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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雙面埋伏

心動循環(huán)播放 陳優(yōu)悠 2995 2023-02-12 00:00:00

  “陽先生,陽先生呢?”

  老陽頭隨榮風(fēng)不緊不慢地走進(jìn)了營帳內(nèi),夏城昔見狀連忙起身讓開,紅腫著眼睛道:“先生,您快救救他!”

  東方勝睜開眼睛,霎時間被眼前的人給驚到了,大張著嘴:“您,您是……老師?”東方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位不是當(dāng)年教他習(xí)武的老師嗎?

  他,不是死了么?!

  老師?東方勝和陽先生認(rèn)識?……但夏城昔顧不得那么多了,馬上讓陽先生進(jìn)行診治。

  老陽頭沒有作答,湊近東方勝替他把了把脈,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頭倒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球丸,隨即讓東方勝和著溫水服下。東方勝很順從地吞下了藥,只見他皺了皺眉,大概是藥苦的緣故。

  夏城昔服侍東方勝喝些溫?zé)岬拿厶撬?,卻被老陽頭一手制止:“不能喝蜜糖水,有些藥效會解的?!?p>  夏城昔只好給他喝些溫水。老陽頭斜睨了夏城昔一眼,淡淡道:“怕血嗎?”夏城昔搖搖頭:“不怕。”陽先生也不驚訝,即便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子一般都是懼血的。

  老陽頭驀地從榮風(fēng)的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榮風(fēng)等到老陽頭抽出刀了才反應(yīng)過來。榮風(fēng)的武功也不賴,否則東方勝不會派他來保護(hù)她的,老陽頭能在榮風(fēng)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從近手處奪刀,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老陽頭的武功肯定要比榮風(fēng)的武功高。

  榮風(fēng)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袖口里藏刀的,更不明白他是怎么奪走自己的刀的。只能夠杲呆地杵在原地看老陽頭做事。

  老陽頭也不言語,他把匕首放在香爐上烤了一小會,然后就趁著誰也沒有注意的當(dāng)兒迅速地挖走了東方勝左臂上的毒箭頭,東方勝“唑”了一聲,而他卻片刻也不耽誤,從腰間扯下酒葫蘆打開,把里面的酒倒上一條白布,摁上傷口去。

  原本鮮紅的血染上白布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那條白布徹徹底底成了黑布,老陽頭叫夏城昔換條白布。夏城昔洗布后往盆里一看,咦,這水又變成紅的了。

  老陽頭從香爐上取下匕首,把傷口周邊潰爛得血肉模糊的肉一并挖走,東方勝沒有叫喊,只靜靜地一臉蒼白地看著,臉色煞是青紫,額前冒出好幾滴豆大的汗珠,看模樣就知道忍得很痛苦。

  最后老陽頭不知哪兒掏出的針線,他替東方勝縫合了傷口,并對傷口進(jìn)行包扎。東方勝包扎之后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那是因為失血過多。

  老陽頭從自個兒的袖口里又掏出一塊布,將布一字?jǐn)傞_,就見里面擺放著一排長短不齊,粗細(xì)不等的銀針。他看似隨便地抽出幾根拿去火上烤,烤紅后接連一轉(zhuǎn)身射飛鏢般地順?biāo)^去。東方勝的頭上,喉間,胸口和手臂上各出現(xiàn)了一根豎直而立的銀針。

  東方勝像是卸下了所有重?fù)?dān)似的,緩緩地閉上雙眼,一臉沉寂。

  老陽頭看著夏城昔一臉的關(guān)切和感激,卻沉下了臉:“小姐別高興太早,他的毒還沒完全解掉?!彼铄涞幕垩壑杏成涑鱿某俏敉蝗婚g的惶恐,“這個雙面埋伏,可真是煞費苦心的圈套啊。”

  雙面埋伏?這次東方勝遇刺絕非偶然,必定是有人借機(jī)安排。會是秋離嗎?

  可是軍中早已沒有了秋離的身影一—東方勝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會提防著他的??蛇@樣也只是單面的埋伏而已……

  老陽頭一臉深沉地看著夏城昔不解卻不知如何啟齒的矛盾神情,嘆了口氣,帶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小姐,你可相信我?”

  “那自然是信的。先生何出此言?”夏城昔一問未平又生一問。先生怎么會突然這么問呢?

  “那就請小姐隨我出營帳,我們借一步說話。”老陽頭就像是料到夏城昔一定會答應(yīng)一樣,也不等她應(yīng)答就直接走了出去。

  夏城昔一直跟在老陽頭身后不知走了多遠(yuǎn),她怎么看怎么覺得先生的背影酷似一代英才。兩個人默默地走著,誰也不說話,夏城昔一邊走一邊看著身邊的大漠,日薄西山,凄愴靜深,好一幅“大漠落日圖”。

  也不知走了多久,老陽頭停了下來,用一個長者的目光慈祥地打量著夏城昔,像是含著萬語千言,接著他沉默一陣,心里像是好久才能平復(fù)一樣:

  “城昔,你長大了?!?p>  夏城昔因驚詫而頓時放大的瞳孔中含著水光:“先……先生,您記得我!”

