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接待楚國和親使團(tuán)的準(zhǔn)備工作,本來應(yīng)該是由司徒木和陸霆兩人一起完成的,可司徒木整日悠哉游哉的,時間差不過了就就回家,而陸霆則是忙得不可開交了。這其中的原由,主要還是因為在陸霆眼里,這本來應(yīng)該是太子殿下該做的,卻被司徒木這個家伙巧言善辯地從皇上那里給搶了過來,以此好在京都站住腳跟,所以,為了避免他有機會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陸霆幾乎把所有的工作都給包攬了。當(dāng)然,這正中司徒木下懷,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讓他來。
這天,陸霆發(fā)現(xiàn)原本由太子門下的一名官員負(fù)責(zé)宇文啟的行程跟進(jìn),變成了一個出身寒門的小官員,不止這些,細(xì)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許多人員都被調(diào)動過,還都是太子的人。這一發(fā)現(xiàn)讓陸霆抓住了司徒木的把柄,自然不能這么放過他,趕緊趕到了鎮(zhèn)北將軍府。
見陸霆來勢洶洶,府外的人都不敢攔,直接讓他進(jìn)去了。
“鎮(zhèn)北侯何在?”陸霆是國公府的世子,而司徒木則是鎮(zhèn)北侯,為了能好好打擊一下他,陸霆才沒有直呼司徒木的姓名。
丫鬟見是陸霆,趕緊回道:“奴婢這就去請侯爺,勞煩世子爺前廳等候?!?p> 陸霆在前廳已經(jīng)坐了好一會兒,除了端茶倒水的丫鬟,連司徒木的影子也沒見到到,頓時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家侯爺什么時候到,這茶都喝得沒完沒了了。”
“侯爺有事出去了,不知世子有何事?”熟悉得聲音出現(xiàn)在了陸霆得耳邊,這時的他哪里還有一絲的不耐煩,再次見到自己喜歡得女孩,彼此竟然是以這樣得身份。要不是抓到了司徒木圖謀不軌的證據(jù),怒氣沖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已經(jīng)是鎮(zhèn)北侯夫人了。
“既然鎮(zhèn)北侯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标戹桓叶嗤A簦鎸Ρ皇褂嫾藿o司徒木的黎婉君,他心里當(dāng)然不滿,想著黎婉君這樣單純的人,要是自己忍不住說出真相,讓她知道了自己被算計嫁給這樣一個卑鄙小人,怕她會承受不住,如今這樣只能另外再想辦法。
“那世子慢走,來人,送送世子?!泵鎸﹃戹Y貌的點頭,黎婉君也微微點頭回禮。見陸霆轉(zhuǎn)身離去,黎婉君這才準(zhǔn)備回屋。
“娘子,我回來了。”
“司徒木。”
聽到司徒木的聲音,黎婉君趕緊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而這邊,剛剛到大門還沒踏出腳的陸霆正撞見剛回來的司徒木。
“司徒木你”沒等陸霆把話說完司徒木就開口道:“有什么事進(jìn)來說,我家有門神,不需要你來辟邪?!币痪湓捯藐戹痪湓捯舱f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司徒木目中無人地從自己面前走過。
林子軒得父親突然去世了,林府派人來告訴了司徒木,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林子軒讓人來通知自己肯定別有所求,但于情于理司徒木都該去看看。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黎婉君還是忍不住文問,“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需不需要我?guī)褪裁疵Γ俊?p> “都處理得差不多了?!?p> “那就好。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吃的,先吃飯吧。”司徒木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時辰,怕他顧不上吃飯,黎婉君便準(zhǔn)備了許多,本來是想自己做的,可自己的廚藝簡直......所以只好交給下面的人來做。
“哦,對了”司徒木這才想起來陸霆,轉(zhuǎn)身朝他說道:“還請世子稍等一下,等我用晚飯咱們再詳談?!笨粗就侥疽荒樈器锏臉幼?,陸霆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不過看他這個樣子,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但是他竟然讓自己等他吃完飯再說,這自己簡直是忍不了了,想要發(fā)作一下心中的怒火,但看著旁邊的黎婉君,還是忍了下來。
黎婉君悄悄扯了一下司徒木的衣袖,示意他這樣做不好,無奈,司徒木只好勉為其難的讓陸霆在自己家蹭飯。
不一會兒,桌子上久擺滿了可口的飯菜。
“那你們吃,我先回房了?!贝蠹议|秀出身的黎婉君,自然知道此刻自己在場不合適。
誰知司徒木一把拉住了她,“我不想一個人吃,你陪我?!?p> 話一出口,陸霆怒目圓猙地看著司徒木,什么叫一個人,難道自己不是人嗎?司徒木根本就不在乎陸霆,而是繼續(xù)央求著黎婉君。如果說要用什么詞來形容陸霆現(xiàn)在的臉色的話,那就是,紫里透紅,而黎婉君則是粉中透紅。瞥見陸霆氣得發(fā)紫的臉,黎婉君趕緊坐了下來,要不然還不知道她這個相公還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這樣才對嘛,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司徒木言語攻擊陸霆的同時不忘向自家娘子“明”送秋波。
“要不你們還是談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黎婉君自然司徒木事故意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知道他做事都會掌握好分寸的,干脆就直接離開。
這次沒等司徒木反應(yīng)過來,黎婉君就趕緊溜了。
黎婉君走了,陸霆終于忍無可忍了,“司徒木,你什么意思?”
