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巨魔!”
“等等,他們是馴獸師嗎?”
“準是那個修女小姐辦的,我聽說自然女神的信徒能和動物溝通。”
“噓,別那么大聲,那個戴面具的看起來不是什么仁慈的人?!?p> “他們是從特內(nèi)特山上面下來的嗎?風暴之神在上,這絕對不可能?!?p> 離三人下山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鐘頭,為了避免引起騷動,也同時為了不讓其他人上山,在下山時時拉迪亞斯稍微讓暴雪變小了些。
這樣一來他們不但可以穿越暴風雪,而且從山下看上去的話與平常沒什么差別,也就杜絕了有人想要乘機上去的機會。
代價就是山岡被凍得有些懵,再加上三人一進到村子里就成為了村民們談論的話題。
“主……主人,好多……好多人類啊……”
戴上修女頭巾的拉迪亞斯果然沒有被認出真實身份,只不過那姣好的面容還是為她博得了不少的目光,她低著頭看著地面,吞吞吐吐地向身旁的許之棟說道。
“畢竟是人類的村子,但你怎么一副吃錯了藥的樣子,這些人又不會對我們不利?!?p> 自從剛進村子后許之棟就注意到了拉迪亞斯似乎很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盡管他們只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村民。
“不,但是……他們是人類啊……”
她雙手將下半身的長袍緊緊攢住,語氣稍微有些顫抖,哪怕只是站在拉迪亞斯身旁也能明顯地感覺到她在害怕——害怕這些普通人。
“山岡就不是人類嗎?而且從廣義上來說我也還能勉強算是人類,之前直面寒霜蜘蛛的時候你屁事沒有,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打退堂鼓了?!?p> 雖然也有些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許之棟還不至于到了全身發(fā)顫的地步,他指了指走在前面鼻子上掛著冰錐的山岡說道。
他隱隱約約能夠猜到是因為滅龍戰(zhàn)爭的讓拉迪亞斯害怕其他人類,但凡事必須得有個過程,不能說害怕就不讓她見其他人吧?
“你現(xiàn)在戴著頭巾沒人會發(fā)現(xiàn)你是龍族,你也聽見剛才他們說的話了吧?都說你是什么自然女神的信徒呢?!?p> “鄙人在這村子里待過些日子,村民都是很淳樸好客的,不會對我們的行動有所妨礙?!?p> 山岡轉(zhuǎn)過身來掰掉了掛在鼻子上的冰錐說道,雖然村子里的絕大多數(shù)村民是人類,但還是有一小部分其它種族的人生活于此。
雖然他們膚色不同,口音不同,但各個種族的人都能夠和諧共處,沒有出現(xiàn)過種族歧視和霸凌現(xiàn)象。
聽完這些話的拉迪亞斯微微把頭抬起,但又隨之低了下去,嘴里喃喃道:“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是龍族,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是龍族的話肯定都跑得沒影了。”
“讓其它種族的人能重新接納龍族就是我們要做的事啊,咱們還是先去那邊的酒館看看吧,說不準能問到什么東西?!?p> “嗷嗚嗷嗚?!?p> 許之棟牽起拉迪亞斯的手,向不遠處掛著招牌的酒館奔去,山岡一言不發(fā)地緊隨其后,雪巨魔叫了幾聲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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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內(nèi),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名聲不顯的冒險者,有人一手拿著酒杯,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劃著,吹噓自己的經(jīng)歷多么豐富。
“我跟你們說啊,當時那個尸鬼的劍離我的頭還不足兩公分,但我臨危不亂,只是微微一扭頭就讓它的攻擊落空,然后我就乘機拉下了機關(guān),接著那只尸鬼就被射成了篩子?!?p>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侍從一只腳踩在桌子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那不知真假的冒險經(jīng)歷,但坐在椅子上圍著火爐的冒險者們無一例外都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
“差不多得了老亞當,要是你真的見過尸鬼又怎會落得連一個冒險小隊都不愿意雇你當侍從去探路?”
“我在大城市里可是聽過冒險者公會的人說過,尸鬼都是那些曾經(jīng)服侍過龍族的人所化為的不死族,最弱的尸鬼也有B級魔物的實力,區(qū)區(qū)的機關(guān)怎么能殺死它?”
“你們懂什么,那機關(guān)可是龍族墓穴里面的機關(guān),那能一樣嗎……而且那尸鬼是被我消耗了體力后才中的招,只能說我有計謀?!?p> 還沒等老亞當把話說完,底下的人就已經(jīng)開始發(fā)笑了。
“消耗尸鬼的體力?哈哈哈哈,老亞當你吹牛也不打草稿,不死族也有體力給你這個老頭子消耗?”
“你們不懂,他老亞當是用了秘術(shù)復活了尸鬼的身體但沒復原它的智力,這樣的話哪怕是連新手冒險家也不會中招的飛劍陷阱也能殺死尸鬼?!?p> 頓時間酒館里的笑聲沖破了屋頂,老亞當面色通紅,雙眼圓瞪,嘴邊的花白胡子跳動了幾下,但嘴巴過了許久才擠出幾個字。
“你們不懂……是你們不懂!我亞當·伯格里格斯說的話字字屬實,沒有一個假字!”
“老板,溫兩碗好酒,再來幾碟茴香豆?!?p> 門被“嘭”地一聲推開了,走在前面的許之棟一進酒館便大喊道只有自己知道的菜名,眾人的目光也被他所吸引了過去。
“主人,山岡身上的錢也沒多少了,我們在到斯萊特城之前必須省著點花……”
拉迪亞斯從許之棟的身后探出一個腦袋弱弱地說道,雖然她不太清楚茴香豆是什么,但好酒的價格肯定不便宜。
“大家,我回來了?!?p> 倒是山岡,他在見到喝酒的人后就立馬和他們打了招呼,似乎很熟絡(luò)的樣子。
“是山岡!他活著從特內(nèi)特山回來了!”
“我就說東方人肯定有什么避寒的秘訣,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穿那么少也能不怕冷。”
“等等,那個修女和戴面具的好像是和他一起的,附近的冒險者里可沒這兩個人?!?p> 一名長著蜥蜴頭男子說道,他還吐出了蛇一般的分叉舌頭在空氣中跳動了幾下。
山岡剛想開口解釋肩膀就被許之棟按住,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對方對他搖了搖頭后指了指自己。
他馬上理解了許之棟的意思,退后一步把舞臺交給了他。
“各位好啊,我們是從南方地區(qū)來的,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沒有來酒館報告,我們在特內(nèi)特山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山岡,在幫助他之后就約定好一起下來了。”
他說話時還故意用了些腔調(diào),以凸顯出自己是外地人,這群沒有什么冒險經(jīng)驗的“冒險者”明顯相信了他的說辭。
“新來的啊,懂規(guī)矩就行,要酒的話自己去找老板要?!?p> 蜥蜴男故作深沉地說道,但許之棟一眼就看出來,他身上的護甲都沒有按照正確的方法綁好。
“嗷嗚嗷嗚。”
跟在后邊的雪巨魔也一頭竄進了酒館里,霎時間整個酒館都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