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閻往里面走著,雖然臉上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面無表情,但是和之前相比,總感覺今天的秋閻柔和了許多。
“都起來吧?!鼻镩愖介L椅上,制式復雜的長服散落在長椅上,整個人的姿態(tài)也比較懶散,配上秋閻那張妖媚的臉龐,真不失為一幅美圖。
花眾們紛紛起身,但是起身后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詢問開會的用意,只能沉默著等秋閻開口。畢竟按照秋閻往日那個喜怒無常的性格,要是自己先出聲說話,說不定就踩到了秋閻那個憤怒的點上,到時候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今天叫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把前兩天發(fā)生的那件事情留下的爛攤子收拾一下。”秋閻面若冰霜的說著,但是語速比平常要快上一點,可見對于去找葉司微這件事情很是著急了。
“聽憑谷主吩咐。”花眾們同時說道,聽起來很是整齊氣派。
“是這樣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迎春和芍藥的處置問題。估計你們這幾日也很是好奇,這兩人該作何處置?!鼻镩惵杂写判缘穆曇?,很是玩味的說著。
“是啊,谷主,我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像當初處置月季一樣,處置迎春和芍藥。”虞美人很是不怕死的開口問道,旁邊的花眾全都側(cè)著眼睛,看向虞美人,不敢出聲。
“嗯,也是,估計你們都清楚你們身子里面被迎春下了蠱蟲,我當然可以直接將那兩人殺了,可是你們能不能挺過后面這十幾天可就不一定了?!鼻镩愇⒉[著眼睛,看向虞美人,只是看著就讓虞美人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
“請谷主原諒小的冒犯之舉,谷主自有您的打算,是小的自不量力了,請谷主饒命?!庇菝廊烁惺艿搅饲镩惪聪蜃约旱哪欠莺輨牛粫r有些腿軟,連忙求饒道。
“好了,你們也不容易,我就大人有大量饒你一回?!鼻镩愝p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別的地方。
“谷主,您說您要在午時之前結(jié)束……”小三色站在長椅旁邊,小聲提醒著秋閻。
“知道了?!鼻镩慄c了點頭,是要速度一些了,看來不能再在這些人這里浪費時間了。
“好了,趕緊說完剩下的?!鼻镩愄岣咭袅?,加快了些許語速,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你們被迎春下了蠱蟲,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處置迎春和芍藥,等到我找的人到了,給你們將蠱蟲解了之后,再處置迎春和芍藥也不晚。”
“這幾日照顧迎春和芍藥日常起居的任務,玉蘭,你來吧?!鼻镩惪粗紫抡局幕ū?,挑了個靠譜一些的,說道。
“是,小的一定盡全力完成谷主吩咐的任務?!庇裉m很是板正的回答著秋閻。
“這幾日迎春和芍藥將被軟禁在柳深巷,玉蘭,你就負責這兩個人了,谷內(nèi)的其他花眾如有需要,可以盡情派遣。注意不要惹怒那兩人,也不要讓其他居心叵測的花眾靠近柳深巷?!鼻镩悋诟乐裉m,畢竟要是赤烏真的解不了迎春的蠱蟲,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錦花谷的人皆因迎春的蠱蟲而死。
“是,小的知道了?!庇裉m領(lǐng)完任務后,站直了起來。
“接下來還有一些其他安排,我一一說一下。”秋閻給下面的花眾一一吩咐著之后的任務。
半個多時辰后,總算是將谷內(nèi)和谷外的事物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秋閻也算是松了口氣。畢竟如果錦花谷里面一團糟,自己一人去找葉司微,確實顯得有些不負責任。
還有就是之后要帶葉司微回來,總不能讓人家看到一團亂麻的錦花谷,所以秋閻還特地安排了桔梗,這幾日將錦花谷里面的花花草草重新打理一遍,等過幾日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比之前還要好看上千倍萬倍。
