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35）打胎

　　隨著向坤的出生，鳳兒在婆家的生活更加的不容易。眼見石紅霞對向坤恨不得掏心掏肺的，但對小雅完全是視而不見。鳳兒原本不爭就石紅霞能對她們娘倆多好，但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是日日看著如此這般，誰也不是個仙人，鳳兒的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再加上香葉沒周末回家，在家耀武揚威的架勢，處處都讓鳳兒很渣心。這種日日揮之不去的猶豫讓鳳兒變的消沉。她無人訴說，母親不能說，此時鳳兒的母親已臥床不起，已自顧不暇，如何可以再聽鳳兒的難過。丈夫不能說，丈夫站在媳婦與婆婆小姑之間早已亮明態(tài)度，老的，就是老的，就是說了什么，做了什么，終歸是老的，作為兒子他只能孝順，只能敬老，只能委屈了媳婦。給二姐小茹不能說，小茹是小茹，自己是自己。小茹支的招，鳳兒都聽不太懂，聽懂的又用不出來。所以，鳳兒就日日這樣將一切堵在胸口。

　　老天似乎在給鳳兒開玩笑，鳳兒又懷孕了。石紅霞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又開始對鳳兒噓寒問暖。這讓鳳兒感到惡心，原本就有些孕吐，看見石紅霞做的一切，鳳兒就吐的更厲害。小茹時不時的來看她，給鳳兒匯報母親的情況。眼見母親身體情況越來越不好，作為女兒很可能會因為十月懷胎，就錯過了能給母親盡孝的機會。于是，鳳兒對向天說：

　　“咱們不要這個孩子吧。”

　　向天聽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少刻，問鳳兒：

　　“為啥？”

　　“你也看到了，我這次懷孕情況不是很好，我怕這個孩子將來生出來不健康。”鳳兒邊說邊看著向天，“我媽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不好，光我姐一個人照顧也忙不過來；我娘現(xiàn)在病情加重，也會越來越需要錢看病。我想把這個可能不健康的孩子打掉，這樣我休息下就可以和我姐一起照顧老人，還能多加幾個班，多掙點錢給我娘看病?！?p>　　鳳兒的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向天不能拒絕。向天甚至都認為很可能是小茹教鳳兒這樣說的，鳳兒是個一根筋的人，有勇無謀，更別說有這樣的邏輯和表達內(nèi)容。但是究竟是不是小茹教的已經(jīng)不重要，既然鳳兒這樣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就打掉吧。

　　向天推著自行車一路和鳳兒向醫(yī)院走，并且提前和大哥的女哥們小丁聯(lián)系好了熟人，到醫(yī)院可以不排隊，到了就做。

　　這邊向天和鳳兒一路往醫(yī)院走，小丁想想得給向天的大哥說一聲，現(xiàn)在的生活剛好點，誰家不盼望多添丁。向天口口聲聲說家里都同意，這萬一不是呢？那這個事情就辦的惡心了。

　　小丁用單位的電話給向天大哥廠子打了個電話：

　　“哥，你弟帶著媳婦去打胎，這個事兒你知道吧？”

　　電話那頭向天大哥先是安靜的許久，然后就問向天和鳳兒去了哪家醫(yī)院，小丁趕快說了醫(yī)院地址，還說掛了電話就聯(lián)系朋友看做了沒有。

　　石紅霞和向天大哥一個工作單位，石紅霞得了消息就連忙往回趕，在醫(yī)院門口攔截下了向天和鳳兒，聽了鳳兒的理由后，說：

　　“鳳兒，你媽有病確實該去盡孝，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說都是條生命，對吧？孩子是無辜的。你是這次吐的比較厲害，但比起我那個時候，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真想吐，呵呵…還吐不出來啥類。這不，你看，向天他弟兄倆，還有香葉不都身體健健康康的。”

　　石紅霞說到此扭頭對向天說：“你丈母娘病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現(xiàn)在鳳兒懷孕了，你多往你丈母娘家跑跑，看能做點什么，就做點什么。”

