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至天明,朱炎睜開眼睛的時候白不離早已經(jīng)起來。沒多久房門外就響起了敲擊聲,韓家下人給兩人送了早飯過來。朱炎兩人吃好沒多久韓湘就過來尋他倆了。
朱炎見到韓湘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怎么昨天晚上沒睡好?”
“沒有,只是府里出了些事?!表n湘有些心事重重:“還有師父他老人家云游去了?!?p> “好端端的怎么去云游了,你怎么沒去?”朱炎就知道這些當師父都不是太靠譜。
“昨夜走的只留下張字條?!表n湘也是有些無奈。
朱炎想要拍拍韓湘的肩膀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高可能有些勉強:“這很正常,這些做師父的都很不靠譜你以后習(xí)慣了就好?!?p> 韓湘點了點頭:“我?guī)煾缸屛覀兣e家去京都?!?p> “單老頭說這會有危險?”朱炎的嗅覺很敏銳,他不認為單道人無緣無故會讓韓家舉家遷往京都。
韓湘搖了搖頭:“你們昨晚沒有遇到什么事吧?”
朱炎也搖了搖頭:“睡的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情?”
“昨夜府上所有十歲以下的孩童不都見了?!表n湘說著話看了眼白不離。
白不離跟在朱炎的身邊不明白韓湘干嘛盯著她看。
“是不是一起出去玩了?”朱炎覺得韓湘說得太過離奇了,小孩子頑皮一起去街上玩雪可能很大。
韓湘搖了搖頭:“都是些下人的孩子,有五個清早起來就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了人影,房門的門柵都還柵的好好的?!?p> 這就有些離奇詭異了,朱炎沒有遇到過這種事自然沒有好的意見給韓湘。至于去報官這種話朱炎就跟懶得提了,韓家的人又不是傻子估計早就去過衙門了。
“單老頭在的話估計還能有辦法,我還沒衙門的捕快有經(jīng)驗。”朱炎坦誠道。
韓湘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朱炎在韓家也幫不上忙。他打算今天逛完城隍廟后就回客棧所以跟韓湘說了會話就告辭了。
告別了韓湘,朱炎就跟白不離兩人朝著城隍廟行去。韓家府宅本就離城隍廟不遠,朱炎聽著腳踩著積雪發(fā)出的聲響,腦中卻想到了昨天半夜被風(fēng)突然吹開的窗戶。如果這不是意外那就可能會跟韓家小孩失蹤有關(guān)。不過這終歸只是朱炎心頭一絲懷疑,假設(shè)也很成立。
不過在走過信都城衙門的時候朱炎就疑惑了,這衙門口怎么一早就聚集了這么多人,難不城都跟韓家一樣丟了小孩?正好去城隍廟那邊必須是從衙門大門口經(jīng)過的,朱炎帶著心頭的疑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衙門口人群的聲音很是嘈雜。衙門前打開了扇便門,一個身穿捕快服的捕快正在平息民眾的情緒,聽著他們的丟失孩子的經(jīng)過。朱炎跟白不離站在人群的最外面,聽著他們一個個的講述,驚人的發(fā)現(xiàn)這些人家里都是今早發(fā)現(xiàn)自己家的孩子不見的,年齡也都在十歲以下。
朱炎看著有幾個已經(jīng)哭的沒了聲的母親不由得輕嘆了一聲。一夜之間這么多的孩子同時失蹤如果說是普通人做的那基本不可能。修行者跟妖物都有可能,相對而言妖物做這事的可能更大。妖物抓走了孩子,那孩子生還的可能性基本就零了。
“公子怎么有這么多的孩子都不見了?”白不離看著朱炎離開連忙小跑了兩步追上。
“信都城可能不安全了?!敝煅紫胫氖琼n湘跟他說單道人讓韓家舉家遷往京都的事情。單道人既然留字條給韓湘肯定是他看出了什么。
白不離聽不明白朱炎的話:“信都城不安全跟孩子丟了這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朱炎沒有再回答白不離的問題,因為他也看不出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一切都是基于單道人讓韓家舉家遷離信都城的猜測。
圍著城隍廟繞了一圈,朱炎就帶著白不離回東城的客棧了。
丟孩子的事情在信都城鬧的沸沸揚揚,夜間共有七十多戶丟了小孩??偣瞾G失孩子的數(shù)量接近百人。信都城一時間所有的衙役捕快都加入到了尋找孩子的任務(wù)中去。府衙也將這件詭異的事情上報給了皇城司。府衙不上報皇城司在信都城的邏卒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信都城皇城司的據(jù)點中天璣部部主正站在窗口看著街道上的景象。在天璣部駐守著的信都城中竟然一夜間近百孩童憑空消失,這是對皇城司赤裸裸的挑釁。
“你們有什么想法嗎?”天璣部部主臉上帶著一張黑色的北斗面具,面具上天璣的位置上鑲著一顆蔚藍色的寶石。
“卑下等還沒有頭緒,不過已經(jīng)讓信都城所有的邏卒散網(wǎng)搜尋了?!币粋€身系著紅色腰帶的黑袍男子臉上同樣帶著一張北斗面具,不過他的面具上面并沒有鑲嵌寶石。天璣星的位置上也沒有任何標注,整張北斗面具只是其余六星的位置處都有一個明顯的凹坑。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要給我找到兇手!”天璣部部主語氣陰沉,要不是帶著面具估計臉色會更加難看。
“諾!”
