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鍛劍(四)
天剛蒙蒙亮,露出魚腹白,火紅的云彩漸漸堆砌在天邊,像是浸著血,顯出鮮艷的紅色。
隨后,一輪紅日噴薄而出,萬道霞光似箭齊發(fā),鋪灑在原野大道上。
陸玄等三人分別騎著三匹駿馬,迎著太陽,飛速疾馳在原野之上。
不得不說,這種靈氣四溢的世界,雖然靈氣比較糙劣,但牲畜動物之流,皮糙肉厚,經脈結實,反倒比人類更能適應,因而即使是普通的馬匹,也顯得極為神駿。
當先一人,正是山崎武,精神奕奕地騎著高頭大馬在前方帶路。
經過昨日一晚的修煉,他心中對陸玄越發(fā)尊敬。
昨日他修行了大半夜的查克拉,毫無所獲,不禁有些氣餒,心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倒不是懷疑陸玄的方法不對,而是懷疑自己資質愚鈍,不堪造化。
不過,他到底是久經戰(zhàn)斗的武士,心性堅韌,一時的挫折很快拋之腦后,繼續(xù)苦苦修煉起來。
好在,苦心人,天不負,在天亮之初,他終于凝練出一絲查克拉來。
這一絲查克拉雖然細微,但山崎武已經察覺出查克拉的不平凡來。
他只覺得丹田處暖洋洋地似乎有一個小暖壺,在向外輻射著能量,讓人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用不完的勁力。
他難以隱藏內心的火熱,立刻就測試了一下,果不其然,自己無論力量還是速度耐力,都比原先強了一倍有余。
不過,代價就是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簡直要餓壞了。
后來,山崎武足足吃了超出自己正常飯量三倍的粗糧才不再感到饑腸轆轆。
而煉獄宗一郎也是滿臉激動,眼神中精光熠熠,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陸玄所傳授的呼吸法,后來被陸玄命名為炎之呼吸。
其作用,就是呼吸之時,整體如鑄,身如灌鉛,肌肉如一,毛發(fā)如戟,可以借助火焰之力,爆發(fā)出剛猛兇烈的傷害力,也就是高爆發(fā)高傷害。
但真正的代價,陸玄一早也說過了,就是他們的生命力。
若是不修行查克拉和呼吸法,兩人無病無災的話,可以活到七老八十。
但若是修行查克拉和呼吸法,就必然以犧牲兩人生命力為代價。
修行查克拉的,因查克拉威力較小,副作用也比較小,大約折壽二三十年。
而修行呼吸法的,至少折壽四十年。也就是說,煉獄宗一郎,最多只能活到二三十歲,便要英年早逝了。
對此,兩人一臉堅毅地表示:“但為斬殺惡鬼之故,無懼生死!”
這也是為何陸玄會找來一塊木頭,雕刻一面狐貍面具的原因所在。
當他佩戴上面具之后,便與這個世界有了隔閡,可以讓他游離于這方世界的生離死別之外,超脫出這方世界人類的喜怒哀樂。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啊?!标懶粗荒樝M膬扇?,心中幽幽一嘆。
將這種簡化版的十二諸天呼吸法和查克拉提煉術傳授給他們,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好過面對惡鬼素手無常來得強。
當你打開窗戶的時候,進來的不僅是新鮮的空氣,灰塵蒼蠅細菌等也會進來。
當你運用呼吸法吐納天地元炁的時候,煞氣也在無時無刻侵蝕著肉體魂魄。
若是給陸玄十來年的時間,他倒是可以將其改善,將副作用的效果將至最低,
甚至于沒有。
但現(xiàn)在,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三人趕了大半天的路,終于在正午之前趕到了繼國家族領地外圍區(qū)域。
同大部分的領地一樣,這里的百姓骨瘦如柴,面色饑黃,衣衫破爛,眼神灰蒙蒙的沒有任何色彩。
他們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在街道兩旁往來通行,掙扎求生。
相比之下,武士們就趾高氣昂多了。
他們大多三五成群,面色紅潤,酒氣沖天,背后跟著幾個溜須拍馬的跟屁蟲,腰間挎著幾把長短不一的刀具,在道路正中間橫沖直撞,橫行霸道。
陸玄冷眼旁觀武士的囂張跋扈和平民的麻木懦弱,心里卻嘆了嘆氣。
因到了村子,為避免沖撞他人,三人放緩了馬步。
“咦?”陸玄忽然詫異地看了一眼遠方,神識感應之下,只見那里赤氣滾滾,筆直如柱,直沖云霄。
“劍氣凌天,浩浩蕩蕩,正午時分,赤氣沖霄?!标懶南铝巳?,微微點頭,看來,這道劍氣應該就是此次事件的根源所在吧。
陸玄攔下一名村民,讓山崎武給了一些銅錢,指著劍氣所在的方位,問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村民受寵若驚,一臉感激地答道:“尊敬的太人,那里是琵琶寺?!?p> 他小心地將銅錢藏在懷里,四下看了看,一咬牙,小聲說道:“諸位大人小心,那琵琶寺封印在妖魔,周邊樹林有妖魔作祟,走在里面,動不動就會迷路,如鬼打墻一樣?!?p> 說完,便忙不迭告辭跑走了,似乎在害怕什么。
“琵琶寺?”陸玄輕輕重復了一聲,便調轉馬頭繼續(xù)趕路,不過,卻不是去繼國武士家,而是要去那琵琶寺。
他揮手對山崎武兩人說道:“你們去找那繼國大名好了,我有事,要去那琵琶寺一趟?!?p> 山崎武和煉獄宗一郎相互看了看,忙不迭跟了上來,異口同聲說道:“法師去哪,我倆便去哪?”
