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年想不明白。
我呢,無欲無求。
這樣,便相安無事了好些日子。
直到……
徐州城又有了個大新聞,遠在皇城的昭安公主要來徐州城游玩。
而這消息剛往城內(nèi)傳,一群人在門口等著,說人已經(jīng)到了。
紅木的車輦上掛著一層層紅色輕紗,上頭是飛檐翹腳似的蓋,幾個人抬著,里面斜倚著一位美人。
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就算是二十一世紀(jì)的也不例外,我跟著人群擠擠攘攘在路旁看。
結(jié)果那車輦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貐s進了我家的門。
我:?
我人都傻了,結(jié)果小胖子還跑出來找我。
于是我只好摸著鼻子訕訕地從人群中上前去,頂著一群圍觀群眾看好戲的目光一步步踏進了我位于城中心黃金搭檔的小宅子。
作為一個在八卦小報當(dāng)小編的人,消息來源還是有的,這個昭安公主之前說是對許嘉年感興趣,說要來拜訪。
可許嘉年如今便宜了我這個癩蛤蟆。
總之沒好事。
我進了門,圍觀群眾這才散去了。
昭安公主到我家的消息穿的可謂是人盡皆知,偏偏沒有穿到已經(jīng)到了我家門口的2G用戶祝長安這里。
畢竟他向來佛系,最不喜歡看什么小報停什么八卦。
主要是他抄近路來的,那轟轟烈烈沒能波及他,大家熱鬧的時候他帶著不爭氣的小廝在小巷子里艱難跋涉。
還不忘了囑咐到時候要好好跟許嘉年道歉。
祝長安暗中派人去查了,這才知道原來那天踩了許嘉年就是他身邊的侍從黑靴子。
他剛?cè)ベ|(zhì)問黑靴子時,黑靴子還頗不服氣,認(rèn)為自己都是為自家公子好。
祝長安這才知道,黑靴子是替他鳴不平,這些年祝長安多次對許嘉年示好,卻都被許嘉年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甚至一點臉面都不曾給自家公子留。
黑靴子知道祝長安栽在許嘉年身上了,雖然頗為不理解,他也不明白自家公子怎么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粗魯?shù)哪腥恕?p> 但他還是為了自家公子的幸福給許嘉年下了藥。
兩人這才完全鬧翻了。
祝長安不計較許嘉年說他犯賤,黑靴子卻是記得,他得到消息說許嘉年和一個女人被困在洞里,自然忙不迭的過去,巴不得這個瞧不上自家公子的許嘉年倒霉。
可黑靴子如此一心為主,卻換的一頓斥責(zé),祝長安要他去給許嘉年道歉。
但黑靴子到底是去了。
這二人一進我家的門,不巧,撞死了來我家觀光的昭安公主。
公主膚白貌美,腰細腿長,一身紅衣,比男人還女人。
這人比我還男啊。
“你就是吳翠翠?”昭安道。
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畢竟如今皇族勢大,我作為徐州城一個殺豬戶,是在惹不起她。
昭安公主芊芊玉指,一指一身黑衣的許嘉年,道:“那你就是許嘉年了?”
許嘉年的臉色著實有些難看,也不答話。
這人好歹是我丟了臉又明媒正娶娶回家的,我不想人他丟了命,更不想自己被抄了家。
于是我拉了拉他的手,他才點了點頭。
我道:“他確實是許嘉年,不過如今已經(jīng)是草民的夫郎了?!?p> “呵?!惫餍α?,道:“我知道早先徐州城里有人說我對許公子圖謀不軌,但你放心……”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嘉年,墨發(fā)高束,身形修長,一身黑衣干脆利落。
可偏偏不像個男人。
和他的妻主站在一起,他倒是更像是個女人,利落干練,英姿颯爽。
他哪位妻主呢,一身白色短打,腰間是棕色腰帶,生的清秀,帶些書生氣的雅致,據(jù)說是個殺豬的,看著卻像個讀書人。
而那位公子,據(jù)說是名門出生,大戶人家,長的跟更女俠一般,這兩人奇奇怪怪,卻也相配。
昭安公主看著吳翠翠和許嘉年想來想去,覺得這二人生的都不錯,可惜吳翠翠呢,是個女子,許嘉年呢,不是她的菜。
于是擺了擺手,道:“這茶我就不喝了,你們城中哪家花樓最好?”
