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純白建筑
“叮鈴鈴……”
“啪”
“咝！”
羽諾用力關(guān)掉鬧鐘，可是他一抬手，又牽動了傷勢，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羽諾先是一愣，然后顧不上自己的傷勢，直接坐了起來，眼里亮亮的。
“爺爺！”
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守在床邊，看到羽諾這副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身上的傷恢復得如何了？”
中年人將羽諾的手輕輕握住，臉上有些許擔憂。
中年人此時的神態(tài)如果讓外人看到，絕對會無比震驚。
畢竟，這個人可是總領(lǐng)荊棘軍一切事務(wù)的第二副軍長，那個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傳奇的男人巴斯特·圣·維諾斯！
“嗯，好很多了，不信你看……”
說著，羽諾便要拍拍自己的腹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p> 巴斯特輕笑著攔住了那只手，又摸了摸羽諾的頭。
看著自己孫子傻笑的模樣，他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但同時，心中也對某些事有了決定。
“爺爺……”
“嗯？怎么了？”
巴斯特一抬頭，看到了羽諾臉上的不安。
“我……我要被流放到八極之地了！”
他在說出這句話后，緊緊地抓住了被子上的布料，不敢去看中年人臉上的表情。
“昨天的事？我知道的?！?p> “我，我是不是給家族丟臉了？”羽諾偷眼看向巴斯特，卻發(fā)現(xiàn)那張剛毅的臉毫無變化。
望著羽諾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他不由得在心中輕嘆一聲。
巴斯特知道羽諾的遭遇，同樣也理解他的不安。
他將羽諾的手放到自己手心。
“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對小雷的態(tài)度?！?p> 小雷就是指雷克。
羽諾明白爺爺十分重視他們這個特殊家族成員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敢隱瞞，只得實話實說。
“原先是有些怨氣的，畢竟那個斯特利是……那么不人道?！?p> 他不想給爺爺帶來麻煩，所以隱瞞了一部分。
巴斯特靜靜地聽著，而對于森德家族的行為，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在這個世道下，任何有利于生存的事都是被默許的。
“……但后來我也想明白了，雷克能將我收養(yǎng)本就有恩于我。況且，的確是我有錯在先，所以現(xiàn)在我并不怨他?！?p> 看到羽諾認真的樣子，巴斯特知道對方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他也知道，羽諾并沒有將實情完全說出來。
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既然你后天就要離開了，那爺爺今天送你件禮物?！?p> 巴斯特站起身，又抬手揉了揉羽諾的頭發(fā)。
“等你收拾完，來找我。”
……巴斯特離開時隨手關(guān)上了羽諾的房門，無意間瞥見了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角。
“這兩個家伙……真是一點都不坦誠。”他輕輕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
荊棘軍駐地。
“巴斯特軍長，早安！”
“貴安，巴斯特軍長?！?p> 伴隨著一路問候的聲音，巴斯特帶著羽諾來到了一處巨大的鐵門前。
“到地方了嗎？”羽諾抬頭仰望著這座巨大的建筑。
“我們要去的地方在更深處。”
“那這里是什么地方？”
羽諾看向巴斯特，結(jié)果卻看到一只小小的，晶瑩剔透的飛鳥，現(xiàn)在正懸浮在他的祖父身前。
“身份驗證中……驗證成功，歡迎你，巴斯特副軍長?！?p> “如果用上個時代的話來說，這里應(yīng)該被稱為‘研究院’。”目送著那只小巧的鳥類在自己眼前消散，巴斯特對羽諾解釋著。
“同時，這里也是我們所發(fā)現(xiàn)的，上個時代的遺留中最完整的建筑之一?！?p> 然后羽諾驚訝地看到，那座“鐵門”竟然開始虛化，并出現(xiàn)了裂紋。
伴隨著細小碎片的掉落，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所謂的“鐵門”只是由無數(shù)的光幕偽裝而成的！
“說來你可能不信，這座‘門’，應(yīng)該算是我們荊棘軍最堅固的屏障了。”
巴斯特見羽諾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幾乎所有人第一次看見這幅場景，都是這樣的表情呢……
還未等羽諾看清里面的情形，突然眼前一花，一位白衣老者出現(xiàn)在面前，并一把抓住了自己爺爺?shù)囊骂I(lǐng)。
“好小子！還敢來這，我要的東西呢？”
巴斯特聽后也不氣惱，只是輕輕往左手上一抹，地上便出現(xiàn)了一堆晶核。
“哼！成色還行，算你這家伙識相。”
老者瞥了一眼，冷哼一聲，放下巴斯特的衣領(lǐng)，面帶不滿地拍了拍手，那一大堆晶核旋即自動懸浮了起來，然后整整齊齊地被送進了身后的建筑內(nèi)。
做完這一切后，他抬眼瞧了瞧巴斯特身旁瞪大眼睛的羽諾。
“這小孩誰啊？怎么看起來傻乎乎的？”
“這是我的孫子，羽諾。另外，在后輩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老師？”
而此時羽諾的大腦已經(jīng)處于宕機的狀態(tài)。
光幕組成的門，是最堅固的屏障？
不動用異能，也能使物體懸?。?p> 眼前這個老人，是爺爺?shù)睦蠋煟?p> ……
看著面前這個有些不太聰明的少年，老人習慣性地撓了撓凌亂的頭發(fā)。
“咝，真麻煩……不過，既然這是你孫子的話，那這件東西就算我的見面禮了。”
老人伸手在懷中摸索著，臉上浮現(xiàn)出肉痛之色。
對此，巴斯特也只是面帶笑意地看著，絲毫沒有開口寒暄的打算。
摸索了好長時間，老人才終于“找”到了東西。
但就當他想要拿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了羽諾左手戴著的手環(huán)。老人眼珠微微一轉(zhuǎn)，突然瞇起眼笑了起來。
“哈哈，你看，既然你孫子有比我這還好的，那我就不拿出來了。畢竟，我這個拿出來和你孫子那個一比，實在是差遠嘍！”
說著，老人就要將手中的東西放回去，但手腕此時卻被另一只手給握住了。
“老師啊……您說您都拿出來了，我怎么好意思不收啊，這不是不給您面子嗎？”
老人盯著那副帶著笑意的臉龐，心中是說不出的痛恨。