“有意思!”陸玄看著眼前的樹林,嘴角上揚,吩咐道:“你們且跟緊了,前面不論是懸崖峭壁,還是萬丈深淵,都放心跟著我好了”
說罷三人沿著羊腸小道,穿過竹林,越過山溪,在陸玄的帶領下,一會向前,一會退后,看似亂走一通,甚至前方明明是懸崖,但一腳踏入,不知怎么又回到了樹林。
走了大半天,天色將晚,終于看到一處古樸寺廟在前方不遠處。
忽然一把寒光凜冽的長炳薙刀橫在自己身前,擋住了去路。
只見一名高大魁梧,面相兇狠,個子比高頭大馬還要高的禿頭從林中竄出,一臉獰笑道:“小鬼,你們還蠻有錢的嘛,三匹寶駒!正好大爺累了,你們趕緊滾下馬來,借這三匹馬給大爺用用,大爺還趕著去滅鬼呢!”
那禿頭滿身酒氣,一臉橫肉,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
陸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前之人一眼,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武士么?”
“武士算個什么東西!”高大個子唾了一口唾沫,不屑道:“老子是滅鬼師!”
他喋喋笑了幾聲,兇惡道:“老子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你們驅逐惡鬼,借你們幾匹馬用,是給你長臉呢,別給臉不要臉啊!
滅鬼師?
陸玄疑惑地看向山崎武,眼神不善。
山崎武趕緊驅馬上前,小聲解釋起來。
原來,惡鬼肆虐一事,因怕引發(fā)民眾暴亂,故而只在大名上層、神道教、佛教等人群之中流傳。
山崎武的主公散盡家財創(chuàng)建鬼殺隊,號召有志之士投身滅鬼大業(yè)中,便有忍者、法師、和尚之類的一同加入到滅鬼的事業(yè)中。
因為不屬于鬼殺隊的管理,所以他們稱呼自己為滅鬼師。
山崎武的主公承諾,鬼殺隊對滅鬼師有義不容辭的援助義務,只要是除鬼,一切花費都由鬼殺隊負責。
“怎么,你們難道不是鬼殺隊的人嗎?”禿頭向后歪著頭,一指馬鞍上的家族徽章,嗔怒道:“說什么只要是除鬼之人,都是你們的親人,某家正有要事,怎么,你們幾個便連這幾匹馬也舍不得么?”
山崎武好聲說道,“這位俠士,我們是鬼殺隊的人不假,但卻是屬于戰(zhàn)斗組的成員。這馬我們還有用處。你要用馬,須得找我們的后勤組。
“戰(zhàn)斗組,兩個毛孩子,一個垃圾落魄武士!”禿頭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嘲諷道:“怪不得你們除不了惡鬼呢,就你們這種廢物用著等駿馬寶駒,有個屁用?”
山崎武無奈拱手道:“那俠士,我們就勻出一匹馬給你好了?!?p> 禿頭打了個酒嗝,怒道:“某家說要三匹,那就是三匹!把這三匹馬給老子留下吧!”
說罷,他伸手就要將陸玄從馬下扯下。
“好膽!”煉獄宗一郎雖然性格有些怯懦,但到底年輕氣盛,而且見欺負的人是自己最尊敬的大日神子,頗有主辱臣死的感覺,激憤之下,一刀斬出。
只見一道熾熱火焰瞬間包裹在刀身之上,火花如靈蛇吐信一般,向禿頭咬去。昨天一晚,煉獄宗一郎都在修行炎之呼吸。
這呼吸法甚是霸道,修煉成功之后,便成為煉獄宗一郎的本能。
此刻宗一郎激憤之下出手,自己也沒有注意,就使出了炎之刀。
那禿頭面色駭然,雙手結佛門不動印,變見一面金色圓環(huán)突然出現(xiàn),幫他襠下了這一刀。
饒是如此,刀勢不減,火氣不滅,這高大禿頭還是被余勁擊倒四五米遠,口吐鮮血,一臉烏黑,身上衣服火焰燃起,已然受了不小的傷。
“火,火,你不是人,你是妖魔,你是妖魔!”那禿頭一臉驚惶之色,大喊起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時隔上百年,人類深受惡鬼之害的時候,竟然又有人類能驅使妖魔之力了?也不知是禍是福???”
一名長須白眉老和尚飄然而至,衣袖一揮,撲滅禿驢身上的火苗,然后面帶驚訝之色,看向陸玄三人,眼神警惕道:“老衲景惠,敢問幾位施主,你們是同哪位魔神做了交易呢?為何要來我琵琶寺?lián)v亂呢!”
“什么魔神,這是神靈的力量!”煉獄宗一郎也被這一刀嚇了一跳,聽到老和尚質疑自己幾人,一臉不忿道:“你這老和尚沒有見識,不認得神靈之力,就莫要胡言亂語,辱及神靈!”
”再說了,是那禿頭搶馬在先,說什么我們搗亂“宗一郎氣鼓鼓道。
“神靈么?”老和尚莞爾一笑,淡淡道:“我佛慈悲,老衲自然信奉神靈,但假冒神靈之名,行妖魔之舉,也見得多了!
他面色一肅,雙手擺了個禮敬如來的防御姿勢,平靜道:“諸位既然破了法陣,尋到了此處,應是處心積慮為了百鬼劍骨,又何必假裝鬼滅隊的身份,甚至冒用神靈之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