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站在捐身兄弟姐妹們的“衣冠冢”前,能看到什么?能想到什么?能知道什么!可能有一天自己也會倒下,沒有什么后悔,也沒有什么遺憾!有的只有不甘心!因為沒有完成給兄弟姐妹們報仇,沒有完成自己立下的承諾與誓言!但是不會后悔,這就是自己選擇的路,一條用生命和熱血拼殺的路,這就是給“老娘”討一個尊嚴,守護“老娘”的尊嚴.......
時間就是一個磨刀石,老兄弟們上過戰(zhàn)場,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不少兄弟曾經(jīng)也是班、排長,兄弟們一起在淪陷區(qū)風(fēng)風(fēng)雨雨走來后,這些兄弟也是可以獨擋一面,而且很多兄弟比我強!這是必須承認的.......
兩個多小時的馬車終于趕到了土匪的山寨,剛進沒多久路就出現(xiàn)了四個兄弟,他們舉著步槍走了過來,“是長官!放下槍!”吳小承回頭大聲喊;
“長官!你的頭發(fā)怎么了!”吳小承看著我問;
“哦!沒事!急的!這里的暗哨呢?”我看著四個兄弟問;
“回長官、暗哨一共五個兄弟,他們在樹上和那邊!”吳小承給我指了指說;
“好!你們看看這里”我笑著對兄弟們說.......
山寨的大門是人為修出來的,仔細看看還真的是一守難攻,這時王智華帶著兄弟們滿身泥土的走了出來:“長官!你來了,我領(lǐng)兄弟們安你的意思把那兩個放武器裝備的洞口已經(jīng)封上了!另一個洞口讓幾個兄弟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違令者殺”王智華看著我說;
“好!我來看一看,然后讓兄弟們套上馬車把“捐身”兄弟拉走”我看著這個山寨的木頭房子說;
“晏長官!族頭人!貧道起手了!”道士關(guān)五常和陳俊峰走到我面前說;
“多謝兩位奇人異士,幫我們找到了兄弟“路易斯·司乃敦、陳錦棠””我趕緊抱拳躬身說;
“唉呀!族頭人!可不敢這樣!兩位巫大夫之命!我等何敢不盡心盡力!如果族頭人放便再給我倆把槍,這樣雙手使痛快!”道士關(guān)五常大笑著說;
“智華!再給關(guān)道長和陳道長兩把駁殼槍”我轉(zhuǎn)頭對王智華說;“好!一會就辦”.......
向前走猛然看到幾個女人在一間屋子里出入,這讓我看著王智華:“智華!這是?”;
“回長官!這些女人是土匪寨子里的,給]她們錢她們都不走,她們不是本地的人,也沒有親戚可以去投靠,我們商量了一下讓她們留下給兄弟們做飯!照顧傷號、里面有不少是武漢、漢口、長沙、常德逃出來的女學(xué)生......我還想晚上去碼頭問你呢?唉!她們都被....出去就得干“暗門子”(注:低級妓女)”王智華一臉苦澀的對我說........
“嗯!甄別一下!組建一個女隊!交給王小微、明天跟捐身的兄弟一起回去”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不能看著這些同袍姐妹去死!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看著飛虎隊兄弟“路易斯·司乃敦和陳錦棠”我一陣難過,兩個兄弟和其他兄弟身上、頭上包扎著傷口,路易斯·司乃敦和陳錦棠的雙腿肯定是被打斷了,此時用木板夾著,路易斯·司乃敦看到我激動的用中文大聲喊:“哦!上帝!我們的老大長官又救了我們倆!感謝上帝”........
