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翠花胡同”位于北平的東面西南部,東起王府井大街,西至東黃城根大街,因為明代時是“東場錦衣衛(wèi)某個王府的種花的花房而得名。翠花胡同也出過王爺府,更在民國時期胡同里9號院曾是“張勛”的住宅。那是民國6年,“張勛”率領(lǐng)辮子軍進(jìn)入BJ,擁立溥儀復(fù)辟,他的行為很快招致全國的反對,隨后不久就被共和軍擊敗。我和“英子”的四合二進(jìn)院子就是“張勛”曾經(jīng)的宅子....
回到翠花胡同,看著胡同里雨后的泥濘,我不由想起“崖洞村”的路......
我慢慢地向前走,心里不由的想:“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在北平有了家,有了一個神志不清的“英子”老婆!又和日本的“特務(wù)“竹”機(jī)關(guān)”的日本鬼子有了來往?又莫名其妙的和“青幫”打了起來,本只是送了“國軍烈士郎書軍”的遺物,就離開北平......”
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料不及的事情,但一個個排隊接著而來……
我己經(jīng)走到了門口,忽然問自己,是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還是.....“英子”看見了我,她的臉上沒有那種孤單、寂寞和害怕,我瞬間想明白,這都是“老天爺”的按排,自己又何必去想呢?順其自然......
我走進(jìn)院對著迎接我的“英子”說:“我回來了,我給你買了酸梅湯粉”我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宋大媽和盧大媽看著院子里的我和拉著我衣服角的“英子”在笑,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笑,一種關(guān)愛的笑;
我拉著“英子”回到屋里,“書軍,你累了,你坐下和英子!”盧大媽微笑著說,
“牛大爺回來了嗎?”我笑問宋大媽;“在我家,這邊不方便”宋大媽說;“我現(xiàn)在就叫他們過來”宋大媽走到院子對著著隔壁自己家喊了一句“老伴,書軍回來了”......
我不會談生意,但也談的很順利,有“載吉”呼大爺和牛大爺在,只是多買下了胡同口的一個“門臉”(注:店鋪)共花三百三十個大洋,我把準(zhǔn)備好的大洋放在桌子上時,所有的人看到我一下就能拿出這么多銀元大洋,都呆了.......
“牛大爺、“載吉”呼大爺,我不懂黃包車行生意,我也不懂,你們看著辦,盡量讓咱翠花胡同的老街坊們有口飯吃,我不在時老街坊們都照顧“英子”吃口熱呼飯,我回來了也回報一下老街坊的情,胡同口的鋪面就讓宋大媽和盧大媽開個“粥鋪”,我知你兩家的情況!本金我出,你們別愁!我要出門時間長了,我家“英子”有地吃口熱呼飯,別讓“英子”餓就成”!
我的這翻話讓宋大媽盧大媽牛大爺、“載吉”呼大爺流下了眼淚,沒有人問我錢怎么來的,但他們肯定知道曾經(jīng)“郎書軍”是國軍的軍官........
所有的人都走了,牛大家、載吉大爺出門接收“黃包車行”的事情,牛大爺在胡同里叫了一聲,十幾號年輕的、中年的街坊高興的跟著他倆走了;我看到了每一個街坊鄰居臉上的喜慶笑容;我讓宋大媽和盧大媽也去胡同口收“鋪面”,遞給兩個大媽三十個大洋,然后說:“錢不夠給我說”.........
拉著“英子”的手站在門口,看見宋大媽領(lǐng)著他沒有雙手的兒子和只有一只腿的女兒,忽然覺得自己做的對,再看盧大媽領(lǐng)著自己的滿臉是傷的兒子時和一個女兒時,我感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他們倆家都這樣了,還盡心盡力照顧“英子”!我心中有種深深的感激......
雖然“英子”不是我的“老婆”,我也不是“郎書軍”但是,我還是感激這些善良的好人!
下午,太陽出來了,偶爾夾雜著熱風(fēng),我讓“英子”坐在凳子上,拿著鐵锨把院子里的土地整平坦;然后拿出爐子給煮湯藥;
“英子”喝了湯藥后不停的張嘴,應(yīng)該是“困倦”了,領(lǐng)著“英子”回到屋里面,讓“英子”躺下睡覺,我坐在一邊看書!看著“英子”安靜的入睡,我的心里也是輕松了不少!
我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會思考問題了……
我走出屋子坐在院子里面想著應(yīng)該怎么修修這個院子再修修這漏雨的房子.......
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走進(jìn)來的是曹煜坤大少,今天他穿著西服,手里提著一個皮包,看樣子挺重的,他的身后跟著他的妹妹曹靜凝,還是穿著學(xué)生裝顯得格外“清新可愛”手里拿著幾本書!
我趕緊讓他兄妹坐在桌前,曹煜坤大少雖然文質(zhì)彬彬的但是骨子里卻是充滿了江湖之氣,屁股剛坐到凳子上便笑著說:“三爺,現(xiàn)在沒人叫你“三爺”,你的“黃包車行”我也入股了,這是六百大洋入股的錢!”我笑看著這個曹幫的大少爺,
“哦!修房的工匠明天一早來開工蓋房,可以吧!”曹煜坤高興的說!
