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長叫手下警員把保安帶了過來……
莊琰問保安道:“是你和楊小姐一起報的警?”
保安說道:“是!”
莊琰問道:“說說當時情況!”
保安說道:“今天上午是我們隊的班兒,早上我巡邏的時候聽到這棟別墅方向有人喊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先用對講通知隊里來這吉合,然后我就先趕過來了。我到這兒的時候看到楊小姐慌慌張張的從別墅里跑出來,后來她跟我說別墅的電梯失火了,里面好像還燒死了人。鬧出了人命就不是我們保安隊能管得了的了,就馬上和她一起報了警……”
保安接連嘆氣地說道:“唉……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們的飯碗估計是保不住了……唉……
莊琰問道:“也就是說你是看著楊小姐從別墅跑出來的?”
保安回答道:“是的”
莊琰問道:“當時沒看到什么人從別墅跑出來?”
保安肯定地回答道:“沒有,如果有人跑出來的話我一定能看到,即便他是查了翅膀飛出來!”
莊琰問道:“那之后你們有沒有離開別墅?”
保安的態(tài)度很積極,因為他清楚現在只有盡力配合警方的調查,才有可能保住現在的飯碗。于是回答道:“沒有,而且我和楊小姐報警之后,我們隊一直守在這里沒讓任何人靠近,直到你們警方的人過來……”
莊琰問道:“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進出別墅?”
保安回答道:“我已經和過隊里昨天值班的同事問過了,他們說沒見到……”
雖然保安很配合,表現地也很盡職,但其實只有他們保安隊自己內部知道,昨天值班的同事因為晚上喝了酒,太困睡著了,所以壓根兒沒留意人員的進出。在案發(fā)之后他們第一時間內部開了個會,考慮到即便昨天晚上真有可疑的人員進出,監(jiān)控畫面也會拍到。等井茶走后查看一遍監(jiān)控,如果有的話,再向警方補充匯報就沒問題了,所以他們今天一致口徑沒看到可疑的人……只是這個情況絕不能向別人講,不然他們的飯碗就真的丟了……
雖然各項線索都在把這起電梯失火指向意外……
但莊琰仍不放心,向李所長詢問道:“這棟別墅這么大,沒有保姆什么的嗎?”
李所長回答道:“有保姆的,但是保姆放假回老家了,已經聯系了,正在趕來的路上?!?p> 話正說著,別墅門口一位年輕民井帶著一位體態(tài)略胖,五十歲上下的女人走進來,跟莊琰說:“莊隊,朱洪濤家的保姆朱阿姨到了?!?p> 經過一番井茶詢問的開場白后……
莊琰向朱阿姨問道:“您覺得朱洪濤這個人平時怎么樣,出事之前有沒有看到他和什么人起過爭執(zhí),或者說發(fā)現什么不尋常的舉動?”
朱阿姨回答道:“朱老板沒有結過婚,這些年都是一個人。我在他們家干了十幾年了,他人一向和和氣氣的,對我們這些底下人也很好。他倒是經常會約各式各樣的朋友到家里來吃飯、談事情。人家都是大老板,多的話我們也不方便打聽。一直都也沒聽過他跟什么人鬧矛盾啊,唉……多好的一個人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兒啊……”
莊琰問道:“您說的‘我們’是指?”
朱阿姨回答道:“哦對,朱老板家之前還有一個保姆,我們倆兩班倒。她也姓朱,是我表姐,我們倆是朱老板的遠房親戚。之前她進城找工作,那時候朱老板家缺人,我就把他介紹過來了?!?p> 莊琰問道:“那她現在在哪?您能聯系到她嗎?”
朱阿姨回答道:“我們都休假了。她應該也接到通知在來的路上了吧。”
莊琰問道:“休假了?您和她這次一共請了幾天假,幾號到幾號?”
朱阿姨回答道:“不是我們請的假,是朱總給我們放的。他說看我們最近辛苦,讓我們回家過個周末好好休息休息……”
莊琰問道:“你是說是朱洪流自己提出來給你放假的?”
朱阿姨回答道:“是啊?!?p> 莊琰問道:“以前也是這樣嗎?”
