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琰起身起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快遞員,他說道:“您好,包裹……麻煩收一下?”
包裹是個盒子不大,也不是很沉。莊琰沒有網(wǎng)購的習(xí)慣,所以這個包裹要么是熟人寄來的,要么就是犯罪分子寄來的恐嚇。他從警十余年,對于這種情況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他用刀小心翼翼化開包裝。里面只有一個手機。莊琰松了口氣,打開手機翻了翻,沒有通話記錄,沒有短信息,在媒體庫里面,莊琰看到了一段錄制好的視頻……
視頻的背景是海平市國際機場,里面說話的人正是方圓:
“莊隊長,您好。我是方圓。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飛往國外的飛機上了。我準備開啟我新的生活……
我知道能把九章殿案和915華庭案查清楚的警官一定非常了不起,也知道您對朱洪流的死可能仍存有疑惑。所以我為您錄制了這個視頻,希望可以解答您的問題。
七年前的9月15號,朱洪流以我放棄與他的寶華財務(wù)合作為由把我約出來喝酒,那天他跟我抱怨了很多,說這個這個時候扔下他自己賺錢不夠意思,不停的灌我酒……
當時我想,畢竟合作這么久,大家處的還不錯,就跟秘書楊梓桐囑咐了一下,飯局結(jié)束后麻煩她開車送我回去。既然他心情不好,就陪他喝,直到喝到失去意識。
等再醒來的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旁邊站了幾個警察,告訴我,我的家被燒了,還殺了人。那個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在審訊過程中,確實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他們告訴了我事情的經(jīng)過,并給我看了家門口的監(jiān)控錄像。雖然我不記得我做過什么,可證據(jù)擺在那兒,我沒有理由不相信,真的是酒后失德干出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后來審判的過程中,警方的人告訴我,朱洪流為我請了一個很好的律師團,有信心為我做過失殺人的辯護……”
說到這里,視頻中的方圓眼眶已經(jīng)濕潤了……
“因為在獄中因為表現(xiàn)良好,我被提前兩年釋放。
出獄之后,有一天,那個女孩兒的弟弟鐘子文突然找到我,要我為她姐姐的死付出代價。
我畢竟殺了人,自覺理虧,找我抱仇我沒什么可說的。
但是當他把楊梓桐在學(xué)校門口接鐘曼婷的視頻拿出來的時候,我很震驚。這件事絕對跟我沒有關(guān)系,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所以915華庭縱火案也很有可能是別人陷害我。
鐘子文給了我一個找出兇手的機會。我回去過華庭別墅14號,可是時間過去太久,那里除了一片廢墟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后來我找到楊梓桐,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改名為楊詩雯,而且還做了朱洪流的助理。
想到當天晚上我就是跟朱洪流喝完酒以后才出的事,這兩個人肯定沒那么簡單。
但是我擔心打草驚蛇,沒有直接去找他們……
那個時候,鐘子文剛剛畢業(yè)找不到工作,他學(xué)的是互聯(lián)網(wǎng)安全,于是我就找到曾經(jīng)一起的老朋友一起,幫助他創(chuàng)建了CSTech公司。
值得欣慰的是他把CSTech發(fā)展的很好……
在這期,對楊梓桐和朱洪流的調(diào)查一直都沒有停過。在我的請求下,鐘子文殲聽了楊梓桐的手機,從她的通話中我們得知,殺害鐘曼婷并栽贓給我的事情就是他們她們倆策劃的,但是單憑這段錄音根本不夠給915案翻案。除此以外,我們還了解到楊梓桐如今依然在給朱洪流尋找獵物,騙小女孩兒跟他上窗,而且朱洪流手段極其殘忍,不乏折磨致死的……
鐘子文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非常激動,她想找朱洪流抱仇。
但是考慮到朱洪流現(xiàn)在在社會上的地位以及寶利集團的能量,想殺朱洪流抱仇沒那么簡單,即便是僥幸殺了朱洪流依然得把自己的后半生搭在監(jiān)獄里,監(jiān)獄里的日子我感受過,鐘子文也是個命苦的孩子,他的CSTech剛有起色,我不想讓他再經(jīng)歷一遍。