看著路易斯·司乃敦沒有了前面的門牙還是如此激動,我苦笑著說:“行了!路易斯·司乃敦還有你陳錦棠,怎么搞得!幸虧我知道的早,要不你倆真的就完了!一會兒你們和我去碼頭,送你們和這次行動“捐身”的兄弟們回重慶!”;
“對不起!長官.....為營救....我們...倆.....拆了這么....多兄弟!對不起!”陳錦棠看著我流著眼淚說;
“兄弟們捐身為國,無愿無悔!你們來這這里幫我們兄弟!我們不能看著幫忙的朋友兄弟被人打!懂嗎!就是先跳火坑也是我們兄弟先跳.......”我的話讓受傷的兄弟們笑了;
“對!我們是.....兄弟....有火坑也是我們.....先跳....你們是....來幫我們的.....”看著說話的兄弟衛(wèi)煜,他的一只胳膊沒有了,頭上包著但是臉上卻無比堅定的說;
“兄弟們!你們的傷好了不要想著回家,我還沒有同意呢!還有任務(wù)給你們呢!記住了沒有!我不寬慰你們!我說的是真的!”我笑著對受傷的兄弟們說........
看了一下用石頭和泥土封住的兩個洞口笑了笑對王智華和幾個兄弟說:“咱們出來行什么好處都不給!真是的!咱們是“糖稀公雞”怎么也要粘身毛回去吧!王小微去集合那些女人,王智華套好馬車我?guī)А熬枭怼毙值軅兓丶遥 ?........
將包裹好的“捐身”兄弟一個個抬上馬車,我的心如同抽空了一樣,強忍著眼淚對著馬車上“捐身”的兄弟們大聲喊:“全體立整,向兄弟們警禮!王平利、王真宜、劉猛,劉敬民、劉三平、李鎬、李大財、李成江.......全體歸.....歸隊!我們回家!兄弟們.....我們...我們回家!跟我回家!前面的兄弟“散開路錢”!”.........
我的哭音夾雜著喊聲和道土關(guān)五常、陳俊峰的“法鈴”聲在這條山路上四蕩,路兩邊的兄弟們一起敬“持槍禮”.......
一路上撒著“買路錢”將“捐身”兄弟們送回碼頭入殮........
然后向兄弟們安排了一下向“劉衛(wèi)村”出發(fā).......黃昏時分看著寬闊的田地心里覺得有一種輕松.....
“長官!.....”劉衛(wèi)村的村口我們一行人被端著步槍的五個兄弟擋住了!
“嗯!劉春華呢?”我笑著問李劍飛這個機靈的兄弟;
“回長官!我們在那個院子里找到了一個地洞,里面放著不少武器裝備,還有“日式地雷”(注:99式地雷為二次大戰(zhàn)日軍地面部隊用的反坦克地雷,1939年量產(chǎn),也可以當投擲用炸彈,中央雷體是用麻布包裹的鋼體罐,內(nèi)裝1.3公斤一號淡黃炸藥,四邊鑲有磁鐵,使用時拔掉延遲10秒雷管后向敵裝甲目標投出,可炸30毫米以下裝甲車輛,投擲用時由于有磁鐵故會吸附于敵裝甲車上)還有十輛摩托車,汽油!劉隊長正在洞里看呢!”李劍飛給我指了指一個很普通的院子說;
“嗯!我們過去、你們守好村口!我笑了笑對李劍飛說..........
“長官!這次咱們兄弟發(fā)財了!我們在這村里找到了“兩個存放糧食的地方,大概有上萬“擔(dān)”糧食(注:民國時期,重量在標準上以一公斤為標準斤,在市用上以標準斤的二分之一為一市斤,一斤為十六兩。這里的“石”和“擔(dān)”相通,主要是因為一石糧食,恰好是一個成年男子可以彎腰擔(dān)起來的重量,所以人們習(xí)慣將一石成為一擔(dān)。一石糧食,等于四鈞,一鈞等于三十斤,所以一擔(dān)糧食,等于120斤。而古代是以十六進制,現(xiàn)在則是以十進制,按現(xiàn)在的算法,一擔(dān)糧食,相當于100斤。)還有武器、西藥、臺電、幾十箱日式99地雷......”此時的劉春華對我滔滔不絕的說;
我仔細的聽著點頭等劉春華說完我這才說:“春華、告訴兄弟們不要說出去!在劉鼎文家找到“土地契”了沒有!”;
“那個賬房先生幫忙找到了,還有不少錢財、金條、大洋呢?狗日的就土地就有一千五百多畝,賬房先生說這里的土地都是劉鼎文家的!”;
“什么!現(xiàn)在都是咱們兄弟的!劉鼎文的家人呢?”我平淡的對劉春華說;
“奧奧!都是咱們兄弟的了!當時兄弟們沖進劉鼎文家沒有留一個活口,這老狗日的沖進去時他還在糟蹋一個村里的小女孩子、還拿一把破日本刀、幾個兄弟沖上去挑了......今天村里人說這一家沒一個好人,連看家護院的都沒好人,糟蹋女人小孩、把不聽話的男人活活打死、后來院子還有“水牢”,狗日的殺了都便宜他了......”劉春華咬著牙說!........
