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勒兵東進(jìn)
東方靖玄和扎格塔卡整肅了烏斯部的勢力，將烏斯瀾瑪?shù)牟肯录?xì)細(xì)的了解了一番，暗中調(diào)離了那些和韋蘇景云關(guān)系密切地將領(lǐng)，并對烏斯瀾瑪?shù)男母辜右曰\絡(luò)和安撫，終于徹底征服了烏斯部。
吳玉麗既死，魏明生無可戀，已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無心思沾染凡塵瑣事，在吳玉麗的墓前住了幾天，便直驅(qū)駿馬向祁連山東麓趕去，對他來說乃父魏虔和吳玉麗之子阿圖羅就是他最為掛心的人了。
魏明走后，東方靖玄和扎格塔卡率大軍在湟水邊休整了三天，才緩緩地向昭武城回軍而去。
離南門尚有五十余里，早已得知消息的月氏王便率人親自迎了出來，此番“收獲”最大恐怕就是他了，月氏國不僅又一次擊敗了宿敵烏孫國，而且還令一直桀驁不馴的烏斯部完全臣服王庭，更讓他欣喜不已的是接收了三萬多的烏斯鐵騎，這位年輕的月氏王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以往的種種雄心壯志如今終于有了付諸實踐的本錢了。
君臣寒暄一番，便攜手入城了，躲過一劫的昭武城百姓開心地列隊歡迎凱旋歸來的英雄，東方靖玄仿佛置身于一年多前的云中郡里，想起那時和劉心妍一起度過的恩愛甜蜜的歲月，胸口錐心一般的疼…
月氏王興致極高，拉著東方靖玄和扎格塔卡二人共乘王駕，與眾將直驅(qū)王宮，原來宮中早已安排好了歡慶晚宴，美酒佳釀，珍果稀蔬，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
月氏王親自為眾將執(zhí)杯勸酒，宴會氣氛熱烈異常，酒酣腦熱之際，月氏王頒布王旨，大肆賞賜諸將，御馬、寶劍、牛羊、牧場不計其數(shù)，還有許多年幼的女婢，東方靖玄打眼看見其中數(shù)名女婢正是韋蘇家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悲涼之感來，他佯裝醉酒，率先辭出宮來，往自己的將軍府趕去…
剛踏進(jìn)府門，便見卓瑪伊娜和烏云珠正在收拾屋舍，卓瑪伊娜一臉認(rèn)真地給東方靖玄整理床榻，一旁的烏云珠臉色略顯傷感，說道：“主人，崇明哥怎么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眼下兵荒馬亂的，會不會有危險??？”
卓瑪伊娜止住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過來抓著烏云珠的小手道：“烏云，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崇明哥眼下已是心如死灰，眼中再無可能有其他人的位置，你就別亂想了，要不然我跟光晟哥說說讓他娶了你吧，你看行嗎？”
烏云珠眼中流下一絲熱淚，搖頭道：“不，主人你別亂猜，小婢萬不敢有那種想法，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跟著崇明哥，只是害怕他出什么意外，如今我們月氏不是正在東邊和匈奴交兵嘛，他一個人…”
卓瑪伊娜不知如何回話，只是默默地?fù)崃藫釣踉浦榈南慵?，東方靖玄輕咳一聲，走了進(jìn)去，笑答道：“烏云珠，你別擔(dān)心，兄長人就在昭武城附近，只是近來心緒不佳，需要些時間調(diào)息，過些日子自然會回來的?！?p> 烏云珠聞言雙目放光，欣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跑出去給東方靖玄盛湯去了，卓瑪伊娜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夢竹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東方靖玄脫下甲胄，接過她遞上的馬奶，抿了一口道：“我就想找一片草場，每天和你一起牧羊打獵，追逐嬉戲，安穩(wěn)地度過下輩子，再也不想沾染朝政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嗎，伊娜？”