這公主也是個性情中人,一看就是個好色的,我想著。
面上確是一臉狗腿的給她介紹了許多,昭安興致勃勃,許嘉年一臉質(zhì)疑。
昭安正打算帶著小廝走呢,結(jié)果迎面走來一個白衣少年,身形窈窕,面容溫和。
是要來向許嘉年賠罪的祝長安。
昭安一看見雙眼幾乎放光了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人家,于是我看見祝長安的眼神一開始是探究,后面變成了莫名其妙還有些厭惡。
祝長安這些年見過的女子不少,喜歡他的更多,但像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絲毫不掩飾眼里興趣的,這還是頭一個。
未免也太唐突了。
我覺得祝長安藥丸了,因為他被昭安公主這個女種馬看上了。
雖然我對祝長安沒有男女之情,但他好歹是我的前男神,我不能任由他落入魔爪。
而且還是因為來找許嘉年道歉落進去的。
于是我閃身一擋,道:“公主,咱們不是要去花樓嗎……”
昭安,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誒,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吧,這美人哪里需要去花樓看?”
一想到對方后院的三夫六侍,我看著近在咫尺的祝長安的眼神忍不住帶上了悲憫。
祝長安看見吳翠翠用她每次殺豬時看豬的表情看著自己,莫名其妙之余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和吳翠翠站在一起的是一個格外顯眼的女子,一身紅衣放肆張揚,黑發(fā)挽起,面容精致,此刻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他。
祝長安:今天時機不對?
祝長安是來找許嘉年道歉的,這是他們的私事,我便招呼他們進屋說,拉著昭安去逛花樓。
結(jié)果昭安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祝長安的背影,我納了悶了,她后院那么多人,莫非每一個都如此真情實感的?
昭安無心逛花樓,一個勁的跟我打探祝長安。
“公主當(dāng)真喜歡祝公子?”
昭安脫口而出:“那是自然!”
“你喜歡他什么?”
昭安想說臉,但是又想到許嘉年長的一副好容貌,她卻無感,于是沉吟片刻道:“氣質(zhì)。”
“……”
我:神特么氣質(zh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饞他身子。
于是我斟酌片刻道:“公主喜歡祝公子,可祝公子他……未必喜歡公主啊?!?p> 說實話,我心里忐忑。
好在昭安并沒有生氣,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理所當(dāng)然地問:“翠翠,你怎么會這么想,天底下還會有男子不喜歡本宮的?”
我:……*%&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不符合現(xiàn)在的主流審美嗎?是什么讓她如此自信?
但是她是公主,我只能……
“公主玉骨天資,容貌絕佳,又位高權(quán)重,自然是能得到許多男子喜愛……”
昭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但是。
“可祝公子不是一般人,公主后院三夫六侍,哪一個男子愿與其他人共侍一妻?何況是冰清玉潔的祝公子?!?p> 昭安沉默了一下道:“大不了我把后院解散了,反正也都是吃白飯的?!?p> 后院:好啊,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現(xiàn)在叫吃白飯的,渣女啊。
我打斷自己的奇怪腦洞,道:“公主與后院男子已經(jīng)有肌膚之親,如今休棄,要他們?nèi)绾巫蕴???p> “我不是,我沒有?!闭寻卜裾J(rèn),道:“哪來的肌膚之親啊,他們都是哪些大臣送的,一個個恨不得吞了本宮,本宮哪里敢與他們親近?。俊?p> 我:糟糕,竟然有一點點羨慕。
“雖然如此,可旁人哪里知道這些,徐州城不似皇城,我們只知曉公主荒淫無度,寵侍無數(shù)……”
“誰說的,本宮殺了他!”
……瑪?shù)潞脟樔恕?p> “公主莫要激動,并非百姓要如此想,想來是有人摸黑公主形象才會如此,但如今已有刻板印象,若要更改,恐怕不易?!?p> “本宮從來不在乎什么名聲,我只要祝長安喜歡本宮,這就夠了?!?p> 我:什么霸總發(fā)言……古早女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