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白紗姑娘回了房間,把琵琶輕放在軟榻上,坐在銅鏡前摘下面紗,赫然是一張男人為之傾倒的絕麗容顏。
這就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技藝聞名雪月樓的頭牌懷仙,懷仙每每上臺表演都戴著面紗,客人都沒見過她的面容,只記住了倥傯好聽的琵琶之音。
‘噌’的一聲,懷仙通過銅鏡看著傾靠在軟榻上的人,“哪里來的小毛賊,膽敢闖入本姑娘的房里。”
軟榻上的人看著銅鏡視線與她相交,“爺是來采懷仙姑娘這朵花的,懷仙姑娘給采還是不給?”
懷仙轉(zhuǎn)身,美目瞪她,“我這朵花江大爺不是看不上了嗎,還來我這兒作甚?!?p> “知道你想我了,我不就來了么?!苯霸?lián)Q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爪子給我拿開!”懷仙對她亂彈的音忍無可忍,扭腰過去打開她的手,把琵琶挪到木箱上。
江拾月意猶未盡,“果然女人一旦變心就會嫌棄了,唉!”
好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可惜懷仙不吃這一套,早些年便吃膩了,她坐到江拾月的對面,伸出了兩根手指,“兩個月,確切來說是兩月半之久你沒來我這兒,要不是偶爾聽到你的那些‘風(fēng)光偉績’,我便要貼畫像尋人了?!?p> 指如削蔥,江拾月一根一根的按下她的手指,“哪有這么夸張,憑我的名聲,壞人遇到我都要退避三舍,能讓我吃虧的人估摸著還沒出生。”
懷仙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凡事低調(diào),指不定哪日栽個跟頭,打臉很疼的?!?p> 但是,話雖如此,她真沒見過十月在什么事兒上吃過虧。
“不和你鬧了?!苯霸履罅艘粔K棗泥糕咬了一口,“我今夜同別人一起來,偷偷溜上來見你的,待不了太久。”
懷仙凝眉,“十月,還是要讓你失望了?!?p> 江拾月吞下剩下半塊,聽的多了,忽然覺得也沒那么不能接受,“來來往往那么多人,真沒一個人提起?”
“小沒良心的!你是說我沒盡心為你辦事?”懷仙柳眉倒豎,“本姑娘為了你這破事,達官顯貴的名兒我可以倒背如流了?!?p> “我沒那意思?!苯霸聝A身塞了一塊糕點進懷仙嘴里,柔聲細(xì)語道:“吃塊香糕消消氣,美人兒的臉天生是用來笑的?!?p> 話是土了些,別說對付懷仙極為受用。
怒氣一掃而光,慢條斯理的咽下糕點,懷仙擦掉嘴角的糕點碎屑,“十月,你也別急,兩年前的事大多數(shù)人也許淡忘了,而且有些血腥,說起不大吉利,我會繼續(xù)幫你留意,慢慢來,總有一日你想知道的會浮出水面?!?p> 江拾月屁股一移,腦袋靠在懷仙肩上抱住她的胳膊,嘆了口氣,“我要是個男子便好了,懷仙姑娘體貼,善解人意,最適合娶回家當(dāng)夫人了?!?p> 懷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要抽出胳膊奈何抱著她的那雙手力氣太大了,又好氣又好笑。
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是御史府小姐,名門貴女,出生高貴……”
“噓?!?p> 江拾月捂住了她的嘴,“聽,外面的打斗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