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禛聽得白淵所言,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道友這話何意?”白淵微微一笑道:“不知道長是否知道南瞻部洲赦封神道一事?”玄禛點點頭道:“此事貧道略有耳聞,但與道友所言有何關(guān)系?”
白淵解釋道:“此事乃是地府與當今人道王朝聯(lián)手推行,借此監(jiān)察天下,安撫萬靈。貧道忝為當今天子之師,又得平心娘娘青眼,當也也曾代為封神。故而,貧道想請道長往南瞻部洲一行,入那王朝為官,也可受天子赦封,徹底轉(zhuǎn)修神道,豈不比現(xiàn)如今這般境遇好上許多?!毙G聞言卻是愣了一下,而后道:“倒是未曾想到,道友竟有這般機遇。只是先不說此事如何,只是貧道如今名錄仙籍,怎可隨意下界為神?”白淵笑道:“此事易爾,不過是一仙籍罷了,貧道在天庭多少也說得上話,當能助道長一臂之力?!?p> 玄禛聽后有些不解的問道:“雖說當年道友聽得貧道講經(jīng)說法,但方才出手相救已然還了恩情,眼下這般不遺余力的相助于貧道,不知是為何?”白淵道:“想幫道長一把是實情,但其中也確實有些貧道的私心在,只是這些事情眼下不好分說,還望道長諒解。但貧道可以保證,不論將來如何,都不會波及到道長。在下也不強求,如何行事全憑道長本心?!?p> 玄禛沉默了一會,而后抬頭看著白淵道:“也罷。誠如道友所言,貧道如今在天庭卻是難有所為,倒不如入那下界為神,說不得別有一番造化。那就勞煩道友了?!卑诇Y聞言笑道:“道長放心,貧道定不會虧待道長。道長持此符召直往南瞻部洲,尋那當今天子就是。將此手書交付于他,剩余之事便不需費心了,至于天庭那邊自有貧道來為道友解決。”
說著白淵運轉(zhuǎn)法力化出一道符召遞給玄禛,玄禛接了過去收了起來道:“既如此,那貧道也不耽擱了,這便動身就是。日后就勞煩道友關(guān)照了。”白淵笑著應(yīng)和了幾句,那玄禛便駕云而起,往著南瞻部洲而去。
看著玄禛遠去的身影,白淵站在原地暗暗沉思。此番讓玄禛轉(zhuǎn)修神道卻是白淵臨時起意,畢竟佛法東傳之事將起,白淵既然打算要在此事之中謀劃一番,自是需要早做準備,這玄禛也算是臨時布下的一顆棋子,至于將來能不能起作用,白淵倒也不是很在意,眼下倒是需往天庭一行,一是解決玄禛仙籍之事,二是要同老君商議一番。
入得天界,白淵來到南天門外,如今白淵被太清圣人收為弟子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天庭,南天門的守將自是不敢阻攔。白淵進了南天門,便往仙錄司而去,此處乃是專管仙籍之所在,凡是自下界飛升上天之人,皆要先到此處入了仙籍,才會被分派職司。若無一般情況,這仙籍一旦錄入自是不會有所改動,除非這個仙人身殞,或是犯了天條被打入凡界,只有在這兩種情況下才會被銷了仙籍。
入得仙錄司內(nèi),當即就有坐堂的仙官迎了上來,笑著道:“不知白道友駕臨仙錄司有何貴干???”白淵笑著沖那仙官拱拱手道:“今日冒昧來訪,卻是有事需勞煩仙官了,還請見諒。”那仙官拉著白淵的手將其待到廳內(nèi),故作不悅的說道:“道友此言卻是不當,有事只需說一聲就行。這般客氣,卻是不應(yīng)當啊?!边@種話自是聽聽就算了,若非自己是太清門下,這幫人會這樣客氣才怪。
但面上自是不會有所表露,白淵當即賠罪道:“卻是貧道失言了,還請仙官見諒?!甭勓阅窍晒龠@才笑了起來問道:“不知道友是有何事吩咐,但凡我仙錄司分內(nèi)之事,必不會推辭。”白淵道:“說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好友,實是不耐天庭規(guī)矩森嚴,卻是想離了天庭去做一散仙。這才找到了貧道,想讓貧道幫他一把,此人早年間對貧道有恩,實是不好推辭,這才上門相求,還望仙官幫幫忙?!?p> 聞言,仙官卻是故作難色道:“道友,此事卻是不好辦啊。這仙籍一事豈可輕易改動,這是觸犯天條的啊,若是上面問罪下來,本官少不得要往那斬仙臺走上一遭啊?!卑诇Y心知此人乃是在索要好處,畢竟那唐僧到西天取經(jīng)之時,也被那迦葉和阿難索要人事。由此看來,這所謂的神佛與那凡人一般無二。
白淵取出一個玉瓶,卻是不動聲色的遞了過去,這是白淵自己日常琢磨丹道之時煉制的丹藥,雖說比不上老君親手煉制的那般神效,但也算的上是精品,這里用來行賄倒也何事。那仙官卻是駕輕就熟的接了過去收入袖中,又暗中查看了一下,這才喜笑顏開的道:“話是如此,但道友既然親自找上門來,在下倒也不好這般不近人情。這次就破例幫道友一次,只是還望道友保守秘密才是?!?p> 白淵拱手謝道:“這個自然,豈敢連累仙官?!倍筮@仙官才揮手招來一本名錄,將其上玄禛的仙籍一并銷去,自此天庭之中便是查無此人。見得事已辦妥,白淵也不在多待,拒絕了那仙官請自己宴飲的邀請,白淵便出了仙錄司,朝兜率宮而去了。
