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東西”乍一看不起眼,但是只要注意到了,就根本移不開眼了!
“好像是一艘沙舟……”
“真的是沙舟!”
這名堂主眼角不由得抽搐,這上躥下跳的玩意兒,竟然是沙舟?
駕馭這沙舟的,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這副模樣?
或者說,更像是這沙舟喝大了!干脆就是酒壇子成精!
“堂主,這沙舟好像是沖著我們來的……”
有人察覺到了那艘沙舟的動向,遲疑地開口道。
“不對啊,這好像就是我們的沙舟??!”
“我記得是老八在上面……”
“可現(xiàn)在那上面……能是老八?”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老八此時正趴在云舟城門口的某處黃沙之中,還沉浸在突然墜舟然后接著獨木舟就沒了的茫然之中,但并不妨礙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立刻警惕起來。
這獨木舟,很不對勁!
堂主瞇眼看了看,隨即嗤笑了一聲:“怕什么?就算真是沖我們來的,就這樣的貨色……”
能把沙舟駕馭成這樣的人,自然也不足為慮。
更何況在沙海之中,敢于招惹他們沙舟兄弟會的人可不多見。
沙舟兄弟會雖以商團為名,但實際上其中多是惡貫滿盈之人,走投無路的盜匪,或是其他商團中混不下去的人,便會選擇加入沙舟兄弟會。
商團只是個名頭,劫掠商隊,搶奪貨物,才是他們的本行,當然,人血生意也是生意。
沙舟兄弟會兇名赫赫,敢得罪的人可沒幾個。雖然他們只是沙舟兄弟會的一個堂口,那也是打著沙舟兄弟會的旗幟,沙舟上有沙舟兄弟會的標志。
這要多想不開的人才敢上來送死。
堂主完全沒把那開得想上天的獨木舟放在心上。
“等把這玉仔賣出去,我們兄弟就去好好慶祝一頓!美酒管夠,大口吃肉!”堂主一揮手,大聲道。
“好!堂主豪爽!”
“多謝堂主!”
“我可是有段時間沒喝酒了,想想都饞?!?p> “小東西,老子的美酒可就靠你了,哈哈!”
一名沙舟兄弟會成員順手彈了一下關著玉仔的籠子,鐵籠頓時晃動起來,將里面的小玉摔得頭暈眼花。
小玉嚶嚶地哀叫了兩聲,卻引來了一陣大笑,它隨即低下頭,一聲不吭地將自己蜷縮起來,頭上的纓子早就耷拉了下來,和主人的心情一樣,可憐巴巴地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小葉子。
這些人都好壞啊,它好害怕,嗚嗚……
而此時在獨木舟上。
花木蘭終于漸漸地掌握了能讓獨木舟平衡的方法,但獨木舟要散架的趨勢卻也變得越來越明顯了。沒辦法,花木蘭事急從權將獨木舟強行開了起來,但畢竟用的是錯誤方法,獨木舟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殘志堅了。
得想個辦法快點趕上前面的沙舟。
花木蘭眉頭緊皺,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個應對的方法,但又一一否定。
距離太遠,沙舟之間的差距太大,這樣下去等獨木舟報廢的那一刻,他們還是會被前方的沙舟遠遠甩在后面。
而在花木蘭思考的同時,百里守約也同樣看出了隊長的思慮,他腳下一動,將自己卡在了獨木舟的一個角落中,然后端起了長槍,眼眸微瞇,看向了前方那飛速行駛,完全沒有將后面這小小獨木舟放在眼中的大沙舟。
身下的獨木舟還在晃動不止,雖然沒有之前的天旋地轉卻依舊十分不平穩(wěn),甚至隱隱傳來咔嚓咔嚓這樣不詳?shù)穆曇?,但百里守約的身形卻極穩(wěn),端著槍的手便如同端起了某種極為神圣的東西,沒有絲毫的晃動,眼神也和他這個人一樣,整個人都在這一刻化為了一桿蓄勢待發(fā)的標槍。
百里守約平時的氣質很是溫和,但只有當他端起長槍的時候,才能讓人真正瞥見他的內(nèi)在——當他需要的時候,他就是最為危險致命的獵手,隱藏在無人察覺的暗影之中。溫和是他,但危險也是他。
沙舟兄弟會的人當然也沒有完全不關注這獨木舟,畢竟能開得這么狂野的沙舟實在是罕見極了,一般來說沙舟那不是什么人都能開的,所以要么就開不了,要么就開得不錯,開成這樣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所以還在關注獨木舟的人多半是將這獨木舟當個樂子來看的,至于那云舟城畔沙海之中的老八……已經(jīng)沒人記得了。他們沙舟兄弟會原本就是如此冷酷無情。
而此時關注獨木舟的人就看到這獨木舟不僅以很快的速度就從漫天亂飛變得相對平穩(wěn),而且上面還冒出了一個穿著披風的人。
至于那個人的動作……他手里端著的那是槍吧?是槍沒錯吧?那這個動作……莫非是在對著他們瞄準?