朱阿姨回答道:“以前不是。我們一直都是兩個人倒替著來,不會兩個人同時休的……”
話問到這兒,莊琰疑惑了,朱洪流出事的時候兩位保姆恰好在休假,這會是巧合嗎?如果昨天晚上別墅里有人,能及時發(fā)現火情,救助朱洪流,或許他也不會被燒死在電梯里……
莊琰下意識的問道:“昨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您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朱阿姨可能是感覺到面前的這位警官在懷疑自己,就提了提嗓門,義正言辭地回答道:“在家看電視呢,和我老頭兒一起,他能證明!”
李所長這時候悄悄附耳跟莊琰補充了一句:“朱阿姨老家在保平縣,離這里八十多公里呢,應該跟她沒關系……”
莊琰擔心朱阿姨有抵觸情緒會對接下來的詢問不利,就繼續(xù)說道:“朱阿姨,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按照慣例都是要問一下的……”
莊琰見朱阿姨不做聲,就指了指樓梯口旁邊的水泥,轉移話題問道:“您知道知道這些水泥是做什么的嗎?”
朱阿姨回答道:“上個星期吧,朱老板說他想把地下的酒窖翻修一遍,還要把那個老咯吱咯吱響樓梯給換掉,所以就請楊助理找了些工人來弄,看樣子應該是弄到一半了吧。”
莊琰問道:“那些工人您還有印象嗎?”
朱阿姨抱怨道:“有,他們干活的時候可吵了,還在屋里來來會會的走,把灰弄的到處都是,怎么打掃都打掃不干凈……”
莊琰問:“那您最后一次見到他們是什么時候?”
朱阿姨說道:“周五!他們只在周一到周五干活,周五走的時候還跟我打過招呼,說他們周一再來!”
莊琰暫時想不到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就結束了詢問,說道:“行,朱阿姨。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我們有需要,還會聯系您的?!?p> 莊琰囑咐隊里的同事,等朱洪流家的第二位保姆來了,補充一下筆錄。
然后他帶著徐胖子來到樓梯口,說道:“胖子,走,上樓瞧瞧!”
二樓是死者的起居室和辦公的書房,裝修繼續(xù)沿襲奢華的風格……
二人先到起居室勘察一番。莊琰注意到,里面所有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只有那張歐式大窗上的被子,被掀起一個角,漏出來的窗單皺皺巴巴,很明顯被人躺過。一旁的窗頭柜上還放著一瓶喝到一半的紅酒。
那瓶喝了一半的紅酒也引起了徐胖子的注意,于是說道:“你看,莊隊,這里不像是被布置過的。有可能就是朱洪流昨天晚上臨睡前想起有什么東西要下樓去拿,碰巧趕上電梯出故障……”
莊琰拿起了那瓶酒,靠近鼻子聞了聞,然后遞給徐胖子,說道:“不一定,你先看看這個酒!”
徐胖子學著莊琰的樣子也聞了一下,說道:“怎么,你聞出有人給這瓶酒下毒了?”
莊琰說道:“那倒沒有。但是我聞出來,這瓶酒已經起碼開了超過24小時?!?p> 根據法醫(yī)的報告,朱洪流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九點左右,距離現在不過12個小時。所以一瓶超過24小時的酒很有可能是他前天打開的。
徐胖子不解的反問道:“前天開的?可是這能說明什么呢?”
莊琰說道:“目前還說明不了什么……走吧,去衛(wèi)生間看看?!?p> 想快速且真實了解一個人,衛(wèi)生間是個很不錯的地方。這也是很多井茶在走訪時經常借用洗手間的原因。
衛(wèi)生間很大,里面除了可以沖澡的淋浴房,還有一個大理石砌成的三角浴缸。洗漱臺上放的柜子里擺放著一個老式電動剃須刀和一只正在充電的牙刷。很明顯,這是一個專屬單身男性的衛(wèi)生間。莊琰摸了摸牙刷頭,干的……
從衛(wèi)生間出來,莊琰和徐胖子進到書房。書房里有一扇歐式半圓形窗戶,采光很好。從窗戶里望出去可以看到九章殿別墅區(qū)的全景。正對著窗戶擺著一張黑酸枝木做的寫字臺,氣派的很。莊琰把抽屜和柜門全都打開,一個一個的翻看……
徐胖子問道:“你在找什么?”
