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焦嬌發(fā)出一連串的咳嗽聲。那聲音聽著,好像肺都要咳出來。
徐紹陽側(cè)頭問道:“要喝點(diǎn)水嗎?”
焦嬌捂著嘴,邊咳邊道:“咳咳,不知怎么的……咳咳咳,一下子……咳咳咳……”
“你不要講話了?!毙旖B陽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p> 焦嬌喝了幾口水,似乎是好了些。但是沒過一會,又開始咳起來。
“咳咳,相公,要不,你去別的房間睡吧,我老是咳嗽,影響你休息?!?p> “你病成這樣,我怎么放心走開。”
“沒事的,咳咳咳……你去別的房間睡,要不然我心中不安,我也睡不好?!?p> 徐紹陽想了想,說道:“好吧,我去書房睡?!?p> 他知道嬌娘自從嫁進(jìn)侯府,總是小心翼翼,處處端著謹(jǐn)慎。跟她說了多少次,叫她不必如此。
可是,或許她覺得侯府高人一等,她雖出自富賈之家,但在侯府,拘謹(jǐn)?shù)镁拖駛€外人。
前世,他以為嬌娘就是這樣的性子,但是后來與大舅哥交談多了,才知道嬌娘并不是這樣的性格。
大舅哥說,她在家里時,開朗活潑、乖巧聽話。
但在侯府,他只看到嬌娘乖巧聽話,卻沒看到她的開朗活潑。
重生的徐紹陽,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只顧著讀書考取功名,很少關(guān)心妻子。
這一世,他對嬌娘多了許多關(guān)心。不過,嬌娘還是跟前世一樣,幾乎沒有多大變化。這也是讓徐紹陽最心疼的。
徐紹陽走了。
焦嬌干咳了幾下,確認(rèn)人真的走了,這才不再裝。
她躡手躡腳從床上下來,借著月光打量屋內(nèi)。
窗臺下是一張條案,上面放著茶壺茶杯。條案旁是臉盆架、梳妝臺。床后是衣架、衣柜、鏡子。
對!照鏡子。
焦嬌這才知道,為什么徐紹陽說等明天再照。
這面銅鏡,估計可以算是個奢侈品吧!與現(xiàn)代的落地式全身穿衣鏡差不多大。
焦嬌望著鏡中的自己……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白色中衣,長發(fā)凌亂,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灰……
鬼?。。?!
焦嬌嚇得趕忙跑回床上。
天啊,自己嚇到自己。
焦嬌人生里,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
那真的是我嗎?
是我穿越替身的原主?
想到徐紹陽的英俊模樣,再看看自己這副鬼樣子。
他是如何做到對“自己”溫柔繾綣的?
焦嬌趕忙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使勁按了按。好像,應(yīng)該,沒孩子吧?
焦嬌難受了:
小小年紀(jì),嫁做人婦,從此以后,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嗚嗚嗚!為什么我從二十五歲的單身女性,變成十五六歲的少女,卻要過著中年婦女的生活?
焦嬌感覺很郁悶。
唉!睡覺。
現(xiàn)在這副身體很虛弱,還在病著。一切等身體恢復(fù)再說。
就算要離家出走,也得有副好身體才行。
翌日。
焦嬌醒來,屋里空空,就她一個人。
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看了看窗外,陰天,看不出大概是幾點(diǎn)。
焦嬌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等著吧,應(yīng)該會有人來的吧?
初來乍到,不適應(yīng),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迷迷糊糊間,聽到徐紹陽的聲音。
“少夫人吃過藥了嗎?”
“回大公子,少夫人還沒醒?!?p> 回話的,好像是昨晚那個叫秦媽媽的。
“你怎么不進(jìn)去看看?”
徐紹陽有些生氣,打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焦嬌聽出來了,原來門外一直有人?。?p> 她還以為沒人,傻了吧唧的在床上干耗著。
看見嬌娘的眼珠子直直盯著自己,徐紹陽三步兩步走到床邊。
“你什么時候醒的?”徐紹陽邊問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焦嬌想到昨晚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趕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揉了揉眼睛,抹了抹臉。
徐紹陽問:“你要不要洗漱一下?”
“好?!?p> “秦媽媽,打盆熱水進(jìn)來,伺候嬌娘洗漱?!?p> 過了一會,秦媽媽端了盆熱水進(jìn)來。
焦嬌問道:“我的衣服在哪兒?”
秦媽媽走到后頭衣柜,拿了套外衣出來。
之前李天嬌落水,救起來之后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一直沒有下過床,所以床邊沒有外衣。
焦嬌接過衣服,展開看了看,大致明白了這衣服怎么穿。
好在她也是看了十幾年古裝劇的人,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半蒙半猜的將衣服穿好。
鹽水漱口,熱水洗臉。
焦嬌坐到梳妝鏡前,犯難了。
她這及腰長發(fā),要梳個什么發(fā)型呢?
據(jù)說古代已婚女子要把頭發(fā)挽起來。
可是,如何挽?
前世焦嬌中長發(fā),一般就是扎個馬尾。難得有機(jī)會盤頭發(fā)(比如校慶活動上臺表演),都是請化妝師弄的。
現(xiàn)在,她要如何挽?
秦媽媽定定站著,沒有要過來幫她梳頭的意思。
焦嬌握著頭發(fā),左邊繞兩圈、右邊繞兩圈,怎么弄都不對。
徐紹陽道:“反正都在屋里,隨便挽一挽就行?!?p> 焦嬌愁啊!
就算是隨便挽一挽,她也不會呀!
秦媽媽道:
“大公子,要不老奴先去準(zhǔn)備午膳?”
“啊,都中午啦?”焦嬌道。
這天陰著,也看不出是什么時辰。
“可不是嘛!”秦媽媽陰陽怪氣。
“你去吧?!毙旖B陽吩咐。
秦媽媽端著洗臉?biāo)鋈チ恕?p> 焦嬌望著鏡子繼續(xù)發(fā)愁。
徐紹陽試探問道:
“你……連梳頭也忘了?”
“嗯!”
焦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紹陽拿過梳子:
“我?guī)湍闶岚桑 ?p> 望著鏡子中的少年,焦嬌聯(lián)想到一個畫面:
醫(yī)院里,患了絕癥的妻子,將不久于人世。不離不棄的丈夫,幫她最后一次梳頭。
妻子蒼白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對鏡子里的丈夫說:
“你以后要好好生活!把我忘掉……”
焦嬌閉著眼,想像了一出狗血劇。
“好了!”
徐紹陽擱下梳子,后退一步。
焦嬌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偏頭看了看。
這是什么鬼??
頭發(fā)攏成一束,返過來、折過去,折了三折,反復(fù)扎了兩道,最后一道露出的發(fā)尾那么長,就跟大公雞的尾巴似的。
簡直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