錦花谷里面的會議差不多開完了,秋閻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給留下來的花眾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說谷主是不是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怎么看起來和往日不太一樣呢?”虞美人雙手環(huán)抱著,歪著腦袋,疑惑的說道。
“不會吧,我看谷主沒什么變化啊?!闭驹谝慌缘膸r桐有些遲鈍的說道。
“谷主這是陷入愛情的深淵里面了?!毙∪o悄悄的走近了兩人,幽幽的開口說道。
“這樣啊,愛情的深淵……什么?!谷主談戀愛了?!”虞美人若有所思的重復著小三色說的話,突然反應過來,大聲叫喊著。
“小聲點,你是不是要全錦花谷里面的人都知道谷主的這件事啊!”小三色趕忙阻止著虞美人。
“你說,谷主談戀愛了?”巖桐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啊,那個女子長得可好看了,把谷主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毙∪珜τ谌~司微真的很是佩服,自己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谷主,遇到葉司微之后的谷主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天吶,我之前一直以為谷主是不屑于人間的情情愛愛的,成天板著一張臉,笑的時候都是那種邪笑,看得我直冒冷汗?!庇菝廊税T著嘴,一想到之前的那些場面甚至還有些后怕。
“你是怎么知道的?”巖桐傻愣愣的問道。
“我是谷主的貼身婢女,這點事情我能不知道嗎?!毙∪行┫訔墡r桐,繼續(xù)說道,“我跟你們兩個說,我是拿你們兩個當我親哥哥才跟你們說的,千萬別告訴別人谷主和那個女子的事情,要不然有別有用心的人走了空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p> 小三色從小就是和虞美人、巖桐兩人一同長大的,三人一起練武,一起學習新功法,一起在這個危險至極的環(huán)境里面殺了個七進七出,感情早已比親兄妹還要更深一些。
“你放心吧,我們兩個怎么可能把這種事情昭告天下呢?!庇菝廊撕苡蟹执绲恼f道,雖然虞美人做事隨意灑脫,但是在大事上還是很能把握度量的。
“那女子是個什么來頭?。俊睅r桐很是好奇的問道。
“谷主沒有讓我查過,我就沒敢去查。但是我知道她叫葉司微,好像是朝廷那邊的人,還是官職不小的?!毙∪呑咧吅蛢扇苏f道。
“朝廷?谷主喜歡上了一個朝廷中人?”巖桐很是訝異。
“嗯,好像是查案子的?!毙∪c了點頭,說道。
“那長得怎么樣?”虞美人也就關(guān)心點這些東西了,帶著些許好奇,問道。
“一開始她一直用粗麻布捂著頭部,看不見她長得樣子,但從氣質(zhì)和身材上,可以看得出來非常人一般。后來她把麻布給摘了,那張臉真的就像是從天上走下來的仙女,配上她的氣場,真乃謫仙人也。”小三色連連稱贊著葉司微的美貌,使得虞美人和巖桐更是好奇起來那個女子的樣貌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美女,才能使得谷主大人如此魂不守舍。
“就是這里,你看,呂氏醫(yī)館?!瘪伊柚钢媲伴T店上方的牌匾,用正楷字體寫著的呂氏醫(yī)館很是吸睛。
“嗯,那進去看看吧?!痹S岳往里面走了進去,向兩邊探著腦袋,想要找到郎中的位置。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褚凌站在許岳的斜后方,也往里面探著腦袋,大聲問道。
“有人有人,請問你們找誰???”從后堂有一個男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掀開了連接前后堂門上的簾子,一只手上還拿著裝藥材的籃子,看著站在門口的褚凌二人,問道。
褚凌和許岳看著眼前衣著常服,裝扮整齊,長相看起來有些年幼的男子,有些奇怪,看來他是這家醫(yī)館的學徒吧。
“請問你這里有時間空余的郎中嗎,立刻可以出診的?”許岳很有禮教的詢問道。
“有,我就是?!蹦莻€男子指著自己,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奶里奶氣的,但很是清脆。
“你是郎中?”褚凌有些驚訝,隨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立刻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是學徒呢?!?p> “沒事沒事,經(jīng)常有人這么說我,都習慣了?!蹦凶訐狭藫虾竽X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想要找個郎中去看個病,你看……”許岳也覺得自己剛才單純以貌取人的想法有些沒有禮貌,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的不好意思起來。