　　石紅霞再次將頭轉(zhuǎn)向鳳兒，“你媽病了，我這個做老的也沒啥表示的，你懷孕期間你和向天每月生活費少交五塊錢吧，就這樣吧，咱們都回家去?！?p>　　鳳兒在石紅霞和向天的督促下不得已轉(zhuǎn)身回家，但鳳兒的心里并沒有在石紅霞的勸說，和隨后向天的開導就放棄了打掉孩子的念頭。鳳兒決定，既然無法去醫(yī)院人工干預，那就‘自然’流產(chǎn)吧。鳳兒見過很多女性在懷孕的頭三個月隨便舉個手，大聲咳嗽一聲就有流產(chǎn)的，她想她若完全不考慮自己懷孕的事情，照樣騎車去上班，有時間就去二姐小茹家照顧母親。去挑水，哪里不平就騎車走哪里，這個孩子不就“自然”流產(chǎn)了嗎。

　　鳳兒說做就做，騎車挑水兩不誤，但始終沒有見紅。這日，石紅霞不在家，鳳兒提溜著扁擔，拿著兩只水桶就去挑水。錦秋在自己家看的仔細，心想：這是要做什么？不是懷孕了嗎？莫非？錦秋心里一個算盤來回打了幾遍，就眼瞧著鳳兒已挑水著了回來，并已進了過道。鳳兒一路腳步利索的從過道一頭，一路爬坡向家走。錦秋見鳳兒走走停停，就將臉貼在簾子上，要看的仔細。只見鳳兒在又一次停步后，很沒演技的摔倒在地。隨機鳳兒坐在地上一會兒，看樣子在體會著什么。就起身再次去拿水桶，沒走兩步，再次順著過道的坡度，很沒演技的又摔了一跤。錦秋這下可看明白了，鳳兒這是故意摔倒，難到真的如自己猜想，她這是要故意摔倒，造成自然流產(chǎn)的樣子？錦秋輕哼一聲，撩蓮子出屋說道：

　　“呦，鳳兒，懷孕了還挑水?。≡蹕屧趺凑f你的，讓你好好養(yǎng)著，你就是這樣非逆著婆婆去挑水？”

　　鳳兒抬眼看看錦秋，什么也沒說，也不再做做，當著錦秋面結結實實的又摔一跤。鳳兒的這一摔給錦秋整蒙了愣。錦秋自問：

　　“這個窮鬼什么也不說，就大大方方的在自己面前又摔了一跤，這是要訛詐我嗎？錦秋從小看的，聽的也多，這樣類似深宅大院的平民計量也是知道些的。她懷疑鳳兒現(xiàn)在很有可能是故意摔倒來訛自己呢！”只是現(xiàn)在，她自己已主動送上門來，如今不知道如何收場。

　　鳳兒扭身將桶里不剩什么水清干凈，挽起濕水透的褲腿，繼續(xù)去挑水。

　　“你站住！”錦秋大聲喊到：“咱媽說了，你懷孕了，不讓干重活，你不許去。”

　　“大嫂！我若非去呢？”

　　“那我就去給婆婆打電話，讓她老人家回來好好開導你?！?p>　　“這樣說來，大嬸是很希望我生下這個孩子了？”鳳兒問道。

　　錦秋眼睛微瞇，心想：我有病嗎？希望你生下孩子。

　　錦秋將眼瞇成縫，對鳳兒說：“你生不生孩子，和我希不希望有關系嗎？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懷孕的女人最好不要干重活。別孩子也保不住，身子也傷掉?！?p>　　“哦！”鳳兒輕笑到，“那要謝謝大嬸了，大嫂多多祝福我，祝福我生下個健康的孩子?！?p>　　錦秋瞇著的眼見猛的睜圓，心里詛咒到：祝福你生下健康的孩子？孩子！是男，是女呢！最好是男的吧，好讓你來削減我家向坤的地位。

　　“大嫂，你怎么不說話？你要沒啥事情，我可挑水去了。”

　　“你喊我一聲大嫂，我也給你說句交心的話，你這樣去挑水，我肯定是要給婆婆說的，不說，是我失責?！?p>　　錦秋話閉扭身回屋。

　　“大嫂，你若給婆婆說了，婆婆就會盯著我。那！我可能真的會生下個娃的，萬一是個男孩兒呢？”

　　錦秋聽后臉色蒼白，咬著呀撩開簾子回屋。

　　鳳兒眼神黯然，自言自語道：“你還是祝福我最好流產(chǎn)吧，那我還得謝謝您。謝你法力無邊，謝你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