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和您在一起的最后五天

第三天(3)我沒有大姐

  沒過多久院長阿姨又邀請我們?nèi)ゼ彝妫€交代一定叫上姐姐小茹。姐姐那天時間也很湊巧,不用上工就和我們一起來到了院長家。姐姐和我第一次到院長阿姨家不一樣,她沒有如我一樣直接跟著母親就進屋去東看西瞧了,她在院長所在的家屬院里慢慢踱步,很慢很認(rèn)真,仿佛在用她的腳丈量著家屬院的面積。她漫步在小樹林區(qū),傾聽鳥兒的叫聲,還仰頭透過樹冠瞇著眼睛看樹葉間投下的陽光。陽光灑在姐姐的身上,閃爍跳躍,使得姐姐看起來像墜入凡間的精靈。姐姐有一雙狹長上調(diào)的鳳眼,尖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子,雖然不如娘皮膚瑩白,但在她小麥色的皮膚下,是她緊致的隆闊線條。姐姐真的長大了,而且長的美麗特別,如同母親指著海報上舊時影視明星蝴蝶一般的美麗。她還輕巧小步的攀上家屬院一角的涼亭,端坐其中如院長阿姨一樣做派,與亭子周圍的一灣清水,小橋花束融為一體,構(gòu)成一幅渾然天成的活體畫面。她走過小橋俯身去看池塘里來回游動的幾尾金魚,嘴中還對小魚念念有詞:“小魚,等我有了院子,請你來我家住啊。”我想這是個很好的愿望,自己也默想,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給娘的床上支上蚊帳,不讓娘再成為,每年夏季蚊蟲集中叮咬的對象。就這樣跟著姐姐游走在家屬園中,竟然走出了第一次來院長家的感覺。最后姐姐領(lǐng)著我駐步在將進院長家門口的兩顆大樹前,姐姐說到:“差把躺椅啊,再在右手?jǐn)[放個小茶幾,放上把紫砂壺,夏日里可以品茶納涼,初秋夜就可以望月聽風(fēng)?!?p>  “什么是躺椅?還有晚上都是聽母親講故事,怎么聽風(fēng)?。拷憬??“我天真的問道。

  “你當(dāng)然不懂,我爹家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呢。“

  “爹家?你去看大姐了?“我又問道

  “我沒大姐,那是你大姐,我說的是我爹,不是你爹?!苯憬愕谋砬樽屛铱床欢?,說的話也聽不懂,難道我爹不是她爹嗎?

  此時,軍官哥哥笑著走了出來,問道:“在談什么呢?怎么來了,還不進去?”

  姐姐微笑著欲回答,我跑過去死死的抱住軍官哥哥的雙腿,大聲開心的叫嚷著:“抓住了!抓住了!大哥哥你輸了?!?p>  軍官哥哥也大笑著說:“哎呀,都忘了在和鳳兒玩捉迷藏呢?!?p>  于是三人開心的進了院長阿姨家,我們?nèi)嗽诟绺绲姆块g待了很長時間,看了許多大哥哥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個小故事。我很吃驚,怎么人就進了紙片里,還能笑盈盈看著我們。我試圖去用小手扣出相片里的糖葫蘆,之前和院長上街吃過,很酸甜。大哥哥并沒有阻止我的行為,只是望著我費勁動作的笑個不停,還說回頭也給我照個手拿糖葫蘆的照片。大哥哥指著照片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原來院長并不是他的親生姐姐,他是院長戰(zhàn)亂時在戰(zhàn)場上救下來的遺骨。院長救下大哥哥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雖不是血親,但親如一家人。我認(rèn)真的聽著大哥哥講述著他在戰(zhàn)亂時的生活狀況,姐姐也深有體會的分享著自己在過去的不容易。還說在戰(zhàn)亂時期,無論是誰,什么身份都注定過得很不容易,特殊年代,非常時期每個人都要顛沛流離。我不懂姐姐和大哥哥說的話,但從大哥哥的臉上可以看出,他是很認(rèn)可姐姐說的話的。看完照片就是我喜歡的吃食,用餐后院長說醫(yī)院附近的空地此時正盛開著小花讓大哥哥帶著我和姐姐去看看,這次院長的兩個孩子竟然沒吵著一起去。

  大哥哥抱著我一路和姐姐聊著什么,姐姐始終微笑著認(rèn)真的聽著,偶爾回答幾句。到達(dá)空地花草陣陣飄香,這里的小花五顏六色,有我能認(rèn)得,還有很多美麗,卻分不清名字的花朵,我彈騰著雙腿想下來去玩,大哥哥連忙將我放下,還從軍綠斜挎包中取出一個蘋果放進我的口袋,交待到:“哥哥和姐姐就坐在這里看著你,別跑太遠(yuǎn),好嗎?”