入得宮內(nèi),就見老君在正堂之中講經(jīng)說法,金銀二童子隨侍一旁,另有一羽衣星冠的道人坐在下首之處靜心聽講。
見得白淵進來,老君停了下來,那道人也轉(zhuǎn)頭看來。就聽老君道:“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大師兄玄都,此前一直在首陽山八景宮中閉關(guān)靜修,方才出關(guān)。你且拜見?!甭勓?,白淵連忙上前見禮道:“師弟白淵,見過大師兄?!毙颊酒鹕硇χ鴮诇Y扶起道:“師弟客氣了。老師座下多年來只我一人,如今師弟入門卻是一件幸事。初次見面,這方玉佩便給師弟做個見面禮吧?!闭f著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白淵。白淵不好推辭,伸手接過,剛一入手就覺一股清氣流入體內(nèi),將全身滌蕩一番后直入紫府之中,緩緩的蘊養(yǎng)著元神。
這是就聽老君道:“你倒是大方,一件先天靈寶說送就送?!甭勓?,白淵卻是心中一驚,沒想到這看上去不甚起眼的玉佩竟是先天靈寶,連忙對著玄都道:“不曾想此物太過貴重,師弟不敢愧領(lǐng),還請師兄收回才是。”玄都笑著道:“莫聽老師之言,不過是件清心安神之物,于我也無甚用處,師弟安心收下就是?!崩暇苍谝慌缘溃骸澳氵@師兄身家豐厚,你不必替他操心。”見狀,白淵這才謝道:“既如此,就多謝師兄了。”而后法力一轉(zhuǎn),就將其收入紫府之中,庇護蘊養(yǎng)元神。
這時,就聽得老君道:“你此來,當是有事要說吧?!卑诇Y回道:“老師明鑒。之前弟子曾往靈山一行,與那如來佛祖有所接觸,也商議了一下有關(guān)佛法東傳之事。依弟子來看,佛門已然在開始準備施行此事了?!彪S后,白淵就將那神道之事與關(guān)于玄禛道人的謀劃盡數(shù)告知老君。
聽完白淵所講,老君卻是轉(zhuǎn)頭問向玄都道:“你對此事如何看待?”玄都笑著道:“師弟心思細膩。這神道一事,雖說是由佛門派人前往,但只要受了赦封,那便是身不由己了,卻是一招妙手?!卑诇Y道:“師兄過譽了?!?p> 玄都笑著搖搖頭,不再多說。老君這才開口道:“此事你做的倒也不差。只是如來卻也不是個蠢人,這些他自是想得到,想來自有應(yīng)對手段,你不可大意。至于其他,老道當初就說盡皆由你安排,你自己看著處理就是。除非是他們先壞了規(guī)矩,否則老道卻是不會出手。你可明白?”白淵深吸一口氣躬身道:“老師放心,弟子明白,定會謹慎行事,自是不會讓他們有把柄可言?!崩暇c點頭道:“既是如此,你自行決定吧。許久未見,你倒是未曾懈怠,現(xiàn)下倒也是太乙之境了?!卑诇Y恭敬的回道:“全是老師教導有方?!?p> 老君道:“剛好你大師兄來我這問道,你也在一旁聽聽,當有所益處?!卑诇Y點頭稱是,坐到玄都身旁,安心聽著老君講道。
不過是為玄都解惑,倒也未講多久,但白淵也是受益匪淺。講完之后,兩人就被老君打發(fā)了出來。出得兜率宮,玄都對白淵道:“為兄心有所感,卻是要立刻回首陽山閉關(guān)了,師弟日后若有事情,可來首陽山尋我?!卑诇Y連忙道:“師兄自去便是,日后若有閑暇,當上門拜訪師兄?!毙键c點頭,隨后一步邁出便消失不見,卻是直接接住空間之力遠遁而去,顯然最少也是大羅修為,在白淵開來,自己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大師兄,不出意外絕對是準圣修為,只是不知道眼下斬了幾尸。
不過這些卻與自己沒多少關(guān)系。白淵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兜率宮的牌匾,卻是想起老君方才所言,老君說的是除非佛門壞了規(guī)矩,否則他不會出手。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是自己壞了規(guī)矩,那佛門出手對付自己那他也不會多管,所以這其中的度就需要白淵自己來把握了。
想到此,白淵眼睛瞇了瞇,便朝著南天門而去,卻是準備下界往南瞻部洲而去。眼下看來,自己的計劃要變一變,那個本來是一步閑棋的玄禛道人,卻是要起大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