“你們說……他是不是想用槍打我們?”
說這話的人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就那一人一槍,能做什么?就不說他們自己的獨木舟晃來晃去了,就他們這大沙舟的速度……那個人難不成還以為自己可以打中?
開什么玩笑?
至于沙舟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原本倒是不太能引起關注,可是當他們仔細看去……
那個女子……是拿著劍在往黑晶砂放置的位置刺吧?她的另一只手里,抓著的是船槳吧?
眾人頓時了然,原來是你?。“血毮局坶_得這么離譜的人!
不過一個女子是如何做到把沙舟開起來還開得這么可怕的!她看起來可是完全不會駕駛沙舟的樣子。
觀察到的人連忙將這些情況匯報給了堂主,而堂主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中提著一個小酒壺,聞言不在意地說道:“嗤,女子?就是那個想從我手里救走玉仔的?他們能奈我何?”
“加快速度,不用理會他們?!?p> 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行人遠去,豈不是更加殺人誅心。這玉仔,很快就會被他賣掉,到時候他們還上哪兒找?就算找遍全云中,也別想看到玉仔的影子了。
堂主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
其余的沙舟兄弟會頓時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他們這位堂主堪稱有好幾張面孔,平時看似有些粗魯,但實際上內(nèi)心陰毒。
不過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沙舟兄弟會內(nèi)混成一個堂口的堂主了。
花木蘭也注意到了百里守約的舉動,不禁在想百里守約想做什么。
就在這時,百里守約開槍了。
隨著一道光束快速閃過,一根細細的繩索赫然出現(xiàn)在了百里守約的手中,緊接著嗡的一聲,繩索猛地繃成了一條直線。
百里守約迅速將繩索的一端纏繞在了獨木舟上,獨木舟的速度頓時提升了不少,不過這繩索出現(xiàn)得突兀,等沙舟兄弟會的反應過來可就難派上用場了。
他抬頭看了花木蘭一眼,花木蘭心中一動。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就是在這瞬間,花木蘭動了。
雖然兩人之前因為信任度的問題,讓花木蘭心中不快,但在這一刻,她選擇相信自己從隊員眼中看到的東西。
她相信他。
花木蘭一躍而起,雙腳踩上了那極細的繩索,這繩索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隨風而動,似乎很不穩(wěn)當,常人別說站上去了,就是看著都會覺得不靠譜。
但花木蘭卻沒有絲毫猶豫,她踩著這繩索,就迅速地朝著沙舟沖了過去。
那名匯報情況的沙舟兄弟會成員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看著花木蘭飛速接近,他才陡然回過神來,發(fā)出了一聲大叫:“堂堂堂堂主!她來了!”
“誰來了?”
“王二你鬼吼鬼叫什么,嚇我一跳!”
被稱為王二的沙舟兄弟會成員的確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那個女子過來了?。 ?p> “什么?!”
堂主猛地站起,大踏步走了過來,一眼就和花木蘭的視線對上了。
那張揚的高馬尾,仿佛凌空而行的身影,一雙充滿戰(zhàn)意的鳳眸……正是那名女劍客!
堂主腦海中炸了一下,眼神迅速在跟前搜索,隨即猛地意識到了什么:“是繩子!是那個槍手射出來的繩子!把繩子砍掉!”
然而與此同時,百里守約也開槍了,精準地逼退了想要前來砍繩子的人。
花木蘭信任了他,而他也不會讓繩索在花木蘭到達沙舟之前斷掉,這是兩人無言的約定!
就是這么一個短暫的停頓,再想去砍繩索卻已經(jīng)遲了!
還隔著一段距離,花木蘭就已經(jīng)雙腳借力,高高躍起!
她手中赫然多出了兩道寒光,眸如寒星,劍似驚雷,劍鋒從天而降,直撲沙舟上的這些悍匪!
這一刻,從天而降的女子戰(zhàn)甲如火,在風中獵獵作響。
“嚶!”
