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猶豫的代價

　　“御主。如果我們不做出決斷的話，我猜，敵人一定會先行出手的?！?p>　　側眼看向舉棋不定的立香，阿爾托莉雅很想出擊，但作為有御主的從者之后，她的行動力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意。

　　不過，布狄卡可沒有想繼續(xù)談下去的打算，尤其表達在了這句冰冷的話上：

　　“——你讓我的人民滅種，我今天，也要讓羅馬絕后?！?p>　　像是接受到了什么命令，布狄卡率領的骷髏兵們發(fā)出吱吱呀呀的怪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全部沖了上來，如骨頭做成的洪流一般。

　　“【五十死士】！保護陛下！”

　　在招呼盾牌兵之后，埃提烏斯將大劍一揮，前方探路的野獸們同時咆哮起來，迅猛地迎向潮水一樣的骷髏兵們。

　　兩股軍隊相交之際，就有許多較小的骷髏兵和野獸被撞飛起來。大型一些的野獸將骷髏兵咬成碎片，卻被嬰幼兒般的骷髏兵卡住咽喉，無法掙脫。而被撕碎的骷髏兵，連接的是布狄卡的怨念，不一會兒，它就再次重組。

　　埃提烏斯領導的野獸群，相對于骷髏兵來講數量還是落于下風。沒幾分鐘，獸群中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幾個骷髏兵毫無生氣地奔跑跳躍前來，但都被埃提烏斯一劍砍成兩半。

　　不過，就像阿爾托莉雅所說，只要布狄卡的怨念還在，骷髏兵就不會停止進攻的腳步。被砍成兩端的幾個骷髏兵，在顫抖了幾下后，又接在了一起，向盾牌兵們沖了過去——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羅馬的皇帝尼祿。

　　“總督！麻煩做點什么！”

　　看到骷髏兵的執(zhí)拗，埃提烏斯大橫身攔過去，用自己的身軀抵擋骷髏兵的前進。

　　{沒用的，沒用的...}

　　布狄卡的眼睛，似乎能看到那躲在盾牌兵后面的尼祿。她很清楚，那個在旁邊的紅發(fā)人類魔術師，不過是個小姑娘，她根本無法應對這樣的場景。

　　“果然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丫頭片子，下地獄去吧！”

　　隨著嘲弄般的吼聲，巴斯塔從空中高高躍下，拔出了背后那把冒著火焰的大砍刀，刀鋒所向，就是藤丸立香的脖頸！

　　“是你！玩火的家伙！”

　　埃提烏斯原本想抽身去阻止，然而越來越多的骷髏兵爬上他的軀體，即便是最后的羅馬人，此刻也分身乏術了。

　　“總督??！快躲開！——”

　　在此刻，不管是誰都沒有想到，巴斯塔竟然會趁機襲擊。在一旁的瑪修，看到了就要襲向御主的巴斯塔，手中的盾牌卻來不及阻擋對手。

　　而正猶豫的立香，剛抬頭看去，眼中的倒影里，那柄砍刀已經近在眼前！

　　“前輩——”

　　鐺

　　手中的砍刀被人擋下，巴斯塔先是一愣，緊接著咧開大嘴哈哈笑了起來：

　　“我當是什么不得了的家伙，不過是穿了黑衣服的亞瑟王....”

　　在巴斯塔魁梧的身軀之前，阿爾托莉雅挺起黑色的圣劍，死撐著巴斯塔的力量。

　　“驚恐讓你失去戰(zhàn)斗的力量，只會叫喊了嗎？拿盾的？”

　　和巴斯塔比起來，阿爾托利亞的力量確實弱小一些，但她瞳中散發(fā)著的魔力，著實也讓巴斯塔驚艷了幾分。

　　不過，阿爾托莉雅更清楚，她這么做只不過是徒勞。

　　“——那就讓我看看，我的火焰，能否燒化這把無往不利的圣劍！”

　　火舌如盤踞上樹枝的蟒蛇，瞬間包裹了亞瑟王的黑色圣劍，緊接著，火焰迅速躥到了她的體表，一縷縷帶著焦味的黑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阿爾托莉雅的皮膚表面往外冒。

　　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即便是皮膚有著接觸到王水的痛感，阿爾托莉雅都沒有喊叫出聲。

　　“Saber！”

　　看著已經全部被火包圍的亞瑟王的背影，藤丸立香在驚慌之中突然想起，八云光交給她的紅色紙條。

　　這已經是最為緊急的狀態(tài)了！

　　幾乎是將其撕出來的力氣，立香打開了那張紅色紙條，上面的提醒讓她恍然大悟。隨后，立香快速地舉起帶有令咒的手臂，大聲高呼：

　　“以令咒下令，讓BB回到我的身邊！”

　　在令咒閃爍消失的一瞬間，月之蝶從虛數空間應聲而出，只是一記優(yōu)雅的飛踢，就將巴斯塔擊飛到了一邊。

　　而此刻，阿爾托莉雅被火燒灼著的體表，幾近要呈火燒后的焦黑色，亞瑟王將圣劍插入地面，半跪了下來。

　　“【伊西斯之雨】！”

　　還好立香穿著的禮裝，具有解除異常狀態(tài)的能力。

　　阿爾托莉雅身上的火焰全部消散。亞瑟王躺倒在了地上，喘起粗氣。

　　“...這一招還真陰險啊，小妹妹?！?p>　　擦拭掉嘴角的鮮血，巴斯塔恨恨地盯著跪坐在那邊的藤丸立香，剛想拔刀砍去，BB的教鞭就先頂住了巴斯塔的刀刃。

　　本就聯(lián)通了月世界的魔力，再加之御主的呼喚，此時的BB比之前放水的她，認真了不少。

　　“冒著鬼火的臭大叔，少用那種不入流的話，對我的豬崽御主說。”

　　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BB看上去有些窩火。繼而，她的體表漸漸冒出許多的魔術回路。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被召喚之前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BB現在，異常地不爽呢！”

　　“哦？那就來和本大爺拱火看看吧！”

　　下一刻，巴斯塔和BB幾乎是同時給了對方一記右鞭腿，產生出的魔力波動撕裂了他倆腳下的大地，塵土飛揚。

　　“Saber！”

　　三兩步趕到阿爾托莉雅身邊，眼眶紅起來的立香連忙托起她的軀體，從手感上來說，阿爾托莉雅現在已經開始疲軟了，這不是好兆頭。

　　“為什么，為什么...那家伙的力量可以燒毀一切，你為什么還要....”

　　“...因為我是你的從者，御主啊?！?p>　　注視著立香的瞳子，阿爾托莉雅有氣無力地緩慢回答著。

　　“而且...御主...所謂強者，并不完全是所向披靡的存在，當有了需要去保護什么的決意時，在那一刻挺身而出的...也同樣算強者。即便，那人會因此而死...”

　　“我...就是為了你...為了御主你的安危，而生存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立香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阿爾托莉雅和她的連系正在消散。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流落，立香此刻很想挽回她的生命。

　　但，此刻恐怕為時已晚。

　　因為這就是，猶豫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