在這個大院子里看了看,地確是有錢的大地主家,坐在院子的石頭上對劉春華說:“春華、你看讓誰留下收拾這里,一千多畝土地呢不能慌著,我想讓一些“捐身”的兄弟家人搬來,把土地分給他們,你看呢?”;
“長官!這樣好呀!然后咱們在成立一個營地,兄弟們在這里訓(xùn)練!”劉春華看著我說;
“好!這些你看著定!兄弟們會多、吃飯一定要保障!我先帶“捐身”兄弟們回去!這里交給你了”!
“放心!長官!我會安排......”劉春華和我說著走向門外......
“全體立整!敬禮!陳三娃、周伍華......歸隊!和我回家........”......
看著路兩邊的兄弟們向拉著“捐身”兄弟們的馬車敬“持槍禮”我的心里又是一陣難過,來時兄弟們生龍活虎,可是回去........
靈棚的四周,兄弟們輪流在背槍站崗,看著站的筆直的兄弟們,眼前閃過捐身兄弟們的身影,雖然和他們少的話少的可憐,但是我卻記得他們.......
聽著秭歸鎮(zhèn)碼頭“陳忠遠堂旗”這個袍哥給我講關(guān)于成立開“堂口”的事,有很多我真的還不知道,在四川開堂口還真的不簡單,四川的袍哥分為“清水和混水”......加入袍哥是很不容易的,需要符合“身家清”、“己事明”兩個條件——身家清就是往上查三代沒有干過什么丑事,不偷不搶;己事明就是從事的職業(yè),如修腳、剃頭、搓背......而袍哥的內(nèi)部也分等級:五個等級,分別稱為頭排、三排、五排、六排、十排.....為什么都是單數(shù)呢?二是為了避諱“關(guān)二爺”;四,如果趙云參與桃園結(jié)義那么就是四弟,所以虛設(shè)此位;七,代表叛徒;八九忌諱楊家將八妹、九妹.......什么頭牌的首腦成為“大爺”,又叫“舵把子”、“社長”.....頭牌里面有“龍頭大爺”、“坐堂大爺”,負責(zé)賞罰的“執(zhí)法大爺”,不管事的“閑大爺”,一般鄉(xiāng)紳、商人為了方便在社會上來往,捐錢討來一個“大爺”不實際管事就是“閑大爺”,又叫紳夾皮......什么三排:稱為“當家三爺”,又叫“內(nèi)三哥”,一般負責(zé)幫會內(nèi)部人士和財務(wù)開支,掌管會內(nèi)經(jīng)濟和運營酒樓、煙館、當鋪、碼頭....五排:稱為“管事五爺”,分“內(nèi)管事”、“紅旗管事”、“幫辦管事”、“閑管事”?!皟?nèi)管事”即“黑旗管事”,必須熟悉袍哥中的規(guī)模禮節(jié)、江湖術(shù)語,辦會時,由他掌管禮儀,唱名排坐,和傳達舵把子的吩咐?!凹t旗管事”專管外交,負責(zé)接待“三山五岳”,“南北哥弟”,在聯(lián)絡(luò)交往中,要做到有來有往,任務(wù)相當復(fù)雜。袍哥中有兩句流行口語:“內(nèi)事不明問當家,外事不明問管事”......什么六排:稱為“巡風(fēng)六爺”,在辦會期間或開設(shè)“香堂”時,他便專司放哨巡風(fēng),偵查官府動靜,負通風(fēng)報信的專責(zé)......什么十排:統(tǒng)稱“老么”,有鳳尾老么、執(zhí)法老么、跑腿老立之分。