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很快在妓院門口的小巷前找到了佘陽和趙子疏,蘭因看見杏兒一臉倦意,知道這丫頭陪著佘陽那么久辛苦了。
“大王今晚就在微臣府上住吧,我命人安排好了?!辟荜栴h首,向趙子疏提道。
趙子疏揮揮手,當(dāng)是同意他的建議。他很無奈,自王宮出來,他說了無數(shù)次讓他們不要在出宮的時候當(dāng)他是大王,一個蘭因一個佘陽,偏是不聽。這夜,兩人住在佘陽府上的一間客房。
蘭因換下了一身男裝,今天折騰了一天,她坐在床上昏昏欲睡。趙子疏仍沒有倦意似得,饒有興趣地又把玩了一遍今天買回來的東西。他從桌上一堆東西中翻找到了什么,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他抱著兩本書,送到了蘭因面前。
“這是?”蘭因不解地看著趙子疏,她好像記得今天去過哪個書攤啊。
趙子疏一把攬過蘭因,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故意湊到她耳邊,魅惑道:“阿因看看就知道了?!?p> 蘭因遲疑地接過,隨意翻開了一頁。那露骨的圖畫映入眼簾,宛若在她腦子炸開。她拿著書的雙手僵住,嗔怒地皺起秀眉,瞪了趙子疏一眼。
見她這番害羞的樣子,趙子疏臉上笑意更濃。
“阿因以前可是很好學(xué),現(xiàn)在也不能落下。”趙子疏不懷好意的說道。蘭因自是知道他所說的是她剛?cè)雽m時,在甘露殿內(nèi)偷看春宮圖被他撞破的舊事。
眼見著趙子疏滿臉得意地欺負(fù)自己,蘭因咬了咬下唇,不甘示弱。她故意端著聲音說道:“原來大王對妾身這么不滿意啊?!?p> 趙子疏見著蘭因撇過頭,很不高興的模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反將一軍。
“這也難怪大王要去那種地方尋歡作樂了?!碧m因繼續(xù)說道,“只是為何要帶上妾身,妾身只能妨礙大王與美人溫存罷了。”
趙子疏心里一虛,以為蘭因在責(zé)怪他去那種不干凈的地方,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阿因你聽我解釋?!?p> 蘭因趁勢從趙子疏腿上起身,坐在一邊,扭過頭。
蘭因說道:“大王不必解釋,男人三妻四妾只是尋常,這道理妾身懂得?!?p> “我……”趙子疏咽了口口水,想拉蘭因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又害怕蘭因不愿意這時候被他觸碰?!拔抑皇呛闷?。”
“好奇?”蘭因半瞇著眼,疑惑道?!按笸跸惹昂髮m美女?dāng)?shù)百,還好奇女人?”
“我只是……”趙子疏解釋道,“兒時總聽母親和下人說起宮外之事,我常想出來看看他們所說的事物,只是等了多年都沒有機(jī)會。況且,我也沒有亂來啊,阿因可是看見我清清白白的?!?p> 蘭因背著他,偷偷笑了笑。沒想到趙子疏這個大王平日里威嚴(yán)肅穆,也有這么小孩子氣的一面。
“阿因……”趙子疏悶聲道,朝蘭因的方向貼近。他試著攬過蘭因的肩膀,欣喜對方?jīng)]有拒絕。
蘭因依舊不看他,說道:“難道大王從小就聽著這種風(fēng)俗之地的事情過來的,那伺候大王的人可真是不正經(jīng)?!?p> “這只是其中之一?!壁w子疏又大膽地抱著她更緊,“那些買下的東西,都是兒時所聞的事物?!?p> 掃了一眼桌上放了一堆,原來是這樣……蘭因心道。
“那是妾身錯怪大王了?”蘭因終于側(cè)過臉說道。
趙子疏見勢往蘭因身上蹭了蹭道:“自然。”
他眼光熾熾,盯得蘭因有些不自在。趙子疏突然安靜下來,蘭因能察覺到他的呼吸粗重了幾分,她抬起頭,看見趙子疏的眼神變得極其深沉。
右手被握著,慢慢向下探去。
蘭因意識到什么,眸子不自覺瞪大了一圈。這個男人……只是抱了一會,怎么就起反應(yīng)了。
在陌生的環(huán)境,蘭因有些不愿。而趙子疏還壞笑地“提醒”她,“聲音小些,別讓佘陽府里的人偷聽了去”。
......
