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新娘子一番言語拍手叫好。
洛丹很驚訝,對這個小娘,內(nèi)心里開始好奇。
“就算你再知書達(dá)理,也不及我娘一分一毫!”
抱著篤定,洛丹冷冷一笑。
“好個口齒伶俐的小娘子,我這個畫畫的著實(shí)佩服,不過,你可知道他已經(jīng)四十有余?”
新娘不假思索,答:“知曉?!?p> 這一回答,使得洛葵桑喜笑顏開。
“很好。剛才那副畫是送給新郎官的,我這還有份禮物,是送給你新娘子的?!?p> 新娘淺淺一蹲揖,道:“那小女子就謝過公子了?!?p> 洛丹從背上卸下包袱,拿出一個壇子。
隨后掃了眼洛奎桑,見他并沒有任何表情,心中更氣。
新娘伸手接過,在晃動的蓋頭邊角看到了此物一邊。
“啊...”
“當(dāng)啷!”
新娘一聲驚叫,壇子觸不及防掉落,破碎。
登時,還有粉末蕩起來。
“姐姐,怪妹妹不好,對不起...”
新娘將喜蓋頭迅速掀落,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用手將粉末往懷里攬。
“怎么可能...她怎么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刷的一下,新娘子的面容將洛丹怔住了。
同時怔住的,還有在場的人。
只有琴柔在翹指擺弄著胸前衣襟。
“夫君,怪我沒有保護(hù)好姐姐的遺骸?!?p> 新娘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可還是擋不住她那刀削一般的精致容顏。
連結(jié)發(fā)妻子的骨壇都不認(rèn)識,可見,母親在他心里一毛不值...
洛丹如何能不氣。
慢慢的脫掉衣物,里面露出了白色的孝衣,洛丹狠狠的將面具摘下,眼里含著滾燙的淚花。
乍一見是大鬧祠堂、打敗禁衛(wèi)的洛丹,眾人趕緊往后撤退。
那天的事,在武館內(nèi)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私下里把洛丹捧上了天。
何況,禁衛(wèi)是被他三招擊敗的,洛家武館目前為止,還真就這么一個人!
臉上橫肉抽搐不止,那日的情景洛奎桑到現(xiàn)在仍有余悸,因此,敢怒不敢上前。
“孽畜,你還敢來此!來人啊,把這個奴仆給老子拉出去狠狠的打!”
新娘子攤開胳膊,搶步擋在洛丹的前面:“慢著。”
她扭過身,望了一眼洛丹又道:“夫君,這是你的骨肉,你不能這么做?!?p> 洛奎桑咬著牙,情緒異常激動。退的更遠(yuǎn)了些!
“小清,不要護(hù)著他,這個孽障罪死不足惜!”
新娘淚痕披面的看著洛奎桑,悲慟的反問。
“夫君,姐姐已經(jīng)去了,難道您連她唯一在世上的牽掛也要親手捏碎嗎?”
在場人的思緒似乎都被這句話帶進(jìn)一座萬年冰窟里,凍的身上直打顫。
“小妹說的有理。”
洛丹又將凝視投到說話的琴柔身上,更加確定剛才的疑惑。
只見琴柔蓮步裊娜,移到正中央位置,朝著眉頭剛解開的洛丹笑了笑,邊走邊道。
“五長老,夫人撒手人寰,當(dāng)兒子的心中生悲,性情混亂,做事唐突,可以理解。您怎么就不能成全一下自己呢?”
此時,洛丹的心情就猶如被人白嫖了一夜,還送三夜的惡心。
不過,在牢房里答應(yīng)過琴柔,不管在什么時候也不能出賣她,只好暫時壓下心中惡氣。
“琴堂主,小清已經(jīng)嫁我為妻,你身為她的姐姐,怎么能向著外人講話?”
洛丹猜的沒錯,琴柔,還有這個小娘,她們是姐妹。
說孿生,一點(diǎn)也不過分,因?yàn)?,她們?shí)在是長得太像了。
吃瓜群眾也才明白,心里嫉妒的要死!
這個父子兩,壞得很,好事都讓他們占了。
洛奎桑被姐妹倆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道。
“好,琴堂主,那你說,怎么辦?”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琴柔是在給洛丹撮合,讓他們父子和好。
洛丹怎么會看不出,猝然,出口喝道。
“怎么辦?給我娘殉葬!”
噗通一聲。
有人跪在了洛丹的膝下。
“七少爺,琴清自知不配代替姐姐的位置,如果拿我性命可以相抵你心中的仇恨,那就動手吧。”
下跪者正是新娘,琴清。
洛奎桑急了,急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作為第五長老,這點(diǎn)小事都處理不了,真難為他了。
兩行悲淚齊頭并下,洛丹心軟了,慘笑著道。
“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不會濫殺無辜的,你還是免了吧?!?p> 琴清站起身,往后退了三步,哽咽道。
“好。七少爺以后報仇,記得也算我一份!”
她淚眼燦燦的向著洛奎桑泣言道。
“夫君,七少爺還是個孩子,讓他走吧?!?p> 忽然間,洛丹被這個小娘給感動了,來前的所有憤怒,頃刻間煙消云散。
“我已經(jīng)害死了一個女人,難不成還要逼死一個女人?”
“不,堂堂男子漢,絕不做小人之事!”
目的也差不多達(dá)到了,難道真的憑廢人一個,把洛奎桑手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活下去才有希望!
有臺階下,干什么不把握住,洛奎桑趕緊點(diǎn)頭,裝作盛氣凌人道。
“你走吧!以后最好不要再來騷擾我們?!?p> 并沒有搭理他,洛丹又從包袱里拿出一尊牌位,放在婚禮主香案上,重重的磕了三頭,跨步離去。
那正是他連夜雕刻的母親靈位。
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讓美婦人親眼看看,這個她口中的好丈夫、好父親是怎樣茍活的!
吃瓜群眾老早就給他騰出一條路,并目送著洛丹離去。
在琴柔的主持下,婚禮才接著繼續(xù)。
一條深深弄巷里。
洛丹狠狠的捶著墻面,拳包全是鮮血。
“母親,對不起,我不得不承認(rèn),那女人的善良不是裝出來的...”
“對不起,我無能,沒能阻止那個老家伙?!?p> 一人哭了很久,直到天黑,才回到住處。
族譜除名,這就意味著,每月的薪俸也沒有了。
更糟糕的是,下人,是要干活的!
這間矮小的屋子,將是洛丹最后的依偎。
無窮的寂寞籠罩著這間小屋子。
無盡的嚴(yán)冬才剛剛開始。
呼嚕聲連綿不絕,洛丹真的是累了,緊抱著一個壇子,睡得很實(shí)。
睡夢中,他正在---
腳踢到了一本劍法秘籍...
洛家祠堂內(nèi),把祖宗排位全部都踩在了腳下...
甚至連洛家武館創(chuàng)世人畫像都斬碎...
禁衛(wèi)在包圍著他,而他手中的劍凌厲無匹...
美婦人在車內(nèi)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