小玉一下子撲到了籠子上,兩只小手緊緊地抓著鐵籠,黑寶石似的眼睛激動地望著上空的花木蘭,之前還蔫噠噠的纓子刷一下翹了起來,開心地晃動著,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小玉仔的好心情。
嚶!你果然來救我啦!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堂主被這驚變給氣得臉色發(fā)紅,就在眾人眼皮底下,竟然真讓這個女子追上來了,這豈不是顯得他之前的滿不在意很蠢嗎!
堂主一聲怒吼:“兄弟們,給我攔住她!”
然而花木蘭來勢洶洶,大多數(shù)沙舟兄弟會成員都被這天降戰(zhàn)神般的出場給震懾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呆滯了那么一瞬間。
而這一瞬間的呆滯,對花木蘭來說卻是可以敏銳抓住的戰(zhàn)機。
“?。 ?p> 一聲慘叫中,一名倒霉沒躲開的沙舟兄弟會成員應聲而倒,而伴隨著這人倒下的動靜,卻是花木蘭則已經(jīng)手握雙劍,傲然立在了沙舟的甲板上。
堂主勃然大怒,提起一把大錘,道:“敢打到老子的船上來,自尋死路!”
這可是他的沙舟,他的地盤!
真當他和他滿船的人手是死人嗎!
說著,堂主就率先沖了上去。
能成為沙舟兄弟會的一名分堂堂主,他本就暴戾兇惡,身手也絕對不弱。
其余的沙舟兄弟會成員也紛紛反應過來,雖然被花木蘭的氣勢嚇了一跳,但是花木蘭都來到了這甲板上了,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如此多的人,還能被一個孤軍深入的女子打敗嗎?
笑話!
一時間,所有人都亮出了兵器,露出了獰笑。
面對這種情況,花木蘭毫無懼色,反而戰(zhàn)意高漲。
她也不愿跟這群人多說廢話,身形一動,直接就帶著雙劍沖入了人群之中,所過之處血花四濺,慘叫聲頓時響起一片。
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的確狠辣,但是和花木蘭這樣的戰(zhàn)士比起來,單兵戰(zhàn)斗力卻遠遠不如。
雙劍在花木蘭手中就宛如她身體的一部分,她的速度極快,劍鋒更快,明明是在戰(zhàn)斗殺戮,卻自帶一種暴力美感,如果不是鮮血不斷飛濺,幾乎讓人以為在欣賞一場美妙絕倫的劍舞。
然而沙舟上的人就沒有這個欣賞的閑情逸致了,堂主完全沒想到花木蘭一個女人竟然兇悍至此,明明應該是自投羅網(wǎng)的舉動,卻變成了狼入羊群。
偏偏他們這群令人聞風喪膽的沙舟兄弟會成員竟成了羊群,簡直讓堂主怒火嗖嗖暴漲。
一群人竟然連近身都做不到,簡直廢物!
“滾開,我來會會她!”
花木蘭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寒風從背后呼嘯而來,立刻敏捷地往后一躍。
嘭!
一聲巨響中,甲板上赫然多出了一個大洞。
堂主從洞中提起大錘,看著花木蘭露出獰笑。
他這柄大錘可是砸碎了不少顆腦袋,而眼下,他等不及看到眼前這顆美麗的頭顱被砸碎的場面了。
小玉緊張地抓著鐵籠一眨不眨地看著花木蘭,不斷發(fā)出輕微的嚶嚶聲,似乎怕影響到花木蘭,但又忍不住擔憂地發(fā)出聲音。
而花木蘭剛轉頭看向堂主,其余的沙舟兄弟會成員就在堂主的手勢之下一擁而上,至于他自己則等在一旁,尋找再次偷襲花木蘭的時機。
他們可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會講什么武德,怎么陰險怎么來。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細微的波動。
花木蘭心中一動,沒有半分遲疑,在戰(zhàn)斗的同時突然微微側身。
嘭!
一名守在堂主身邊的沙舟兄弟會應聲而倒。
是百里守約開槍了。
盡管花木蘭和百里守約在不同的沙舟之上,但兩人卻在此時體現(xiàn)出了難言的默契。
百里守約靠著強大的觀察力,利用絕佳的槍法,每一槍都配合著花木蘭。
而花木蘭也在戰(zhàn)斗過程中不斷地給百里守約創(chuàng)造著一槍制敵的機會,那些被擊倒的敵人往往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都已經(jīng)中槍倒地。
他們雖然只有兩個人,對戰(zhàn)這么多的沙舟兄弟會成員,卻沒有落入下風,就如同兩個并肩作戰(zhàn),彼此守護對方的戰(zhàn)友,沖入了敵陣之中。敵陣有再多的明槍暗箭,都可以完全依托給隊友。
而花木蘭只需要一往無前的戰(zhàn)斗,再戰(zhàn)斗,無需去擔心那些鬼蜮伎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不僅花木蘭周圍倒下一片,堂主也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居然也空了!
