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破之者歌
卻說天星書院這邊。
感受著地動山搖,望著天邊橫斷,溝壑劃過長空。
修行者的戰(zhàn)斗,有如神仙打架。
天空陰沉,人心灰暗。
有人要來毀滅他們了。
難道說,他們對此無動于衷嗎?
就眼睜睜的看著毀滅來臨,深感自身的無能為力,毫無作為,只等他人來解圍嗎?
這不是他們的作風(fēng)。
有些人對此感到了絕望,并表示:“在災(zāi)難來臨之際,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我們難道只配等人來救?”
“這天地要我等何用!”
人心渙散之時,總有人站出來凝聚人心。
“非也!”有人站出來道:“莫要被一時挫折蒙蔽了雙眼?!?p> 很快的,一群人站成了兩隊。
一隊表示:他們是區(qū)區(qū)凡人,在修行者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另外一隊表示:哪怕是凡人之軀,哪怕手無寸鐵,依舊有一戰(zhàn)之力。
一群人圍繞著展開了辯論。
“你我為區(qū)區(qū)凡人,此時受人攻擊,如雙手束縛,任人宰割,修行者一怒,如雷霆風(fēng)雪,開天辟地,不可擋也!”
一群人圍成了個圓圈,里三層外三層,人人都可發(fā)言,若有不服者,自可上前辯論,若自覺敗退,則入人群之中。
另一人快步上前說道:“雷霆萬鈞,風(fēng)雪漫天,此非人力不假,亦非神力左右,此為自然之力,何故假托修行之名,滅自身威猛,而漲他人志氣!”
另有一人上前反駁:“若是自然之力,則不分你我,也無有仙神之別,均可受之,為何風(fēng)雪只受于你我頭上,雷霆只響徹凡人心間,令人心驚膽戰(zhàn),挨寒受凍,此非仙凡之別也?”
“胡攪蠻纏!”人群中又來一人,不住喝道:“仙人可奪萬民之暖,而己身不寒,可絕萬物之聲,而不覺雷震,須知自然之下,眾生平等,此乃強(qiáng)奪天地之造化而硬施于你我顱頂之上,叫人以為不凡,高呼神仙在上,妖魔鬼怪,萬般如是也!”
“謬論!”還有一人上來針鋒相對:“天道之下,長幼尊卑,自然有序,正如開天辟地之時,清者上浮為天,濁者下沉為地,天上仙神,地下凡俗,早已自有定論,何故濁者非要上清天?”
陸陸續(xù)續(xù),你來我往,這邊又來一人笑道:“既然清者可為天,而濁者為地,則稱自然定數(shù),為時早矣,混沌沉浮,上下皆然,未必臨天者為清,沉地者必為濁,此間,未有定數(shù)!”
接著有人回道:“然則天地開辟,不知多少恒久,天地一劫,為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迄今為止,百萬劫不止,若是混沌未分,何來此間天地?若是清濁未定,何來你我眾生?”
來者皆具智慧,一個個唇槍舌劍,怎一個眼花繚亂。
說話之間,眾人忽然意識到,書院中分明都是凡人,言辭之間,都為修行者說話,似乎暗藏有一些修行者在內(nèi)。
而且這說話的語氣……
也太古老了吧!
什么時候,大家說話都文縐縐的了?
難道,不這么說話的,就剩我一個人嗎?
這難道是什么潮流嗎?
大家伙都悄悄的學(xué)會了這么說話?
其實眾人心中明白,書院中必然暗藏有修行者奸細(xì)。
值此危難之際,起到動搖人心的作用。
非要去找,一定是找不到的。
修行者可以靈魂控制別人,就算把人全抓了也沒有用。
別看這些話文縐縐的,其實是大周皇朝的雅言正音,一般只有朝堂之上才這么說話。
但是書院里有文采的人也不少,高談闊論,豈能落于下風(fēng)?
一時之間,眾人似乎無言。
卻聽一人哈哈大笑,站出來道:“爾等張口開天辟地,不知俱是往矣,以此奉為經(jīng)典,欲叫人無話可說,但,若有人想重開天地,爾等有話可說?”
立即有人跳出來反駁:“荒謬!大好天地,怎可棄之?”
“若人人都似爾這般,毀天地而重開,豈不負(fù)盤古之骨血?”
那人眼前一亮,笑道:“若爾等天地清濁之說有理,又何懼天地重開?清者照樣為天,濁者照樣為地,萬般不變,有何懼哉?說明此言此語,不過是誆騙眾生,以為天地早已成就定數(shù),便宜了某些污濁之輩!”
“豈有此理!你說哪個是污濁之輩?!”
那人喝道:“我道諸天仙神,所謂修行人士,哪個不是污濁之輩?”
“你!”
不等來人言語,那人接著道:“諸位,諸位!值此危難之際,修行者將我等圍困于此,真以為他們有此閑心余力,是來毀滅我等么?分明是到了捉襟見肘,應(yīng)接不暇,萬般為難之時,不得已而出此下策,為的是令我等人心渙散,使我等思慮仙凡之別,好乖乖的為其所用罷了!”
見眾人無言,那人又道:“休要以為,我等在此,眼睜睜望著天邊仙神交戰(zhàn),就以為我等無用武之地,就把自己貶低一番,什么我等雖有滿腹學(xué)問,到頭來一無是處,依舊戰(zhàn)其不過,謬矣!”
他轉(zhuǎn)身道:“為何我等可在此間無事,在此高作辯論?外邊風(fēng)雨大作,此處穩(wěn)如青山,周圍是雷霆霹靂,我等安如鼎石,皆因我等心中,有可安萬世之理,有可定天地之道!”
“修行者如何?神仙又怎樣?我等區(qū)區(qū)凡人,哪怕手無寸鐵,自有兵刃來投,哪怕身無修為,自有強(qiáng)者來報!諸公請看!”
只見在眾人之外,將書院護(hù)住的人,哪一個不是修行者?
那人大笑,又張開雙手道:“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皮,我等不妨昭告天地,天星書院的存在目的,是消滅一切修仙者,消滅一切以修仙為名對天地眾生的索取豪奪,一切以所謂自然之理,以圖萬世不變者,皆是我等之?dāng)?!?p> 高喝聲響徹云霄。
“修仙世界,晦暗久矣!”
“幽幽萬古,獨此明亮!”
不知多少遙遠(yuǎn)處,有人暗中觀察。
“此為何人,凌云霄嗎?”
能有如此口才者,不是他們的老朋友凌云霄又是何人?
“不是,另有其人?!?p> 直接叫人倒吸一口涼氣。
“更加可怕了……”
在場說這些話的人,確實不是凌云霄,他站在人群之中,耳邊正聽著,‘破之者歌’。
“幽幽萬古,破之者何人?”
“天道蒼茫,破之者何人?”
“我心如火,我歌如刀,可破之!”
“我心如鐵,我舌如劍,可破之!”
“我心如浪,我思如潮,可破之!”
“破之者,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