“哎！師生之間，豈有此理？不用這么講究的?！?p> 雖然心里恨著，但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
……推搡一陣后，老人終于忍受不了這些。
他一巴掌拍開巴斯特的手，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有完沒完！快說你今天來是干嘛的，別一天到晚惦記我這點家當！”
巴斯特一言不發(fā)，只是一臉笑容地看著老人，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毛毛的感覺。
老人輕咳一聲，假裝明白了他們來此的目的。
“啊，你們是來借武器的吧？正好我們又研發(fā)出了不少有用的……”
巴拉巴拉介紹了半天，老人看著巴斯特絲毫沒有變化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的目的地不會是……那個地方吧？”
巴斯特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老人臉上的表情就愈加難堪。
而剛剛緩過神的羽諾，又因眼前的場景再次陷入了呆滯。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爺爺，原本的性格竟是這般惡劣……
“不行！絕對不行！”老人的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老人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看到巴斯特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就果斷地將嘴閉上了。
他將文件搶了過來，拿在手中反復確定了它的真實性。
……半晌過后，老人將文件交還給了巴斯特，但臉色卻也陰沉了下來。
“你確定你要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情要早做準備?！?p> 巴斯特輕撫著孫子的頭發(fā)，但眼里流露的卻是森然的殺意。
那殺意之盛，就連沒有抬頭看見這一切的羽諾，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況且，”巴斯特的神色緩和下來。
“我相信我的家人不會讓我失望的?！?p> 說到這句話時，老人看到了自己學生的眼里有一抹亮亮的東西。
他稍微恍惚了一下，隨后板起臉來。
“呵！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老人轉(zhuǎn)過身，向研究院走去。
“不過，既然你有文件的話，那就跟我來吧。”
……
當羽諾跨入那扇門的時候，他才真正領(lǐng)略到了上個時代的神奇。
無數(shù)物資漂浮在半空中，有條不紊地運送到其他地方。
全程沒有人力參與，沒有機械輔助，甚至沒有任何人監(jiān)督。
而一旁的老人從進門后一直在空中戳戳點點，像是有一個屏幕浮現(xiàn)在面前。
羽諾原本還想去別的地方看看，但這時身體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托起，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喔——”
看著發(fā)出驚嘆的羽諾，老人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地方我會送你們過去，但我就不一起去了?！?p> 老人進門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更加追求效率。他在說話的時候也在控制著飛行的方向，同時手里也在不停地戳戳點點，看他飛行的方向好像是在確定這些物資的流向。
巴斯特微笑著向他揮手告別，但老人卻一直專注于手邊的事情，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
而巴斯特對此似乎也習以為常，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臉上的笑意，也就越來越淡，很快巴斯特就恢復了往日里的模樣。
羽諾此時正如好奇寶寶般四處張望，對于自己爺爺?shù)淖兓匀灰埠翢o察覺。
在老師消失在視野中之后，巴斯特伸手在空中隨手一點，他們飛行速度也隨即加快，不多時，就來到了目的地。
……
落地后，羽諾臉色蒼白，腳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心有余悸地回頭望著，暗自下定決心，以后堅決不來了。
那種所謂的“飛行”，感覺就像是被運輸?shù)呢浳镆话恪Ｄ_下沒有著力點，整個人浮在半空中，那種不適感難以言喻。
關(guān)鍵的是，他的上半身還像被束縛住了一樣，無法隨意移動。
而且，在途中“飛行”的速度突然加快，又使羽諾所有的不適感瞬間放大了數(shù)十倍。
不如說，他能堅持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了……
一旁的巴斯特看見羽諾那副脫力的模樣，剛想開口詢問，但旋即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他張了張嘴，但還是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羽諾彎腰扶膝緩了好一會后，這才抬頭望向了此行的目標。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片純白。
那是一棟高大的建筑，但奇怪的是，它自上而下都被涂成了純白色。看樣式，似乎是更接近上個時代教堂之類的設(shè)計。
不過，更讓人在意的，是這棟建筑所處的位置。
它建在研究院的后方，而熟悉周圍的羽諾知道，這里也恰好處于荊棘軍領(lǐng)主級小隊接取任務(wù)地點的前方。
這個地方似乎被刻意保護了起來……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巴斯特凝望著前方，拍了拍羽諾的頭。
未等羽諾回答，他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羽諾也只得跟上。
巴斯特駐足在門前，伸出的雙手有些遲疑，眼里滿是復雜之色。
而羽諾也乘機上下打量起了面前的建筑。
“是不是有點太干凈了？”
羽諾在心中對比了自己見過的所有地方，但都沒有比這里清潔得更徹底的地方。
就像是有一個極端潔癖的人，每天清洗這里一樣，他目光所及的所有角落都干干凈凈的，真真可以稱得上是“一塵不染”了。
巴斯特的手重重按在門上，神色也變得凝重。
“這里在每個人眼中都不盡相同?！?p> “我想知道它在你眼中的樣子?！?p> 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然后用力推開了面前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