卓瑪伊娜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頷首答道：“愿意，這輩子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
東方靖玄心頭一動，想要把她攬入懷中，卻聽殿外響起沉重地腳步聲，緊接著便傳來了阿剌迦洪亮的嗓音：“你們要去哪里呢，能不能帶上我呢？”
二人急忙分開雙手來，東方靖玄見阿剌迦喝得滿臉通紅，笑道：“你這么醉醺醺的，馬都上不去，能追的上我們嗎？”
卓瑪伊娜被他口中濃烈的酒氣熏的秀眉微蹙，連忙將一杯熱馬奶遞給阿剌迦，嬌斥道：“都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了，還那么不檢點(diǎn)，喝成這樣子，討厭…”
阿剌迦一屁股坐倒在席上，嘿嘿一笑道：“這不是高興嗎？內(nèi)賊盡誅，和眾位老兄慶賀一番，自然就多飲了些…”
東方靖玄見他坐都坐不穩(wěn)，啞然失笑，問道：“我們打算去天山下的牧場去，阿剌你想和我們一道麼？”
阿剌迦迷醉的眼神微微一顫，說道：“光晟，你怕是走不了了。”
卓瑪伊娜不悅道：“大醉鬼，你在說什么呢？”
阿剌迦揶揄地看了她，緩了一口氣說道：“剛才酒宴上，大王已宣布任命光晟為月氏國大軍統(tǒng)帥，他前幾日還與我說過征伐西疆諸國的計劃，我看他野心不小，不會讓你離開昭武城的，若我想的不錯，明日他便會有所行動?！?p> 東方靖玄眉頭緊鎖，卻見阿剌迦伸手將一封帛書遞給了他，展開一看，卻是來自東方前線的軍報，正是卓瑪熙謹(jǐn)?shù)挠H筆信，字跡十分的潦草，顯然是倉促間寫成的，信上說匈奴人驟然增兵，月氏軍力不從心，要求月氏王盡快增兵救援，而他指名道姓的要求東方靖玄做為統(tǒng)帥，信件日期已是數(shù)日前的，那時候東方靖玄還正和韋蘇景云激戰(zhàn)正酣，看來整個月氏國都在等著他呢。
東方靖玄苦笑著將信件遞給卓瑪伊娜，說道：“看來真是如你所說了，又得和老冤家碰面了…”
夜深了，將軍府內(nèi)一片寂靜，東方靖玄毫無睡意，雙目注視著窗外發(fā)怔，一旁的卓瑪伊娜也是有些心事重重，卻怕打擾東方靖玄，連動也不敢動。
東方靖玄忽地轉(zhuǎn)過身子，將卓瑪伊娜輕輕地攬入懷中，柔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不要為我擔(dān)心，我很好。”
卓瑪伊娜心中一暖，在他側(cè)臉吻了一口，說道：“夢竹哥，我要跟你一起去，到時候只要擊退匈奴，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再也不回昭武城了，你不是很眷戀中原的吳越之地嘛，我們就去那里吧?！?p> 東方靖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就聽你的，我實在是倦了，不想再妄起殺戮了，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p> 兩個年輕人面龐緊貼，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幻想著美好而遙遠(yuǎn)的未來，直到很晚才沉沉地睡去…
次日清晨，果然如阿剌迦所言，東方靖玄剛剛用罷早膳，月氏王便傳他進(jìn)宮，畢竟心中已有準(zhǔn)備，東方靖玄倒也釋然，率著親兵匆匆前去面君。
到了王庭，卻見扎格塔卡和扎格伏凃、庫倫布等大將不知何時都已來到，正和月氏王說著話。
眾人寒暄一番，進(jìn)入了正題，說的就是援助東線大軍的事情，令東方靖玄沒想到的是月氏王竟破天荒的任命自己總領(lǐng)月氏軍權(quán)，連巴彥高勒和卓瑪熙謹(jǐn)、扎格塔卡等宿將名帥都得服從他的調(diào)遣，而庭中諸將也無一反對，很顯然此事早已得到眾人首肯，東方靖玄也不推辭，拜而受之。
月氏王見狀龍顏大悅，當(dāng)庭宣布東方靖玄統(tǒng)帥烏斯部兩萬鐵騎和巴彥氏、卓瑪氏、韋蘇氏的余部共計五萬大軍，由庫倫布和扎格伏凃做先鋒，克日出征東進(jìn)，助剿匈奴。而扎格塔卡則率扎格部拱衛(wèi)昭武城，衛(wèi)戍京師。
