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茶樓里,司徒木正悠閑地喝著茶,聽著說書先生娓娓道來。大概說的是一對戀人如何一步步歷盡艱難走到成親,可在成親后丈夫卻因為一次意外失去了記憶,愛上了一個救他的女人,恢復(fù)記憶后對結(jié)發(fā)妻子和救她的這個女人都無法割舍,最終在妻子的成全下,丈夫娶了這個女人,三人就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剛開始的時候故事司徒木覺得這個故事寫得挺不錯的,可聽到后面這個男人卻同時喜歡上了兩個女人,臉色就有些不滿,隨即嘆了口,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這個說書先生,而是看向了茶樓對面的一品綢緞莊。
“要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夫妻真的像這位說書人說的那樣就好了,只可惜......”說話的正是坐在司徒木對面的如煙,還有小玉也在。一切都按黎婉君和司徒木的計劃行事,今天二人來這兒就是為了“偶遇”許夫人。
見司徒木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看著對面的一品綢緞莊,如煙繼續(xù)道:“也只有侯爺這樣的人才能洞察世事,寫出那樣真實的故事來,哪像現(xiàn)在這些人一樣,為了錢就扭曲事實。”
聽著如煙的話司徒木并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而是淡淡說了一句:“這話本不錯,老先生說得也極好?!?p> 如煙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侯爺為何......”
看到要“偶遇”的人出現(xiàn)了,司徒木轉(zhuǎn)過頭來朝著如煙微笑道:“我就是覺得人還是一心一意的好......好了,要等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像是被司徒木看穿了一樣,如煙尷尬一笑,跟著司徒木起身離開了。
只見如煙帶著小玉進(jìn)了一品綢緞莊,瞧見許夫人便悄悄靠近了她,然后開始挑起布料來,挑了半天也沒見著合適的,如煙便開始有些脾氣了,“你們老板呢?”
伙計聞聲趕緊過來,“小姐是要選布料來新衣嗎,這些都是我們店里最新最好的布料,小姐看中哪塊了,小人這就給您送到府上去?!币娙鐭熞簧泶蠹倚〗愕拇┲?,店里的伙計立馬討好道。
如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這時候小玉問道:“你們店里的布料都在這兒了?”
“是的。”伙計陪笑道。
“不是說一品綢緞莊是京都最好的綢緞莊嗎,怎么連塊像樣的布料都拿不出來?”如煙開口道。
伙計也不知道人家什么來頭,畢竟敢在一品綢緞莊說這樣話的人肯定得罪不起,只能在一旁尷尬地賠笑。
在如煙旁邊的許夫人立馬被如煙這對主仆引起了注意。
“小玉,我們走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p> “小姐不用擔(dān)心,許員外肯定都把一切給小姐準(zhǔn)備好了,到時候小姐只管做你的新娘子就好了。”說完二人便離開了。
聽到“許員外”三個字,許夫人立馬跟了上去。
“這位姑娘請等等?!?p> 如煙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夫人,“這位大嬸有什么事嗎?”
聽到“大嬸”二字,許夫人的怒火立馬就上來了,要不是沒問清楚情況,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許夫人繼續(xù)問道:“剛剛聽說姑娘要成親了,是什么許員外,不知是哪個許員外?”
小玉趕緊道:“還有哪個許員外,就是許氏藥行的許員外了?!?p> 確認(rèn)了就是自己的丈夫后,許夫人可以說是七竅生煙,“娶?他不是有夫人嗎,這頂多算是買個妾回家吧。”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戲,但被人這樣侮辱,如煙心里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可想想人家說的也沒錯,以自己的現(xiàn)狀來看,自己不就是可以被丈夫隨便交易的貨物嗎?自己甚至還不如人家說的。
小玉立馬說道:“什么夫人?許員外答應(yīng)我家小姐,在小姐進(jìn)府前他就休了那個悍婦,讓我家小姐做主母。”
聽到這里,許夫人簡直不敢相信,怒道:“滿口胡言,簡直就是笑話,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人,王公貴族?還想做許府的主母,也不看看你這樣子,你配嗎?我還就告訴你了,我就是許夫人,你口中的許員外就是我的丈夫,就算你想進(jìn)許家做個妾來伺候我們夫妻倆也要看我答不答應(yīng),還許家主母?”
如煙死死地握著拳頭,忍受著侮辱,強顏歡笑道:“原來是許夫人,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這樣稱呼你了,畢竟,以后,許夫人只能是我一個。”
話說完,許夫人抬手就要給如煙一巴掌,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承受這一巴掌的如煙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侯爺?”
看著突然出現(xiàn)抓住自己的手腕并甩開的男子,許夫人道:“你是誰?”
司徒木禮貌性地微笑道:“不知我這表妹怎么得罪您了,竟讓這位夫人如此打動干戈,?”