  我開心的點著頭,然后就撒丫子跑開了。跑跑玩玩,就回頭看看大哥哥和姐姐。他們似乎比先前聊的更投機了。我心想,若能再有個軍官哥哥這樣的哥哥也挺好的,走那兒都有哥哥抱著我,護著我。實際上從來到這座城市,一直都是大哥哥照顧我們一家的,不是親人勝親人。于是采了把各色花束,感激的跑回大哥哥身旁,說道:“大哥哥,謝謝您對我們的照顧,希望您做我永遠(yuǎn)的大哥哥。”

  軍官哥哥聽后笑得極其開心,望望姐姐,望望我說:“我愿意,鳳兒。”

  接下來來的三周,每周周末軍官哥哥都來家接我和姐姐出去逛,頭次還是我們?nèi)艘黄?,后來就只有姐姐和哥哥單獨出去逛了,我急得跺腳,可娘說:“鳳兒要是喜歡大哥哥,現(xiàn)在就得讓姐姐和大哥哥多多單獨溝通?!?p>  我聽話得趴在娘腿上,臉上掛著眼淚點了點頭。

  這天姐姐和軍官哥哥分開回到家,坐在凳子上喝水休息。母親問姐姐:“

  見過幾次面了,感覺怎么樣?“

  姐姐放下杯子說,:“娘,我覺的不成?!?p>  母親聽到姐姐這樣說還是很意外,又說道:“這知根知底的多好,你是不是擔(dān)心他沒有父母將來沒人照顧你們?院長說了,自從在戰(zhàn)場上他父母戰(zhàn)死,把他帶回來一直是當(dāng)親弟弟待。院長還說,這孩子天生良善,再加上根正苗紅進步的也快,你跟著她不會錯,定幸?!?p>  “您別說了,我說了這事不成!才過了幾天安寧日子,就忘了戰(zhàn)場上解放軍死了多少人了!您可知道他可不是和院長一樣是純粹醫(yī)生啊,他是標(biāo)準(zhǔn)的軍人,上戰(zhàn)場的軍醫(yī)。我可不愿意,隨時當(dāng)寡婦?!?p>  母親一怔,又說:“現(xiàn)在都新中國了,那還會有戰(zhàn)爭,小茹你再考慮下太太的建議?!?p>  姐姐騰的站起來激動的說:“都新中國了,還跟在人家身后叫著太太,太太的。做什么不好,非去給人當(dāng)保姆,丟死人了!在舊社會就是個伺候人的仆役!您好歹也是當(dāng)過我爹姨娘的人,怎么就這樣想不開,我覺你就把保姆的工作辭去好了,去做個小生意當(dāng)個光榮的勞動人民,也比當(dāng)保姆強!我走了?!?p>  姐姐摔門而去,母親傷心的落下眼淚,她哭的很傷心,嘴唇抖動,頭部震顫,身體也隨著她的傷痛漸漸蜷縮成一團。

  我學(xué)著母親平時安慰我的樣子,用不長的胳膊抱著母親的身軀,說道:“媽媽,我去可以嗎?我也很喜歡大哥哥?!?p>  母親抬起腫脹的雙眼,說:”鳳兒,你太小了,不行?!?p>  ”怎么就不行了,不就是洗衣服做飯嗎?“

  母親依舊搖著頭,但已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傷心。娘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把我抱入懷中,說:“我的鳳兒長大了,都可以替娘分憂了。“

  我見母親這樣說,也撅著小嘴,雙手捧著娘的臉說:“娘,等鳳兒長大了,會像大哥哥一樣努力上進,也讓娘住上像院長阿姨那樣大的房子?!澳赣H聽到我孩童氣的語言搖了搖頭后,依舊是欣慰的笑了。

  自那次姐姐摔門離開后,又恢復(fù)了從前回家的頻率,很久都見不到姐姐。院長阿姨半年后因調(diào)任需要離開我們居住的城市,母親無法跟從前往,從此我跟著娘開始了沿街叫賣的生活。

太行放羊的獨孤燕

今天搞了一天的文案,只有此刻的文案是我最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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