司徒木一邊吃菜一邊說道:“如你所見,字面意思。”
“你......很好,那我倒要看看這個字面意思你要怎么解釋?”說著陸霆把接待楚國和親使團(tuán)的官員名單狠狠砸在了司徒木面前。好在司徒木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做,在名單還沒有砸在自己臉上的時候趕緊換了個位置。
陸霆只當(dāng)自己遇見了個地痞無賴,懶得和他計較,隨即言歸正傳,“還請鎮(zhèn)北侯解釋一下著份名單是怎么回事?”
“你不都說了字面意思嗎,我還需要解釋什么嗎?”司徒木不答反問。
見司徒木一副供認(rèn)不諱、囂張至極的樣子,陸霆冷哼了一聲,“希望鎮(zhèn)北侯不要后悔今天說的話?!?p> “我司徒木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p> 看著陸霆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躲在不遠(yuǎn)處的黎婉君臉色有些擔(dān)憂,看了司徒木的背影一眼后,輕輕挪動了一下,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屋去。
“你這么走要什么時候才能走回去???”倚靠在墻上,雙手環(huán)抱,看著黎婉君提著衣裙,輕手輕腳挪動的樣子,司徒木忍不住一笑。
黎婉君頓時雙唇緊抿、眉頭一皺,心里暗道,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不用轉(zhuǎn)身黎婉君都知道司徒木現(xiàn)在是用什么表情看著自己。
突然,黎婉君只覺得一只溫暖的手?jǐn)堖^了自己的腰,然后另一只手滑落到自己的腘窩處,順勢將自己抱了起來,“你干什么?”
“按照娘子這個走法怕是要明早才能走到房間,我可不想獨守空房?!?p> 臉色微紅,黎婉君將頭埋進(jìn)了司徒木的懷里......
......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的黎婉君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見司徒木還沒醒,不想打擾他,準(zhǔn)備起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剛剛起身的黎婉君,突然被司徒木拉回了自己懷里,看著他朦朧的睡眼,黎婉君微笑道:“我出去看看?!?p> 可司徒木說什么也不讓黎婉君離開,嘟囔道:“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p> “侯爺,請您幫幫如煙,求求您了!”