他這才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花木蘭之間,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阻擋。
他直面了花木蘭。
花木蘭更是沒有絲毫停頓,霎時間就已經(jīng)沖到了他面前,雙劍連續(xù)劈出,快速的出劍甚至帶來了陣陣空氣爆裂之聲。
同時花木蘭的聲音帶著輕蔑在他耳邊響起,那雙鳳眸中帶著冷笑:“抱歉,剛見面就得說再見?!?p> 堂主:?。。?p> 若是熟知花木蘭的同袍在這里,就會告訴內(nèi)心驚駭?shù)奶弥?,這是花木蘭的成名劍法之一,空裂斬。
死在這一招下,不冤。
當然堂主不僅覺得冤,而且并不想就這么死。
他猛地大喝一聲,手中的大錘高高舉起,要做最后一搏。
堂主也算得上是不要命了,但是和戰(zhàn)場上悍不畏死的沖鋒又怎能相提并論,花木蘭完全沒將他放在眼里。
嗤!
鮮血飛濺,堂主只覺得眼前一黑。
哐當一聲,大錘重重落地,緊接著,堂主的身軀也隨之倒下。
花木蘭一甩手中輕劍,慢慢地用手指抹去了一滴濺在臉頰上的血珠。
說再見就是再見。
甲板上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個武神一般的女子給嚇到了。
僥幸還活著的沙舟兄弟會成員們面面相覷,這還怎么打?
哐哐當當一陣響,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
“女俠饒命!”
花木蘭冷笑一聲:“饒命?”
“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惡事沒少做,別人求你們饒命的時候,你們饒過了嗎?”
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女子不是好糊弄的,輕易不會改變想法。
他們心中暗暗叫苦,什么叫看樣子就知道?
長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也不是他們自己想的??!
雖說花木蘭的話也并沒有冤枉他們……
其中一名機靈點的靈機一動,連忙將關著小玉的籠子摘了下來,恭敬地獻給了花木蘭:“女俠,您的……女俠明鑒,是我們堂主發(fā)現(xiàn)了這只玉仔,想抓住它賣出一個大價錢……我們并不知道這玉仔是您的呀!”
這所有罪過一下子就全都推到死去的堂主身上了,但凡堂主還有一口氣,怕是都要氣得垂死之中驚坐起了。
其余人紛紛在心中捶胸頓足,憤恨地看著這人……他們怎么就沒想到?!
花木蘭卻冷笑了一聲,垂眸不語。
這人只覺得脖子一陣涼颼颼,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突然間他福至心靈,忙不迭地打開了籠子:“請女俠恕罪……這也是堂主讓關著的呀!”
躺在地上,尸體還熱著的堂主再次被扣上一口黑鍋。
這人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么能連著籠子一起獻上去呢!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然而花木蘭的不痛快不止來源于此,她根本不在意這人說了些什么,反正滿船的人在她看來沒一個好東西,只是要怎么處理還是得好好想想……
而被放出來的小玉則一邊嚶嚶叫著,一邊直接撲到了花木蘭的腿上,張開小小的雙臂抱住了花木蘭的腿,一副再也不肯下來的模樣。
花木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玉看著有些沒精打采的纓子:“小玉,你受苦了?!?p> 小玉委屈地“嚶”了一聲,然后又重新高興起來。
花木蘭來救它了!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早在看到花木蘭的第一眼,它就覺得這個女子特別親切,只是膽小的它不敢直接撲上去抱腿,只能偷偷地躲在貨筐里注視著花木蘭。
剩下的沙舟兄弟會成員們無比煎熬,他們心中充滿了不詳?shù)念A感,可是能活著誰也不想死,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度過眼前危機的辦法。
“女俠……是否對黑蛇吞噬女孩的那件事感興趣?”
有人懷著一絲希望開口道。
花木蘭鳳眸微微一瞇,立時看向了出聲的人。
那人一接觸花木蘭的目光立刻抖了一下,但是心中卻是狂喜,看樣子是賭對了!
他連忙說道:“之前看女俠去了那個被吞噬的女孩家……或許女俠知道,這并不是個例,而是有不少女孩因此失蹤……”
花木蘭總算產(chǎn)生了興趣:“你都知道點什么?”