“哦!我叫你“三爺”還是叫你“傻憨大哥”,算了我還是叫你大哥吧!”大少姐曹靜凝微笑著對我說;“好呀!叫什么都可以”我一邊給他倆倒水一邊說!
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中年人,提著一個布包也放在桌子上,曹大小姐笑著說:“這里面是,洋胰子、洋肥皂、洋火柴、毛巾、海蚌油......都是給你老婆用的”,我苦笑著沒有解釋,解釋什么!怎么解釋,又有誰會相信、又有誰能明白!
太陽曬著土地已經(jīng)干了,吹來的風(fēng)也是熱的!我和他們兄妹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北平的特務(wù)機(jī)關(guān)”,我靜靜的聽著日本華北“竹”機(jī)關(guān)的機(jī)關(guān)長“宮本井松”;我聽著曹大少給我說這個人的脾氣和性格、喜好........
我一一的在心里面,但是,我不時和曹靜凝說幾句話,這樣不引起這個曹大少的注意,實際我心里面一一記下所有對“特務(wù)“竹”機(jī)關(guān)重要人物的話......
忽然、曹大少好像想起了什么急事向我告辭說:“我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馬胄掌柜的非要拉我去!唉!江湖的曹幫!曹幫的江湖!明天下午我沒事不用上課來和你商量做買賣的事情,我和妹妹先走了”!說完話兄妹倆便走出院子,我也送到院子外..........
忽然看到趕車的不是郝大哥便說:“郝大哥回去了”?“哦!他去天津送貨去了!過幾天才能回來”.....我的目送著他們兄妹的馬車走出胡同;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院子,宋大媽和盧大媽高興的走回過來,盧大媽對我說:“書軍,打今兒起你可是咱們翠花胡同里的第一個“貝勒爺了”、咱胡同不少家可要靠著您著貝勒養(yǎng)家糊口了!”我伸手抓了一下頭發(fā)笑著說:“盧大媽,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我和“英子”也沒什么親人,老街坊們都是我們倆的親人”,宋大媽聽完我說這話,抬衣?抹了一下眼淚說:“書軍貝勒、粥鋪后天就可以開業(yè)了!”.............
“好呀!錢夠不夠,不夠給我說”!我和宋大媽盧大媽走進(jìn)了院子,讓她們坐下喝水,我收拾了桌上的東西,走進(jìn)屋子放入箱子里;
猛然發(fā)現(xiàn)“英子”在看我,我微笑著說“你睡醒了!英子!”,“英子”慢慢從炕上爬起來,但是一雙大大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我的臉,我彎下腰給“英子”穿好鞋!“英子”猛地?fù)涞刮业膽牙锟蘖?,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伸出手輕輕拍著“英子”的肩膀,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院里一陣亂哄哄的說話聲,我領(lǐng)著英子走了出去,原來是“載吉”呼大爺和牛大爺領(lǐng)著胡同里的人把“黃包車”拉回來了,陽光下看著這些街坊鄰居的臉上一掃陰霾的心情,我的心里也是高興!
“書軍、你可是大貴人大在早起的人,咱翠花胡同的街坊老鄰也是,老天爺餓不死咱這些瞎家雀,眼看都沒法活下去了、您這“巴圖魯”下凡了”,咱翠花胡同可亮了“腕”了(注:老北京話、出名)”載吉呼大爺用手向后梳了梳頭發(fā),那種在“旗”王爺?shù)摹胺秲骸?,我默默地記在心里,畢竟還要當(dāng)“郎書軍”!
“書軍,今兒下午所有的“黃包車行”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開張大吉”!你看這車行的規(guī)矩和給你掌柜的“上租份子錢”怎么交”牛大爺對我說,院子里瞬間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我,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和不安!我拉著“英子”的手笑著說:“前三十天就不用交了,街坊也都難!后面牛大爺按最低的定規(guī)矩交,家里有難的就免了……”
我這話讓院里院外的人在短暫的一愣后,瞬間這些老街坊向我按“在旗”人的規(guī)矩“單腿跪地禮”嘴里大聲說:“謝!書軍貝勒”!
“載吉”呼大爺抹著胡子“哈哈”大笑著說:“有意思”,“明天在咱胡同里“載吉”呼大爺、牛大爺,擺上幾桌流水席,開業(yè)大吉!”我的話聲剛落,一個半大的丫頭忽然怯怯的問我:“書軍貝勒!可以吃飽窩頭嗎?”這個丫頭的話瞬間讓院子里安靜下來.........
街坊們都走了,我看著這個丫頭站在桌前吃著早上的包子,抬頭看著雨后藍(lán)藍(lán)的天空!盧大媽抹著眼淚說:“這丫頭真的可憐,她爹被日本人砍頭了,說是“抗日份子”,她娘上吊了,她不是咱胡同的人,是前面胡同的,房子也被“青幫”搶了,在咱胡同和東場胡同吃“百家飯”(注:要飯)”盧大媽說,
“那丫頭,你就住我家可以不”我的話剛剛說完,院子外走進(jìn)來五個光頭大漢,一臉兇相畢露的看著我,吃包子的小丫頭看見后嚇得“哇”哭了出來,“我們是青幫,今天晚上我們幫主請你“盤個道”(注:江湖黑話)其中一個大漢看著我說,遞給我一張紙,我掃了一眼“請?zhí)?...“好!回去告訴你們幫主,洗干凈臉等我”我平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