“哦,好好,我去收拾一下要用的東西,請你們稍等一會兒?!蹦凶舆B忙應著,然后轉(zhuǎn)身往后堂里走著,動作有些著急。
褚凌和許岳站在門口位置,有些尷尬,只能干站著等著。醫(yī)館里面的中藥氣味很是濃烈,各種藥材的味道都混合到了一起,聞起來甚至有些刺鼻。讓人有種多聞聞這些氣味,都可以對身體好一些的沖動。
醫(yī)館里面的裝修很是古樸,醫(yī)館的大部分都是用紅木做的裝飾、桌椅和櫥柜,看起來很是符合醫(yī)館的氛圍。
“好了,東西都已經(jīng)拿上了,請你們帶路吧?!蹦凶涌嫔狭艘粋€偌大的藥箱,看起來很是沉重的樣子。
“請問這位郎中的名字是什么?”三人走在去李府的路上,許岳覺得氣氛實在是過于尷尬了一些,開口問道。
“哦,我叫呂洋,洋流的洋,是呂氏醫(yī)館的第二十三代傳人。”呂洋微笑著回答著許岳的提問,看起來很是親和。
“呂郎中好,我們兩個是錦翊閣的司員,我是二司的,他是九司的。”許岳見到呂洋的笑容,總覺得特別溫暖,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和他親近一些,可能這就是醫(yī)者獨有的氣場吧。
呂洋站在褚凌和許岳二人中間,兩人的個子都比較高大,顯得本來還算是可以的呂洋很是嬌小,尤其是那個偌大的藥箱,襯的呂洋更小巧了一些。
“嗯,我們這次找你是想要幫忙看看我們受害人的情況的,希望你可以盡力,仔細的查看一下他的情況。”褚凌也被呂洋的笑容感染了,有些傻里傻氣的說道。
呂洋聽到錦翊閣的時候,輕微怔了一下,然后繼續(xù)笑著說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不存在什么盡不盡力的,只要病人還有一線生機,我都會用盡全力將他搶救回來的?!?p> 許岳和褚凌看著呂洋笑著說出了這番話,瞬間覺得自己被他所折服了,實在是對醫(yī)者沒有什么抵抗力啊,好偉大啊。
“其實這次找你過去的主要目的不是搶救病人,是想要你幫忙看看受害者身體中所中的毒素是哪種,如果有辦法救治的話最好不過了?!痹S岳有些坦誠布公的說道。
“這樣啊,雖然我可能在毒藥方面不是太過了解,但是如果是比較基礎(chǔ)的毒藥的話,我應該是可以救治的?!眳窝笕粲兴嫉南肓艘幌缓笥行┎淮_定的說道。
“好,就靠您幫忙了?!痹S岳看著這么有責任心又靠譜的郎中,很是興奮,心想褚凌真是找對人了。
三人盡快趕到了李府,聽到對方說是錦翊閣的大人,李府的家丁緊忙將三人領(lǐng)了進去。
“是錦翊閣的大人啊,看著有些面生,您這次來是想問些什么別的事情嗎?”只是兩日沒見,李非毅明顯比之前更滄桑了一些,整個人都很是疲憊,看來被李僑折磨的夠嗆。
“不是過來詢問的,我們找了個郎中,過來看看令郎的病情,好作下一步調(diào)查?!痹S岳指著旁邊的呂洋,說道。
“沒用的,我們幾乎已經(jīng)將揚州城里面的郎中找遍了,沒有一個能治好我兒那個怪病的。”李非毅灰心喪氣的說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我們也只是奉上級的命令過來的,還請李老板見諒?!瘪伊栉⑽㈩h首,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吧?!崩罘且憧聪騼扇酥虚g的那個郎中,有些面熟,又很是陌生,“這位郎中好像沒有見過,但又覺得好生熟悉,請問你是揚州城里的郎中嗎?”
“哦,是的,我家是開在揚州城東邊的呂氏醫(yī)館?!眳窝蠛苡薪甜B(yǎng)的回答著李非毅的問題。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家呂氏醫(yī)館,我之前兩次派人去你們那里找過郎中,可是每次去都說郎中去外地出診了,看來你是剛回來?”李非毅想了起來,說道。
李僑剛開始犯瘋病的時候,李非毅就派人去那家小有名氣的呂氏醫(yī)館里找郎中過來看病,可是里面的人說郎中都去外地出診了,要日后再來。之后又派人去問了一次,說還沒回來,李非毅只好放棄了去呂氏醫(yī)館找郎中,改找別的郎中。
“不好意思,耽誤了令公子的病情,只是我也是今天凌晨的時候才剛剛趕回揚州城,很不巧,錯過了?!眳窝笥行┎缓靡馑嫉恼f著。
“沒事,我能理解,那就請郎中盡快去為我兒查看一下病情吧?!崩罘且阃锩嬗鴧窝?,變得有些恭敬起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看看令公子的情況?!眳窝蟾罘且阃锩孀咧?,步伐都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