“我們……我們沙舟兄弟會在沙海中據(jù)點很多,的確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這黑蛇吞噬女孩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不過我也是聽了一耳朵,更具體的事情就不那么清楚了?!蹦侨擞仓^皮說道。
花木蘭不作聲地盯著對方,直看得那人頭皮發(fā)麻。
突然花木蘭冷嗤了一聲:“不就是怕我知道消息后,砍了你們嗎?直接說吧,別扭扭捏捏的?!?p> 眾人:“……”
雖說的確就是這個意思,但這也太直白了……
而且動不動就把砍字掛在嘴邊,如此兇悍,就是他們這些沙舟兄弟會的悍匪都自愧不如!
“誰說女子不如男,我覺得是他們沒碰上這位這樣的女子。”一名沙舟兄弟會成員忍不住小聲對旁邊的同伴說道。
那位心有戚戚地看了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心酸,恨不得立時抱頭痛哭一場。
他們沙舟兄弟會縱橫沙海,即便是下面的堂口也沒人敢輕易招惹,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
之前那名提出失蹤事件的人這次膽子就大了許多,再次開口道:“等回到堂口,女俠一定能得到想要的消息,絕對詳盡。”
花木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渾身發(fā)毛。
不過好在最后花木蘭還是應了:“那就去吧?!?p> 她當然知道這些人的那點心思,不過相比起來,還是黑蛇相關的消息讓她更在意一些。
“先停下,讓我的同伴上來?!?p> 沙舟停下后,百里守約很快也來到了這艘沙舟上。
他前腳剛上,后腳那艘飽受摧殘的獨木舟就徹底裂開了。
它也是承受了太多,眼下終于解脫了……
沙舟兄弟會的成員看向百里守約以及他背后長槍的眼神也十分忌憚,他們還記得那種被危險驟然鎖定的毛骨悚然之感,那種看不見敵人,不知何時死亡會降臨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想體會第二次,而這種糟糕的感覺正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挺溫和的狼耳青年帶來的。
外表什么的,都是假象??!
花木蘭將這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不由得笑了一聲:“看來他們都很怕你?!?p> 百里守約聞言也微微一笑:“還是隊長靠實力震懾了他們?!?p>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前的隔閡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了。剛才戰(zhàn)斗中的默契配合,讓花木蘭有了和同袍并肩作戰(zhàn)的感覺,她剛才主動開口,也是認可了百里守約是值得交付的戰(zhàn)友。
百里守約也看出了花木蘭的態(tài)度變化,不由得抿了抿嘴角,心情總算輕松了不少。
他們之間的溝通那些沙舟兄弟會成員看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是不妨礙他們聽懂這兩人的互相夸獎。
如果用來襯托這兩人的不是他們,也許他們還會覺得舒心點。
此時竟然有人對躺在地上的同伴生出了一絲絲的羨慕,至少他們不用再面對這種精神打擊了!
“不是要去你們的堂口嗎?我不喜歡浪費時間?!被咎m一轉過頭來,對著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就是無比冷酷的態(tài)度。
這些沙舟兄弟會成員們能怎么樣呢……只能老老實實地準備開船罷了。
同伴的尸體被他們毫不留情地清理了,連象征性的鱷魚眼淚都沒有人流下。實在是因為沙舟兄弟會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人也狠。
沙舟兄弟會內(nèi)的人上位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老大想方設法地扯下來,各種明算暗算的手段層出不窮,死人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所以花木蘭說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無辜。
這樣的黑暗商團也只有在云中沙海才會出現(xiàn),云中三十六國覆滅后,規(guī)則已經(jīng)不復存在。沙海的惡劣環(huán)境和遍地黃金,導致了各方勢力崛起,競爭激烈。
甲板很快就被清理干凈,除了極少的血跡還殘留在上面,證明這里剛剛還在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外,一切似乎已經(jīng)風平浪靜了。
沙舟兄弟會的成員在行動力上還是很不錯的,他們分頭行動,沙舟很快就再次啟動。
坐在由專業(yè)人員駕馭的沙舟上,花木蘭才感覺到了不同。
且不說沙舟行駛平穩(wěn),轉向輕松,速度更是比獨木舟要快上許多。
恰好百里守約在這時候貌似不經(jīng)意地看了花木蘭一眼。
花木蘭:“……”
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那是她駕馭得不好嗎?那分明是獨木舟本身的問題!
何況在非專業(yè)的情況下,她能讓獨木舟動起來,就已經(jīng)是不錯的成就了。
小玉似有所感地用纓子蹭了蹭花木蘭。
花木蘭默默地將小玉抱了起來。
還是小家伙好!
她默默地將百里守約擅離職守所要受的軍法又給記了回去。
二十軍棍,一棍子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