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能牽連別人,也不能牽連自己……
所以我攔下了他,告訴他我有別的辦法,如果有需要會找他幫忙……
之后我找到楊詩雯,希望她能自首出面指證朱洪流。但是她已經(jīng)變了,我沒辦法把他變回到從前和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那個楊梓桐。在她的語氣中能感受到,她不再像是個人,她從精神上已經(jīng)徹頭徹尾成為了朱洪流私屬的奴隸。同這樣的人,我沒有辦法通。
我給過他們機會,既然不可能改變,我決定送他們一程……”
方圓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我料定,楊梓桐一定會把我出獄以及找她談話的事情告訴朱洪流。果然,三天之后,一群社會青年到華庭14號找到我,威脅我不要再惹不該惹的人……
我繼續(xù)不厭其煩以各種的方式聯(lián)系楊詩雯和朱洪流,我都覺得我勸他們自首時的樣子像個唐僧……
他們也很不錯沒有讓我失望,隔三差五的找人來威脅,恐嚇,打我的時候下手挺重的……”
方圓笑的有些輕蔑
“他們可能是太小看人了,這些與我被冤枉失去自由的5年相比,根本上算不了什么。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一年多的時間,在這期間我一直讓鐘子文堅持殲聽楊詩雯的手機。
大概在半年前,從他們的殲聽錄音中得知,朱洪流已經(jīng)不耐煩了,打算智取,結(jié)束我沒完沒了的騷擾。他們想了一個簡單粗暴且愚蠢的法子,那就是殺我滅口。當兩個智障決定智取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他殺我滅口的命令都是在電話里遙控楊梓桐執(zhí)行的。所以通過殲聽楊梓桐的手機,我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他們?yōu)槲野才诺能嚨湣⑹澄镏卸?、高樓墜物……等好幾起荒唐意外事件?p> 他們殺我不成,就打斷我一條腿。不過不得不說,這次真的挺疼的,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直到有一天,朱洪流在電話中告訴楊詩雯,今年的11月2號,他會把我約到別墅的地下酒窖談事情,到時候別墅里一個人都沒有,通往酒窖的樓梯已經(jīng)被他拆除,所以我想進入就一定會走電梯。他讓楊梓桐提前給電梯做好足夠讓我死在里面的手腳,然后第二天在以入室盜竊的名義報警……
其實在之前的殲聽中我就已經(jīng)知道朱洪流的別墅有一間專門用來關(guān)押女人的密室,進入密室的唯一方法就是乘坐電梯。”
方圓的表情閃過一絲得意后馬上恢復(fù)平靜……
“于是我將計就計,按照朱洪流的要求,進入了他的九章殿別墅。
我沒有乘坐那個被動了手腳的電梯,而是順著樓梯口直接跳進了地下酒窖,然后撬開了電梯門,通過電梯井進到密室。
我打電話告訴他在乘坐電梯時發(fā)現(xiàn)了密室的秘密,果然他見我坐電梯沒出現(xiàn)意外,把責任都怪罪到楊梓桐身上,然后想也不想就走進了自己設(shè)下的圈套。
不過事情和我預(yù)想的還有些出于,我在掛斷朱洪流電話的時候,密室的門自己關(guān)上了。我嘗試了很多辦法,但那扇門根本沒辦法從里面打開。
我抹黑找到了燈的開關(guān),燈亮起的瞬間才見識到朱洪流有多么畜生。
十字架上綁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我把她放下來,脫下外套給她蓋上。
她被朱洪流折磨的很慘,起初,連話都說不出來。
幸好,這間密室有水和吃的,能讓我們堅持一段時間。
沒有陽光的日子是很難熬的,黑暗中的一天遠比太陽下的一天要久?!?p> 方圓的語氣依舊云淡風輕然……他看了看手表,繼續(xù)說道。
“七年前的案子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楊詩雯的口供不足以翻案,我也不奢求誰能為我正名。
莊隊長,在這個視頻里我可以告訴你,朱洪流就是我害死的。我一步一步逼他讓他對我起殺心,然后在他為我安排的諸多‘意外死亡’中,挑一個合適的給他。
但是他的死和我的案子一樣,只有口供,永遠沒有證據(jù),永遠只是猜測……
雖然該活著的人沒能好好活著,可是該死的人必須得死。
十八重地獄中的第六重是專為惡意縱火毀滅罪證者所設(shè)的銅柱地獄,我把他帶進燃燒的電梯,就是讓他在銅柱地獄里贖罪……
如果有些罪人間不能審,那就交給地獄……”
視頻結(jié)束后被自動刪除……
……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