聽到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還是在求救,黎婉君抬頭看了看還在繼續(xù)睡覺的司徒木,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被司徒木用他那寬大的手掌將自己的頭輕輕摁回了他的懷中,“你再睡睡,我出去看看?!痹掚m這樣說著,可司徒木顯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在黎婉君的連番催促下,這才下了床。
穿好衣服出門一看,果不其然,還真是如煙,還有她的丫鬟小玉。
看著如煙跪在地上,司徒木一邊示意丫鬟將她扶起來一邊說道:“如煙姑娘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了,何必這樣?!?p> “侯爺,我實在無處可去了,只好來找您了,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我吧!”看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柔媚女子,一眾丫鬟和小廝都呆住了,畢竟侯爺對夫人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此時卻跑出來這么一個女子,還梨花帶雨地說著這一番話,不免叫人懷疑。
“如煙姑娘,林府的事昨天不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嗎,如果是你和子軒的事,那恕我?guī)筒簧鲜裁疵?,畢竟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彼就侥救詢烧Z就打消了眾人的懷疑。
“侯爺,子軒他,他要將我送給許員外!”聽到如煙的話,司徒木這才明白,原來昨天那個許員外向林子軒提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昨天接到林父去世的消息,司徒木第一時間趕到了林府。原來在林子軒接手家業(yè)以后,為了賺錢,不惜賣假藥,還鬧出了人命,氣得林父從此一病不起。雖然這件事林子軒花大價錢壓了下來,但林家的藥鋪也從此一落千丈。直到得知林父去世的消息,幾家競爭的藥鋪也不用顧及林老爺?shù)拿孀樱枷氚哉剂旨宜庝?,還以賣假藥的事威脅林子軒,林子軒無計可施,只好說鎮(zhèn)北侯是自己的好兄弟,懇請各位看在鎮(zhèn)北侯的面子上放過林家。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但林子軒知道司徒木的脾氣,只好借著林父去世的借口把他請來。忙司徒木自然是要幫的,但絕不會用鎮(zhèn)北侯的身份施壓,幾番周旋之下,各家商鋪這才松了口,其中許員外向林子軒提了一個要求,至于是什么,他只告訴了林子軒,司徒木也不知道。
“侯爺,求求您,我真的無路可去了?!?p> 面對這種情況,司徒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真把人留下來,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待在將軍府呢?但要拒絕自己也說不出口,畢竟,當(dāng)初紅春苑是自己搞垮的,這樣算起來的話自己才是她無家可歸的“罪魁禍?zhǔn)住?。就在司徒木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黎婉君出來了。
“相公,就讓如煙姑娘先在府里住下吧。”
看了看黎婉君,再看看如煙,司徒木吩咐道:“給如煙姑娘安排一間客房。”然后對如煙說道:“如煙姑娘,你先休息一下,這件事我會再找子軒商量一下的?!?p> 如煙點了點頭,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去了客房休息。
回到房里,司徒木將事情遠(yuǎn)遠(yuǎn)本本地告訴了黎婉君。
“如煙姑娘也是可憐,紅春苑好不容易沒了,自己卻嫁給了這樣一個人,落得如此下場?!弊x了司徒木的《伶人傳》,黎婉君才知道那些為人所不恥的青樓女子竟是這樣凄苦的境遇,如今看到如煙,忍不住感傷起來。
“待會兒我再去找林子軒商量一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要是實在不行,我們也得想個辦法,總不能讓她一直住在府里吧?!?p> 黎婉君點了點頭,有些惋惜的耷拉著頭。揉了揉黎婉君的頭,司徒木微笑道:“好了,別耷拉著你這小腦袋了,都快掉下來了。你再去睡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點,一會兒就來?!弊詮暮屠柰窬捎H后,司徒木就吩咐下人,以后夫人的早點都由他親自做,其他人不用管。
聽到早點,黎婉君瞬間精神起來,朝著司徒木點了點頭。
客房里,幫如煙姑娘收拾好東西后,丫鬟說道:“如煙姑娘先休息一下,奴婢去吩咐下人給姑娘買些早點。”
聽到“買”這個字的時候,小玉不禁問道:“敢問姐姐,將軍府是”沒等小玉說完,如煙便用眼神示意,打斷了她。
“姑娘有所不知,侯爺吩咐了,以后夫人的早點都由他親自做,所以早上的時候廚房是侯爺?shù)?,但又怕姑娘吃不慣我們下人的廚房做出來的東西,所以只好出去買?!?p> 將軍府上的丫鬟都是皇宮內(nèi)務(wù)府那邊親自給挑選的,畢竟是從宮里出來的,看到如煙這樣子,就知道是來攀高枝兒的,再加上司徒木和黎婉君也不把他們這些丫鬟當(dāng)奴婢來看,比起在宮里,在將軍府司徒木和黎婉君待他們算是極好的,所以見到如煙,自然會維護(hù)自家夫人。要不是之前在侯爺和夫人大婚的時候見過她,又怎么會讓她這樣容易就進(jìn)了府,只是當(dāng)時林子軒的那個小妾楚楚在,他們自然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林子軒的夫人。
如煙哪里又不知道這丫鬟話里話外的意思呢,只是自己寄人籬下,還能說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