莊琰說道:“手機!”
徐胖子掏出自己的給莊琰,說道:“給你!”
莊琰說道:“我找的是朱洪流的手機,你見到了嗎?”
徐胖子想了想,說道:“沒注意嘿!”
莊琰說道:“電梯里、一樓、二樓我都看了,都沒找到!”
徐胖子立刻明白了莊琰的意思。如果這起案子真的有人為因素參雜其中的話,最有可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就是死者的手機。要是手機都消失了,人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說罷,卷起袖子和莊琰一同找了起來……
找遍了二樓每一個角落。之后又去了一樓的車褲,把朱洪流的車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始終找不到他的手機……
徐胖子說道:“真邪了門兒了,難道這案子真有蹊蹺?”
莊琰說道:“有這個可能!我們還有個地方沒找?!?p> 徐胖子說道:“哪兒?”
莊琰指了指那個黑漆漆的樓梯口。說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由于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已經拆掉,不能使用,所以只好跳下去。
莊琰拍拍徐胖子的肩膀有點玩味的說道:“胖子,保重!”然后踮步擰腰,身手好的就像武俠小說里的刀客,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徐胖子可就沒這么容易了,心里暗暗埋怨莊琰的調侃:知道我胖,還讓我趕這種活,尤其是討厭別人對我說“保重”!
但是隊長的的命令他不得不從,只見徐胖子如流星綴落一般,伴隨著哐的一聲,酒窖里揚起了一陣久久不能落下的煙塵。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彈起來。徐胖子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他打量著這個地下酒窖。
樓梯口傳下來的一點光只能照亮周圍這一小片。要不說貧窮的確可以閑置人的想象力。僅僅靠著幾縷光線,目所能及的紅酒就有千余只不止,淺皇色的酒柜透著一層淡淡紫,在陽光的折射下泛出絲絲金光……
徐胖子說道:“莊隊,你在哪兒呢?”
莊琰說道:“你順著墻往前走!”
徐胖子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整個酒窖四方規(guī)整,將近一百平方米。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子的瓷磚,華麗的水晶垂鉆吊燈,文雅精巧不乏舒適,平實精致不落俗套……沿著墻壁,精美的細雕酒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貴名酒,正對著樓梯口最里面擺放一套玻璃面的純黑香木桌和進口的名牌沙發(fā)椅,莊琰就站在那里,觀察著整個酒窖……
莊琰說道:“胖子,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徐胖子說道:“啥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這’老小子’太會生活了。“
莊琰說道:“沒問你這個,我是問你有沒有覺的這個酒窖什么不對勁的?”
徐胖子本身就是個好酒的人,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琳瑯滿目的酒窖,自然醉心其中,他試圖把自己已經嵌入到酒架里的眼睛扒出來,但是失敗了……
于是,他沒過腦子就答復莊琰說道:“沒什么不對勁啊!”
莊琰又說道:“那酒呢?”
徐胖子憨憨地說道:“想喝!”
莊琰一臉嫌棄,說道:“你看這一地的工具,還有滿地的灰和腳印。沒有什么奇怪的嗎?”
徐胖子繼續(xù)拔眼睛失敗,說道:“剛才朱洪流家的保姆朱阿姨不是說了嗎,這個酒窖正在翻修,地上亂點兒應該沒什么呀,難道你從地上工具的擺放看出了什么名堂?”
莊琰嘆了口氣,說道:“地上的工具倒是沒什么。但是你設想,假如你是朱洪濤,想翻修酒窖,為什么不事先把這些酒收起來呢?這里的酒隨便一瓶都價值不菲,難道不怕工人施工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嗎?”
徐胖子一拍腦門,說道:“對啊,可是為什么呢?”
莊琰無奈,說道:“是我在問你!”
徐胖子說道:“請賜教!”
莊琰撓了撓頭,語氣稍微弱了些說道:“暫時還賜不出來,先記下來吧……”
就這樣,莊琰一邊觀察酒窖找手機,一邊聯想推理……徐胖子一邊奮力將視線從酒架上抽離,一邊抽離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