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峋川這些日子一直注意著輔國公府的動靜,任何有可能讓湘兒出事的事情都要扼殺掉,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暗一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背后繞了過來:“殿下,人已經落網了。”
這么耐不住性子,郁峋川還以為總要好些天呢:“左相可是已經來了。”
“已經到了。”富康在一邊答話道。
“人都到齊了就該收網了?!?p> 左相和右相不一樣,要是真算起來他也是三朝老臣了,出身的又是世家大族,和右相這樣的寒門出身可不一樣。
右相早早的將重寶壓在了太子身上,可偏偏又去了靖王的陣營,這個在左相看來就是小人行徑。
連帶著對太子也有些看不順眼了,今日這樣的局面要說是自己造成的,左相就算是用腳指頭想知道定然是太子的手筆,甚至陛下出事,這里面水可是深呢。
外面月光照的極好,在亭子里,清風徐來,頗有幾分意境。
郁峋川一身白衣,只是在下擺處簡單繡上了蟒身,長發(fā)垂髫,溫潤如玉。
“微臣給太子殿下請安?!?p> 郁峋川親自起身將人扶了起來:“左相請起?!?p> 左相略略后退了幾步,才站直了身子:“不敢勞煩殿下。”
就算是被拒了,郁峋川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左相果真如傳說中的一樣,鐵面無私,正經公道?!?p> “都是做微臣的本分而已?!?p> 郁峋川親自為左相斟了一杯茶水:“坐吧,大人為官多年,要是真說起來,本宮跟著大人學習的地方不在少數(shù),莫要折煞本宮了?!?p> 這殿下賞識是一回事,可這要是自己不自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微臣不敢,就是不知道殿下今夜傳召微臣是需要微臣做些什么。”
“本宮記得,之前父皇想要廢掉本宮的皇位,如果不是左相您出言相勸,本宮也不會被下放到邊塞,更不會一身戰(zhàn)功的回來了。”
這件事情實在算不上能讓太子感恩的,當初太子被陛下不喜,這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誰看不出,只不過皇后并無什么差錯,甚至連王家都是謹慎小心,太子更是周正,貿然廢太子就是自掘墳墓,所以他才會向云景帝提議將太子送去邊塞歷練,本想著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哪能沒有差錯,這才叫一個名正言順,誰能想到太子去了邊塞竟然接連立下了戰(zhàn)功,收復失地,風頭無兩,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原先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如今光是說話都是一股子血腥氣了。
郁峋川氣定神閑,將面前茶盞一飲而盡:“左相不用驚慌,本宮不是要興師問罪的,是想要和左相合作。”
這個說法可就是有意思了。
“本宮知道,左相是個憂心社稷的,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情,只不過因為相爺?shù)纳矸?,出身,所以就算是身懷才學,也只能被無根基的右相啞了一頭,您有世家的傲骨,不屑出手,可這心里,就真的好受嗎。”
一言一語,確實直直的戳在了人家的肺管子上啊,左相從小仕途順遂,家世是助力也是阻力,所以這些年也一直被右相給壓住,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就能信任太子說的話。
郁峋川清冷一笑:“其實今夜也是想要請相爺幫忙看看,看一出好戲,更是我的誠意?!?p> 宮里夜色寂寥,一句聲音都聽的分外清晰。
不知道從何處突然來了一聲尖叫,將坐在椅凳上的左相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了面前太子。
郁峋川嘴角上揚,絲毫沒有覺得意外:“好戲已經登場了,今日就這樣,明日相爺可以仔細考慮一下是選擇相信我,還是說,要一個如此的結局?!?p> 一直到出了宮門,左相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是他小看了太子了。
有這個心思的不只有左相一人,還有站在那具尸體面前的右相。
他今日冒險進來還是因為太子妃的身孕,若是想要以后他的女兒能進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誰知道還有這個句在等著他。
宮人似乎是被嚇傻了,整個人縮在一邊不出聲。
右相已經被人治住,完全不能動彈。
皇后看著呈上來的東西,面色幾乎能滴出墨來:“本后怎么不知道這后宮還成了別人來去自如的地方了!”
侍衛(wèi)悉數(shù)跪了下來。
右相行了個大禮:“還請娘娘明鑒,微臣是冤枉的?!?p> 皇后冷笑:“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那本后倒是想要問問右相,這個時辰出現(xiàn)的后宮到底意欲何為!”
這個局分明就是為他設的,這如何能開口:“微臣……”
皇后一下子掃了桌面上的杯盞:“混賬!身為堂堂右相,毫無立法,甚至還殺害陛下嬪妃,簡直荒唐至極!”
秋嬤嬤親自帶人回來,神色也有些不好看:“娘娘,搜到了?!?p> 只是幾個字,右相面上一變,直覺告訴他這里面的東西可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果然,皇后直接將東西扔到了右相臉上:“你……你簡直枉為臣子!胡作非為!來人,給本后關入暴室,凌遲處死!”
這是什么劇情,右相直接懵了,連忙撿起來地上的東西。
入目就是一行情詩,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什么等君千里,如得君心。
右相也顧不得什么體面了,直接跪著就往前爬:“娘娘,皇后娘娘微臣真的是冤枉的,還請娘娘明查啊?!?p> “是要好好查清楚。”郁峋川大步走了進來,還帶了一些外面的微涼:“順便也要肅清一下這宮里,總不能誰想來便來想走就走了?!?p> 右相不是傻子,能以寒門之身做到這個位子,怎么可能是個不清醒的,怪不得,他一進去,婉嬪就死了,都是準備好的:“殿下好手段啊?!?p> 郁峋川冷眼看了過去,不帶一絲溫度:“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把人給送進暴室!”
侍衛(wèi)干脆利落堵住了右相的嘴,連拖帶拽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