“表妹?原來是一伙的!我告訴你,我就是許夫人,她想要進(jìn)許家,除非為妾,否則不可能!”
司徒木冷哼一聲道:“許家,許氏藥行?”
在司徒木的示意下,小玉說道:“我家小姐乃是鎮(zhèn)北侯的表妹,怎么,還當(dāng)不得區(qū)區(qū)許家主母嗎?”
“鎮(zhèn)北侯的表妹?”許夫人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看著司徒木這才意識到,“你是鎮(zhèn)北侯?”
“怎么,還需要我親自證明給你看嗎?”
說話間小玉已經(jīng)將代表鎮(zhèn)北侯身份的御賜的玉佩給拿了出來,雖然不是什么達(dá)官貴人之家,但看到這塊玉佩許夫人就知道價值不菲,再說了這冒充鎮(zhèn)北侯可是大罪,想來他們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但這也意味著眼前這個女人將會替代自己的位置,自己這么大把年紀(jì),要是落得個被休的地步,還怎么活?
將玉佩交還給司徒木后,小玉退到了如煙身邊。
“回去告訴你家許員外,本侯的表妹如煙之前遇人不淑,才讓他有了這個膽子,要是他還敢再來騷擾如煙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如煙,回家。”說完司徒木帶著如煙離開了。
司徒木一個人走在前面,遠(yuǎn)遠(yuǎn)的把如煙甩在了后面。原本按照司徒木的計劃,如煙先是進(jìn)到一品綢緞莊,設(shè)法將許夫人引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再讓她看見由司徒木找來假扮的許員外和如煙在一起的畫面,并聽到許員外承諾如煙許設(shè)計休掉許夫人,并承諾如煙當(dāng)家主母位置一事。這樣一來,以許夫人這么多年的宅斗經(jīng)驗,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阻止如煙進(jìn)入許家,以她娘家的財力,這件事還是綽綽有余的。為了以防萬一、出什么意外,司徒木還特地把代表自己鎮(zhèn)北侯身份的玉佩拿給了如煙。
可如煙卻自作主張,改變了計劃,一開始就劍拔弩張地和許夫人起了沖突,司徒木這才不得不以鎮(zhèn)北侯的身份出現(xiàn)。
“侯爺!”如煙一聲叫住了司徒木,司徒木這才停下來。司徒木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和自己解釋。
“侯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緊張了,才說錯了話,提前讓許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把你牽扯進(jìn)來,真的對不起?!闭f著如煙自責(zé)地流下了眼淚。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既然你用不上我們的幫忙,我們也就不操這份心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司徒木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侯爺,你就真的,不能留下我嗎?”如煙知道,他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再演下去的不要了,便直接開口問道。
“你是個聰明人,我想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馬車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也給你留了盤纏,你走吧?!?p> 看著司徒木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如煙不禁想起了以前,其實,她早就喜歡司徒木了,就在他還是“六爺”的時候,可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她還是選擇了林子軒,可能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結(jié)局。“要是當(dāng)初我選擇向他表明心意,他會不會接受我,會不會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我,不是黎婉君?!彪m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但是她還是不甘心。
小玉在紅春苑的時候就跟著如煙了,她對司徒木的心思自己又怎會不知,想到她這一年來在林府的生活,再現(xiàn)在看著她這個樣子,小玉也忍不住哭了,抱住了跪倒在地的如煙......
......
黎婉君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等司徒木帶著好消息回來,當(dāng)她看見只有他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就問道:“如煙姑娘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是不是計劃失敗了,那她人呢?”說到這兒黎婉君不禁想到如煙會不會已經(jīng)進(jìn)了許府,正著急地等著司徒木的回答。
司徒木摸了摸黎婉君的頭,說道:“好了,那個許員外已經(jīng)搞定了,至于如煙姑娘,她已經(jīng)走了?!?p> “走了!去哪兒了?”
“她說事情都解決了,想回家鄉(xiāng)去生活,臨走前還讓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p> “......這樣也好,不過她一個人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俊?p> “放心吧,我已經(jīng)找了人送她回去,不會有事的......好了,從我回來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問過我,我可是你相公,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看著司徒木那小孩子脾氣的模樣,黎婉君踮起腳尖,摸摸他的頭,“這樣可以了嗎?”
司徒木低下了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這樣才可以?!?p> 這時見府里的下人們都在看著自己,黎婉君趕緊將司徒木的手拿了下來,“這么多人看著呢!”
“是嗎?”說著司徒木抬起頭來注視著圍觀的人,眾人見狀紛紛散開,該澆花的澆花、該掃地的掃地。
“好了,現(xiàn)在可以了。”說著司徒木又恢復(fù)了原狀。
黎婉君哭笑不得,微微抬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昂昧?,我先去看看晚飯準(zhǔn)備好了沒有?!闭f完黎婉君火速撤離現(xiàn)場。
今天的一切不愉快,在這個吻之后仿佛都煙消云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