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到了凌晨五點,田瑾完全睡著了,不再說話。夏瑜卻是清醒的,心里漸漸不再躁動,想到對方比自己小很多,還可能處于醉酒狀態(tài),開始強制使自己冷靜下來,強制不慌。他一個人清醒了一會,不久困意便襲來了,大概睡了一個小時。
六點半不到天就亮了,夏瑜睡不著了。一個人在床腳坐了一會,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太過魔幻了,她醒了之后兩人之間會不會尷尬啊。
受到亮光影響,田瑾也半醒了,看到了在床腳坐著的夏瑜,沒一會就接著睡了,實在是太困了。
七點多,夏瑜回頭看了看正在熟睡的田瑾,妝淡了,沒有昨晚那么好看了,但熟睡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他過去躺在她旁邊,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心里有點幸福的感覺。
八點多,夏瑜起床,刷牙、洗頭。
九點多,田瑾說渴了,夏瑜燒了一點熱水。
不到十點,田瑾說,“我要起床了……”可是說完就又睡去。反復(fù)幾次。
……
“幾點了啊”她問。
“十點十二。”他坐在床邊抱著她,她在他懷里睡著。他傻傻地問,“被我這個才認(rèn)識一天的人抱著,不害怕嗎?”
“是啊,我為什么要被你抱著?”田瑾發(fā)出疑問,卻沒有離開他懷抱的動作。
夏瑜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抱著她。
“我要起床了……”她說完就又睡去。
夏瑜繼續(xù)抱著她。
“我要起床了……”她說完就又睡去。
夏瑜繼續(xù)抱著她。反復(fù)幾次。
“你媽都是怎么喊你起床的?”他問。
“拉窗簾,掀被子?!?p> “你不是裸睡嗎?”
“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又不是沒看過?!?p> 不到十一點,田瑾終于起床了,接著夏瑜遞來的水,喝了兩口,還是溫的,然后去洗澡了。
十一點半過后,他們下樓退房。夏瑜問她,去哪里吃飯好。田瑾提議去世界城,她之前在那邊吃過飯。路過芳草地國際學(xué)校時,夏瑜有些驚詫,“這里還有個小學(xué)呢。”
“是啊,能在這上學(xué)的孩子都不是一般人家?!彼胶偷?。
“是啊,看網(wǎng)上說,朝陽區(qū)小學(xué)生畢業(yè)旅行都是要去北極的那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行吧。”
到了世界城,夏瑜問:“你想吃什么啊?”
“吃什么都可以?!碧镨幌矚g去想吃什么,不喜歡去選擇。
“那吃這個云南菜吧?!?p> “為什么?”
“那算了,那邊的墨西哥餐廳怎么樣?”
“不要?!?p> “那我們下樓看看吧,負一層應(yīng)該有很多餐飲?!?p> 到了負一層,夏瑜接連選了幾家餐館,田瑾還是一樣都不滿意??赡苁亲蛲頉]休息好,田瑾有一點累,就在旁邊的長凳坐下來了。
“那你喜歡吃什么???”夏瑜覺得有點煩了,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可是表面還是很耐心的詢問。
“喜歡吃肉,喜歡吃辣。還是去吃一樓的漢堡王吧?!?p> 在田瑾的暗示下,夏瑜伸手拉起了她。她起身后,他松開了手。在漢堡王里去一家點了一份雙人套餐,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吃飯。夏瑜雖然沒有交往過女朋友,但明白自己作為男生要多做一些事情。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田瑾的情緒,主動拿東西、主動付錢。田瑾早已感覺到對方是一個不會聊天的鋼鐵直男,但有點信任他,或許顏值就是正義吧。
吃完飯已經(jīng)一點多了,兩個初次相見的年輕人都沒有要分別的意思,卻也沒有想好要去哪里。于是,他們開始壓馬路,三月份BJ下午的陽光已然有了一些暖意。從世貿(mào)天階開始,一路踱步至國貿(mào)。接著又走到了使館區(qū),兩人已經(jīng)有些走不動了,最后在日壇公園歇息了許久。她坐在長椅的一端,他坐在另一端。當(dāng)她背對著他時,他偷偷地拍了一張照片。
聊天中他得知,她有一個小四歲的弟弟,幾個大十歲左右的堂哥;她不喜歡小孩子,因為回家時經(jīng)常需要照看侄子,而侄子還咬過她,很淘氣;去年夏天染了頭發(fā),再染發(fā)的話喜歡粉色;想去歡樂谷,但是沒去過。
對話里她了解,他有一個大三歲的姐姐,不喜歡出去逛,也不會打游戲,喜歡看看電影,會一點圍棋;研究生的工作主要是關(guān)于生物化學(xué)方面的,平時比較忙。
三四點,兩人打算回去了。夏瑜想打個車送她回去,畢竟走了這么久也累了。田瑾還是覺得去坐地鐵,打車太浪費了。兩人一同坐了一段地鐵,在換乘站兩人分別了。
太陽落下了天還沒有黑,夏瑜回到了研究生宿舍。研究院為學(xué)生提供的宿舍在一棟又老又破的居民樓里,研究生兩人一間。宿舍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之一是,基本上沒有門禁時間,除非有住戶自己鎖上大門。還有一點好處,宿舍離地鐵站只有兩百米左右,此前一直死宅不出門的夏瑜并未意識到這點。
他一進房間就趴下了,異常疲倦,想要和床鋪融為一體??墒情]上眼睛又睡不著了,即便昨夜幾乎徹夜未眠。室友周鐵漢還像往常一樣,在思維導(dǎo)圖和付費知識上忙碌著。鐵漢像往常一樣叫夏瑜一起出去吃晚飯,夏瑜謊稱自己吃過了,只是感覺不到餓、不想吃飯。夏瑜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方面覺得不可思議,她大概真的喝醉了吧,可是說話很清晰啊;一方面覺得幸好沒發(fā)生什么,自己還是一個好人,否則自己大概是犯罪了吧。
田瑾昨天與朋友約好今晚見面,由于太過勞累,在地鐵上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只好和朋友說了聲抱歉?;氐綆煼洞髮W(xué)的宿舍,三個室友已經(jīng)回來了,還有兩人未到。
休息了一段時間后,她整理了一下包,看見了昨天在世貿(mào)天階負一層藥房買的感冒藥。她昨天似乎是有點感冒癥狀,此刻還有點暈??墒撬磺宄F(xiàn)在發(fā)暈是因為感冒還是昨晚的葡萄酒。那酒喝起來甜甜的,容易貪杯,后勁卻不小,以至于她記不清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她想到了他,才第一次見面,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對勁啊。這時,她的手機里出現(xiàn)了夏瑜發(fā)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