東方靖玄手握沉甸甸的兵符，正滿腹無奈地打馬回府，身后馬蹄聲大作，扎格塔卡風(fēng)卷一般奔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因見東方靖玄只是苦笑一聲，并未說話，遂說道：“不瞞光晟兄你，此次出征之事是我一手促成的，但你別多想，我絕無他意，只因老兄你智謀超群，可以盡可能地減少我軍的損失，所以我才力保你，而此事巴彥和卓瑪也是毫無異議，因此你不用心有芥蒂，放手大膽去做就是?！?p> 東方靖玄見他一臉真誠和歉意之色，笑答道：“我自然不會埋怨老兄，你的為人我相信，絕不會害我的。既然諸位都這么信任鄙人，我侯莫光晟自當(dāng)是義不容辭，一定會擊退匈奴賊子?！?p> 扎格塔卡見他轉(zhuǎn)眼間竟似換了個人，已是信心滿滿，頓時大喜，笑道：“這才是我們月氏的真漢子，等你凱旋而歸，你我兄弟再飲他三百杯，保重，后會有期。”
大軍集結(jié)完畢，月氏王舉行了隆重的誓師大會，祭祀先王和諸天神靈之后，月氏王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劍贈予東方靖玄，并語重心長地說道：“月氏國的未來和希望全都寄予將軍之身，愿將軍能馬到功成，再立殊勛…”東方靖玄莊重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一聲斷喝，大軍正式開拔東進(jìn)。
大軍行進(jìn)了三天路程剛剛抵達(dá)祁連山北麓，哨騎回報稱發(fā)現(xiàn)一支月氏軍正與匈奴一部在原野大戰(zhàn)，東方遂下令大軍更換馬匹兼程而進(jìn)，趕往增援。
廣袤的草原之上，到處都是士卒和馬匹的尸體，秋風(fēng)卷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人聞之欲嘔。東方靖玄眉頭緊皺，一臉的凝重，神情嚴(yán)肅的讓人害怕。
這時候扎格伏凃打馬近前，說道：“稟告將軍，適才末將觀察了下，應(yīng)該是我軍派往運(yùn)輸糧草的大軍遭到敵人的伏擊，倉促之下沒有防備，應(yīng)該是全軍覆沒了?！?p> 東方靖玄臉若寒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萬大軍不到一天時間便被全部消滅，匈奴人該有多少呢？就東方靖玄看來，敵人人數(shù)起碼不下六七萬人。正發(fā)怔時，庫倫布喘著粗氣遠(yuǎn)遠(yuǎn)叫道：“將軍，那邊發(fā)現(xiàn)個活著的?！?p> 不一時，一個右肋下纏著紗布的年輕士兵被人抬了過來，從他稚嫩的臉龐就可以看出其年紀(jì)不過十四歲，身形羸弱，神情仍舊驚恐不安。
東方靖玄拿過水壺給他灌了口水，溫聲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韋蘇乞買?！?p> “乞買兄弟，告訴我，是誰襲擊了你們，你們的將軍哪去了？”
“是匈奴人，前日夜里我們剛走到這邊，他們就像鬼魅似的出現(xiàn)了，把我們四面圍住，扎格猛將軍被流矢擊中，墮馬而死，然后大伙就亂了，爭相逃命，我剛想逃，卻被人撞到了腦袋，就昏了過去，起來就看見這個黑大個站在身前了…”
“晚上那么黑的，你為何那么確信是匈奴人呢，要知道祁連山附近經(jīng)常有羌人出沒的？”
“我小時候常跟韋蘇將軍去圍獵，碰到過幾次匈奴人的馬隊，和他們交過手，能大概聽懂他們的話，因此我很確信昨晚的敵人就是匈奴人，而且是右賢王稽粥的人馬?！?p> “什么？是稽粥的人馬?。?！”
東方靖玄劇震，想不到這位在河套之戰(zhàn)被他擊垮的剛愎自用的匈奴王子，又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中了。他暗嘆一聲，心道：稽粥的部族不是去年被我擊潰了嘛，短短一年時間他哪來這么多部眾一舉剿殺月氏國兩萬鐵騎？
他環(huán)視四周，吩咐道：“扎格兄，下令全軍扎營休憩，要多派哨騎查探我軍動向，掩埋掉戰(zhàn)死的兄弟們…”
夕陽西斜，東方靖玄站在帥帳前凝望著遠(yuǎn)處的山頭發(fā)呆，卓瑪伊娜拿起錦袍給他披在身上，說道：“夢竹哥，天涼了，回帳中歇息吧?！?p> 東方靖玄搖頭道：“我心里堵得慌，坐不住啊，看到那么多無辜的孩子橫死草原，我的心里太不是滋味了?！?p> 卓瑪伊娜嬌軀一震，她何嘗不是如此呢，適才的那幕慘景誰人又會不起惻隱之心呢？一個個年輕的生命還未綻放便凋零在冰冷的原野之上，不知千里之外的昭武城中又有多少母親在垂足痛哭呢！