趙子疏出宮之行的第二日,大抵內(nèi)容和第一日相差不多,又是拉著蘭因在康州城一頓亂逛。
康州城真的很大,也很繁華。集市中車水馬龍,商戶熱情高呼迎客。常見一家數(shù)口笑意盈盈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這些蘭因都看在眼里,不禁羨慕那些有父母疼愛的孩子。
她悄悄看著那個壓抑著興奮地趙子疏,或許這就是他先前如此勞累換來的成果吧。
“老板,這個鞋子給我來幾雙?!壁w子疏突然在一個商戶前高呼道。
蘭因扭頭望去,心想什么樣的鞋子讓這個君王要買幾雙。
商戶店前支了一小個木頭做的攤位,上面從大到小排序著黃色的鞋子,從食指長度到巴掌長度的都有。鞋頭上還用黑線繡了一個虎頭的模樣,紅線為虎頭點睛,醒目非常。
虎頭鞋,這是孩童常穿的鞋子。
趙子疏從小到大買了四雙,把鞋子送到蘭因面前。
“阿因,留給我們的孩子穿?!壁w子疏說道。
聞言,蘭因怔了怔,一時都忘了接過。
那老板賣這鞋子多年,以為這對是和往??腿艘粯拥膶こ7驄D,熱情道:“這位公子和夫人生得俊俏,將來生個娃娃肯定也俊俏!”
蘭因?qū)擂蔚貙δ钦乒竦奈⑿?,點頭示意多謝。晚膳期間,趙子疏故意找了個空檔甩開所有人,到酒樓的馬廄走了一趟。
他給掌柜的塞了足夠的銀子要了一匹馬,還讓他今天夜里卯時在馬廄等他一等。
晚上四人依舊在佘陽府上落腳,趙子疏早早拉著蘭因休息,這讓蘭因覺得古怪。天還未亮,她又被趙子疏吵了起來。
“阿因?!壁w子疏躺在她身側(cè)低聲道,“醒醒?!?p> “怎么了大王……”蘭因還沒有休息夠,這會被他吵起還沒醒神。
“走,把衣服穿上,我們出去?!壁w子疏翻身從床上下來,把蘭因的衣物送到她身邊,又在房內(nèi)找到了紙筆,坐下寫起了什么東西。
蘭因迷茫地望著他遞過來的衣服,穿了上身。她用了晃了晃腦袋,才又清醒一些。接著房內(nèi)暗暗地燭光,她看見趙子疏正在寫得是給給佘陽留的話。
“佘陽
寡人與夫人外出兩日,后日就回,毋須擔(dān)心?!?p> “大王要去哪?”蘭因問道。
“阿因別問,跟著我走就是?!壁w子疏放下筆墨,讓蘭因幫他穿好外衣。
趙子疏往懷里帶上了足夠的盤纏以及一張偷偷準(zhǔn)備好的地圖,拉著蘭因趁著夜色一路出了佘府。路上有護(hù)院攔他,被他一瞪,也不敢多言了。
兩人一路走到了趙子疏晚膳時分準(zhǔn)備好馬匹的馬廄,那養(yǎng)馬的小廝按時等候,趙子疏付了錢,跨坐在了馬上。他把手遞給蘭因,說:“上來,我扶著你?!?p> 蘭因有些猶豫,她從未騎過馬。坐在馬上的趙子疏意氣風(fēng)發(fā),蘭因決定相信他一次,生疏地踏上馬蹬。她坐在趙子疏身前,趙子疏的雙臂繞過她的肩膀拉著馬韁。
只聽趙子疏低吼一聲,雙手一動,那馬兒也隨之動了起來。
一路北行,從天黑走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