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家宴散去。徐紹陽抱著御賜的如玉琴,和焦嬌一起走回院子。
路上,徐紹陽問:“你前會為什么突然離席?”
焦嬌:“我回屋換衣服?!?p> “你衣服怎么了嗎?”
“衣服上沾到點東西?!?p> 兩人回到院子,徐紹陽問:“這琴是放在書房?還是臥房?”
“放書房吧。”
兩人將琴送到書房。
焦嬌問:“你搬來軟塌,是準備在書房睡嗎?”
今天上午,徐紹陽是有這樣的打算,可是經(jīng)過晚宴,還有最后他倆的一彈一唱,他又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睡書房。
徐紹陽道:“我看到,你將我倆的被子分開了。”
焦嬌:“以前不也是這樣么?”
以前也這樣?
徐紹陽仔細回想。忽然想起來,問道:“你月事來了?”
焦嬌:“你是不是以前的徐紹陽???”
徐紹陽笑道:“不是。你不是以前的李天嬌,我也不是以前的徐紹陽?!?p> 焦嬌對他這話,半懂不懂。
徐紹陽忽然心情豁然開朗。他攬著焦嬌的腰:“走,我們回去休息?!?p> 兩人洗漱上床,各蓋各的被子。徐紹陽的腳從被子底下伸了過來,幫她暖腳。手伸了過來,想要幫她暖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按在肚子上。
“你肚子不舒服嗎?”
“嗯,肚子疼?!?p> “要不要去上茅房?”徐紹陽準備起身點燈。
“不是啦,是來月事肚子疼?!?p> “很疼嗎?”
“還好啦,只要暖著就不怎么疼了?!?p> 徐紹陽的手伸了下去,說道:“你的手腳本就冰涼,還是我的手比較暖和?!?p> 焦嬌想拒絕。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
“是這里嗎?有沒有好一點?”
“再往下一點?!?p> “這里嗎?”
“嗯。”
徐紹陽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上。他的掌心真的很暖和,就像個暖寶寶。
“嬌娘,昨晚……對不起。”
焦嬌沒有說話。難道她要說“沒關(guān)系”?
徐紹陽道:“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過你?!?p> “什么秘密?”
“其實……我一直在偷偷練功。我在書房里好多時候,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練功?!?p> “你是不想考科舉,想考個武舉人嗎?”焦嬌半開玩笑說道。
“不是。我只是想把身體鍛煉得結(jié)實一些?;蛟S什么時候就會用得著。”
“什么時候會用得著?”焦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上一世,徐紹陽是在家里被抓進大牢的,當時他府里還有四名下人,也一起被抓。其中一個身手矯健的,趁著官差不注意,幾下子就翻墻逃脫了。后來他在大牢里,遇到一名被抓的武官。雖然身處大牢,那人還是天天堅持練武。他問他為什么現(xiàn)在還在練武?那人說,他是被冤枉的,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逃,哪怕死在逃跑的路上,也比屈打成招強。那人最后有沒有機會逃,他不知道,因為他死在了那人前頭。
當然,他這一世從重生的那天起就開始偷偷練功,并不是為了到最后的那個時候能逃。而是他不想考科舉,但家里人對他殷殷期望,于是他假裝每天用功讀書,其實大部分時間是在練功。直到嬌娘活了下來,他才想到要為他倆的將來做打算,于是重新好好讀書。
徐紹陽道:“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也在練功?”
焦嬌:“我那是鍛煉身體,不是練功?!?p> “有區(qū)別嗎?”
“有?。″憻捝眢w,是為了讓身體更加健康。而練功,是為了達到比身體健康更高的目的?!?p> “什么更高目的?”
“比如舞蹈啊,練功是為了讓舞姿更加優(yōu)美。又比如武術(shù),是為了讓攻擊力更強。目的不一樣,練功的方式也不一樣。我那種,只能算是鍛煉身體?!?p> 徐紹陽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那么自己那種,也只能算是鍛煉身體,并不是在練功。
徐紹陽:“那你知道練功要怎么練嗎?”
焦嬌:“你還真想考武舉人???”
“當然不是。你就說說嘛!”
焦嬌巴拉巴拉,將自己知道但卻從未實踐過的“練功”講了一遍。
講著講著,焦嬌睡著了。
徐紹陽將兩床被子疊成一床,暖著焦嬌的小腹,也睡著了。
第二日,焦嬌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又抱著徐紹陽,大腿還壓在他的腿上。趕忙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側(cè)漏”。還好,一切平安。
一整夜,徐紹陽的手掌都覆在她小腹上,哪怕她后來變成側(cè)臥,他的手也換了個姿勢,依然還是覆在她小腹上。
“你醒了?”徐紹陽閉著眼說道。
“我吵醒你了?”她剛才檢查側(cè)漏的時候,在被窩底下一陣搗鼓。
徐紹陽的手又覆在她小腹上:“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p> 徐紹陽閉著眼,呼吸均勻,顯然是沒睡夠還要繼續(xù)睡。
“我要起床了?!苯箣傻?。
“好。”徐紹陽依然閉著眼,手也沒有離開她的小腹。
焦嬌側(cè)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謝謝?!?p> 徐紹陽睜開眼,望著她近在眼前的臉龐,就連她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得到。
他好想緊緊擁抱她、親吻她。
但是他忍了。
他收回放在她小腹上的手,讓她起床。
……
昨晚答應了徐紹琴要給她《卷珠簾》詞曲,請完安后,陳姨娘、焦嬌、徐紹琴一起去了陳姨娘的院子。
三人正在彈琴記譜,李媽媽來找嬌娘,說有位賀小姐來找她。
“她人在哪兒?”
“在大門外馬車上?!?p> “怎么不把人請進來?”焦嬌知道是賀元懿來了。
“那位小姐說,有事找少夫人一塊兒出去,就不進來了。”
焦嬌向徐紹琴、陳姨娘告罪,她得趕快出去。
徐紹琴問:“那位賀小姐是誰???”
焦嬌道:“是云州太守的女兒、皇后娘娘的親侄女!這位小姐可得罪不得?!?p> 徐紹琴瞠舌:“這么大的來頭!”
焦嬌趕忙來到大門外,賀元懿叫她上車。
“嬌姐姐,你昨晚可接到皇上賞賜了?”賀元懿笑得俏皮。
“接到了?!苯箣尚Φ瞄_心。
“你可得感謝我,那賞賜是我?guī)湍阌憗淼??!?p> “是這樣?。 苯箣审@訝意外,問道:“那我要怎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