東方靖玄見她已是花容失色，淚珠盈眶，忙抹了抹她的眼睛，問道：“伊娜，你知道匈奴國內(nèi)如今的情勢麼？快給我說說吧?！?p> 卓瑪伊娜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兄長除了給大王奏報外，還經(jīng)常會給我來家信，我自然是比你知道的多一些了?！?p> 東方靖玄吻了她香唇一口，說道：“太好了，那就快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對敵人的境況知之甚少，一點(diǎn)底氣也沒有?！?p> 卓瑪伊娜玉頰微紅，風(fēng)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說道：“眼下匈奴單于冒頓日益衰老，卻遲遲沒有確定即位人選，左賢王尊位一直空缺著，稽粥和塔布托兩位王子明爭暗斗，而其余諸人則在他們之間互相搖擺著…”
東方靖玄眉頭微皺，道：“稽粥去年被我打得大敗，部署離散，他怎么這么快就恢復(fù)元?dú)飧以俅螕]軍攻打月氏？莫非有人暗中相助麼？…”
卓瑪伊娜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嗯，你猜對了。的確是有人暗中助他，那人是稽粥的舅舅穆跎黎。他是匈奴的郝宿王，負(fù)責(zé)單于庭的衛(wèi)戍，是冒頓最為親信之人?！?p> 東方靖玄不解的問道：“冒頓一代人杰，對諸子爭位之事應(yīng)是了如指掌，怎么會讓稽粥的舅舅占據(jù)如此要職呢？”
卓瑪伊娜點(diǎn)頭稱是，答道：“你說的是，可是穆跎黎不光是稽粥的舅舅，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聽父親說過他自幼和冒頓一起長大，出生入死幾十年。先王之時，我月氏國勢力強(qiáng)大，威懾四鄰，匈奴人那時剛被秦皇的鐵騎擊破，形勢微弱累卵，不得已和我月氏國修好，傳言頭曼單于因不喜冒頓，遂讓冒頓在我國為質(zhì)。后來，頭曼單于不知何故突然背棄盟約，妄動刀兵，先王一怒之下差點(diǎn)殺了冒頓，正是這個穆跎黎和他的兩個哥哥死命護(hù)著冒頓才逃回了匈奴?！?p> 東方靖玄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呢?！?p> 卓瑪伊娜繼續(xù)道：“不僅如此，后來冒頓回國后，也被頭曼單于所厭，被丟在遠(yuǎn)離王庭的荒山之處，冒頓知道頭曼單于一心想立他的幼子為太子，因此才會使出此種借刀殺人之計，想利用月氏人除了冒頓。冒頓聽從了穆跎黎兄弟的建議，隱忍不發(fā)，韜光養(yǎng)晦，后來他‘鳴鏑弒父’，殺掉了頭曼單于，自立為匈奴之主，穆跎黎的哥哥為了不使冒頓背上弒父惡名而使匈奴部眾離心離德，都自殺而亡，將刺殺頭曼的責(zé)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雖說愚忠，卻令冒頓十分感激。從此冒頓就將年紀(jì)最小的穆跎黎視作親兄弟一般，一直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去年稽粥被你打得喪師失地，穆跎黎卻嚴(yán)密的封鎖了消息，并暗中授意自己的心腹將領(lǐng)攻打我們月氏國，將戰(zhàn)功全部歸于稽粥，冒頓單于竟毫不心疑，赦免了稽粥的罪責(zé)，并給了稽粥更多的兵馬，使得兩國間的戰(zhàn)事更加的激烈…”
東方靖玄想到那位武藝超群的塔布托王子，剛想問問他的情況，卻見庫倫布大踏步的走了進(jìn)來，施禮說道：“將軍，有我軍的逃兵回來，約有兩千之眾，末將已查實此事，確是我月氏的軍隊，絕非匈奴人的訛詐之計，他們的將領(lǐng)正在外面，將軍要不要見一見呢？”
東方靖玄精神一震，朗聲道：“快請進(jìn)來?！?p> 話音剛落，兩個身材高大的將軍閃身走了進(jìn)來，行禮坐定后，東方靖玄細(xì)細(xì)一打量二人，渾身劇震，手中的馬奶也落到了地上，眾人一臉驚愕的看著他，東方靖玄收斂心神，和上首那位同樣一臉激動地人交換了下眼神，說道：“二位將軍你們?nèi)绾翁用摶嗟陌鼑模俊?p> 上首的那人頓了頓說道：“回將軍，末將巴彥俞杰和卓瑪軫奉巴彥將軍將令前來接應(yīng)你們，我們是突破了稽粥的包圍而來，并不是逃脫的?！?p> 庫倫布不可思議地訝道：“什么？你們是突破敵人防線而來的，你們有多少人，居然能突破十萬大軍的包圍？”
巴彥俞杰淡淡道：“我們?nèi)цF騎在大軍策應(yīng)之下從側(cè)翼突破了稽粥的防線，匈奴人也不是鐵板，防守漏洞百出，末將自然可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