  “不是記得,是沒有忘記?!标栂壬尺^手,轉(zhuǎn)身望向那邊的天空,霞紅似火。

  “我的師兄是南宮決的大師父梁岸,先前他和我拜在師父修靈子的門下,他專攻武術(shù)和用毒,我專攻算卜和學(xué)醫(yī)。師父將絕學(xué)授予我們二人時,中途出了差錯,我得到了北漱玄學(xué)術(shù)和彌耶訣,而他只得到了彌耶訣。于是他對我懷恨在心?!?p>  “他一直在想辦法殺掉我。后來我落魄了,他卻如日中天,他的大弟子南宮決最為出色,南宮決建立了一個名為‘十八州’的俠盜寨……這些就不多說了?!?p>  “最近這些時日,‘臨颯四衛(wèi)’又來找我,想讓我測出瞳殤劍的位置?,F(xiàn)在又讓勝兒受了傷,不用說這必是梁岸的手法,必是十八州之人所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這其實是聲東擊西,他們的目標(biāo),不只是瞳殤劍,還有一個秘匣?!?p>  秘匣?難道就是曉涵抱著的那個秘匣嗎?

  老陽頭從她恍惚的眸中看出了不少事情,但他沒有問,反倒是繼續(xù)說了下去:“那個秘匣里,是先皇的遺詔。”

  什么?!遺詔!

  “至于遺詔上是什么內(nèi)容我也不清楚……但據(jù)我所推斷,十八州有一女下屬曾保管過秘匣,但在轉(zhuǎn)移時被發(fā)現(xiàn)了,被勝兒殺了,秘匣也被勝兒藏了起來?!?p>  “朝塘被貶之后一直想著回京,先是用你作為籌碼送去十八州,十八州又為了周全把你控制遣出,朝塘呢,又讓十八州的人替他偷遺詔,十八州的人又想趁機(jī)奪取瞳殤劍……城昔,近來你可有受到過陌生人的警告?”

  “有!是個聲音如魅的男人?!毕氲竭@個她還是心有余悸。

  “又是十八州之人!這是易聲功,能模仿鬼魅聲音的層級之人,武功必與南宮決不相上下。”

  和南宮決不相上下?誰能這么厲害?

  “十八州擔(dān)心你將知道的事公示天下,那朝塘的陰謀必然露出水面,十八州也會因此慘遭滅門之災(zāi),他們就不得不派個人來迷惑你的心智?!?p>  埋藏在心底的許多秘密突然間都被眼前的老者一一揭開,夏城昔有點沒回過神來,但更多的則是不適應(yīng)。果然事情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種負(fù)累啊。

  “先生,那……為什么朝塘一定要回京呢?”據(jù)她所了解,其實朝塘并不是一個爭名奪利之人,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這和他的遭遇有關(guān)。作為第五個皇子,他并沒有受到父親太多的關(guān)注,而他的母親生前只是個卑微的宮女,生下他死去了才被追封為魏夫人。他被六皇子的生母梟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梟太后”養(yǎng)著,但她并不疼他,反倒還時常縱容侍婢毒打他?!?p>  “他把這些一一記在心里,下決心要出人頭地。終于他拜托了養(yǎng)母的桎梏,但六皇子的妒忌之心蔓延如海,再加上梟妃的推波助浪,他被以莫須有的罪名貶到朝村,連個官職都沒有。”

  “最疼護(hù)他的長公主明苑-也就是他的姑姑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毅然放棄京中的御醫(yī)陪同他,還有六皇子的昏庸無能更使他怒火中燒,于是才有了后面這些事?!?p>  煜陽子先生果然是神算天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只需掐指一算,便能知曉個十之八九。魏夫人……“魏”字是由“委”和“鬼”組成的,怪不得……

  她的境遇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只是較之于他,卻還算幸運的了。他如此孤獨,而她,也并不亞于他的吧。

  “先生,你知道‘臨颯四衛(wèi)’到底是些什么人么?”

  陽先生嘆了口氣:“之前我還栽培過他們,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換成了梁岸的心腹。他們這雙面埋伏,可是要害死多少人啊!”

  雙面埋伏……·“那先生,您是否見過南宮決的真面呢?”

  陽先生的臉上閃過一種難以理解的神色:“他是惡魔之子,看過他真面的普通人,都不會有好下場?!?p>  惡魔之子?“那南宮渙也……”

  “別胡思亂想了,南宮泱是正常人?!?p>  南宮渙不是惡魔一族的人,難道……“南宮決……他,他是惡魔和人類的私生子?”

  陽先生點了點頭,看著夏城昔震驚的瞳孔,表情中卻帶著無奈。

  怪不得他能以非常人之精力撐起普天之下最大的俠盜聚集地十八州,也怪不得……所有人一提到他的真容都竭盡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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