鳳尾老么是有家資的年輕后生,可“一步登天當大爺”。執(zhí)法老么多為流氓兇神,袍哥傳堂把守轅門,制裁叛徒充當殺手就是此輩。跑腿老么多半是茶堂館跑腿、賭場雜務(wù).....袍哥以“講豪俠、重義氣、解放推食、急人之急”為口號,又以舊禮教的五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八德(孝、弟、忠、信、禮、義、廉、恥)為信條。然而隨著幫派的不斷壯大,實際性質(zhì)發(fā)生了改變,又分出了清水、渾水之分。清水袍哥大多是有正當職業(yè)的,“奉公守法,講義知禮”是基本條件,其中知識分子、開明士紳、青年學(xué)生居多。渾水袍哥成員復(fù)雜,惡霸、土匪、強盜,三教九流無所不有,為非作歹,其中主要是職業(yè)是“土匪”“流氓”......袍哥無論清水渾水,都有一套內(nèi)部使用的“切口”(即隱語,俗稱江湖黑話)。如“點水”(出賣同伙)、“劃盤子”(毀人容貌),“散眼子”(散漫無組織)、“臊皮”(傷了面子)、“乘火”(頂?。?、“天棒”(無法無天的人)、“吃通”(到處行得通)、“抽底火”(揭露底細)、“關(guān)火”(能起決定作用)、“落教”(按規(guī)矩辦事)、“操社會”(在社會上拉幫結(jié)派)、“扎起”(大力相助或袒護)、“放黃”(失約)、“打平伙”(共同分攤伙食錢)、“肘起”(幫忙舉薦)、“吃欺頭”(撿便宜)、“扯地皮風(fēng)”(散布流言)、“提口袋”(掌管錢財)等等,有很多黑話已經(jīng)不再隱晦漸漸成為地方方言。手勢是袍哥街角接頭,辨認敵我的重要標準,一般秘而不宣........
聽著秭歸鎮(zhèn)碼頭“陳忠遠堂旗”給我說開“秘訣堂口”一事,我真的有些頭暈,但是我很快快換了一個想法,就安“陳忠遠堂旗”說的來,這一路走來挖出了這么多問題,而且日本鬼子為什么給這里“埋下”這么多人和武器?而且這里是進川的東大門.......
“報告長官!有急電”杜佳平走了進來,陳忠遠堂旗站了起來向我抱拳:“長官三爺先忙公務(wù)”........
看著陳忠遠堂旗走了出去,杜佳平這才對我說:“長官!明天、局座親自帶隊坐船過來把那些“化學(xué)炮彈”處理了!飛虎隊的陳納德將軍和美大使館派出來接“路易斯·司乃敦和陳錦棠”!“大公子”也同行!”;
“嗯.還有什么事?”我看著杜佳平;“還有就是北平來電:在晉綏地區(qū)的兄弟已經(jīng)安全回到北平!上海、武、武奎元教官來電問是否可以配合局總部的人營求武漢關(guān)押在“集中營的美英法加國難民”!
“回電上海繼續(xù)沉睡!”我皺著眉頭沒有猶豫的回答杜佳平!
停頓了一會看著從劉鼎文處拿回的地圖上的兩條紅線對杜佳平說:“給李項村發(fā)電,帶段云鵬、于則良小隊去“騰沖”的“橋房鎮(zhèn)”偵查是否有潛伏的日本特務(wù)!”;
“是!長官......”杜佳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