……
時近黃昏,朱炎兩人才回了客棧。朱炎一進客棧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白不離同樣也聞到了,用手扇了扇鼻子,看著客棧大堂也沒有見到有什么不同。
“這是什么味道?”白不離之前雖然是邋遢的小乞丐并不代表著她就喜歡那味道。
朱炎站在大堂里對著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見是朱炎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熱情的笑容:“公子昨天去哪了怎么今天這個時候才回來?”
“我來問你,我一夜沒住,你這客棧里是什么味道?”朱炎開口就問。
店小二訕訕一笑:“公子有所不知前斷時日這劉家就一直對外購買羔羊。這不今早有羊商趕了一群羔羊進城。不止我一家客棧這樣,附近的幾家客棧今日也都是這個味道。”
“你的意思是羊養(yǎng)在了你們店里?”朱炎知道店小二的意思。朱炎本也沒有換店居住的想法。
“都在后院的棚子里養(yǎng)著就下面有些味,公子到了樓上就聞不到了?!钡晷《f著話就招呼朱炎跟白不離上樓:“公子先上樓,我這就去給你們備飯菜?!?p> 朱炎也不再多問什么,上樓回了房間。在房間里確實就聞不到那股味道了,朱炎也就沒有將這件事再放在心上。店小二之前得了朱炎的好處做事也是殷勤,不多時就將飯菜端了上來。
“丫頭看什么呢?吃飯了?!敝煅滓姲撞浑x趴在北邊窗口,北風(fēng)呼呼灌進房間里也不關(guān)上。
白不離這才將窗戶關(guān)上走了過來:“公子后院的棚子里真的關(guān)著好多小羊羔,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小羊羔。”
看著一臉新奇的白不離朱炎搖了搖頭:“羊羔有什么好看的。走了一天路吃了早點休息吧?!?p> 白不離坐在凳子上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朱炎吃著飯想著事情,不由得就有些走神了。他突然想到店小二口中的劉家。這劉家會不會是那劉小姐在冀州的家呢?據(jù)說劉家在冀州出了事情才回的冀州城老宅。現(xiàn)在那劉小姐跟那管家還有那些武士應(yīng)該也都已經(jīng)死在了冀州城了吧。這劉家買這么多羊羔干什么?
“公子你沒事吧?”白不離的小手在發(fā)呆的朱炎雙眼前晃了一晃。
朱炎這才收回了他發(fā)散的思維:“沒事?!?p> ……
一夜修煉等醒來的時候朱炎發(fā)現(xiàn)白不離正端著早飯進門。朱炎也習(xí)慣了白不離每天早上都比他先起這件事了。
咬了一口包子又吃了一調(diào)羹豆腐腦,朱炎的肚子里慢慢暖和了起來。白不離拿著調(diào)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臉上不時浮現(xiàn)出滿足的神情。朱炎看著白不離的表情也頗覺有趣。只是在不經(jīng)意間朱炎發(fā)現(xiàn)白不離拿著調(diào)羹的右手上帶著一個絞絲的銀鐲子。銀鐲子上面還掛著一個小鈴鐺。朱炎不記得白不離有這么一個鐲子。這鐲子的款式像是小孩腳上帶的腳鐲。
“你手上的鐲子哪來的?”朱炎目光看著白不離手上的鐲子問道。
白不離聽到朱炎問自己得意的晃了晃:“我去取早飯的時候撿到的,像是銀的還想叫公子幫我看看呢?!?p> “撿的?”朱炎有些驚訝:“你在哪里撿的?”
這鐲子絞絲的銀線很粗,不是一般殷實人家能夠戴得起的,哪有這般好撿。朱炎尋思著這白不離哪來這么好的運氣。
白不離得意的道:“我趁著店小二給我去取早飯的時候就去后院看羊羔了。只是棚里空了我就在里面撿到了這鐲子。后來店小二告訴我羊羔天沒亮就被趕走了?!?p> 朱炎一把抓住白不離帶著手鐲的手腕,臉靠過去用鼻子聞了聞。一絲淡淡的味道跟昨天在客棧大堂聞到的味道很像,朱炎又仔細查看了下腳鐲。腳鐲上掛著的鈴鐺一面被壓扁了所以這鈴鐺不會發(fā)出聲響。
“這鐲子我已經(jīng)洗過了兩遍,不過上面的味道還是洗不干凈?!卑撞浑x見朱炎聞了聞后臉色有些古怪,便開口強調(diào)自己已經(jīng)洗過鐲子了。
朱炎松開白不離的手腕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朝著樓下而去。白不離也不知道朱炎這是怎么了放下調(diào)羹就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后。
站在昨天關(guān)著羊羔的棚子里,一股難聞又奇怪的味道就沖進了朱炎的鼻腔。此時的棚子里正如白不離說得一樣已經(jīng)沒有一只羊羔了,昨天新墊的干草有些雜亂。
“公子我撿了鐲子后有找過,沒有其他的東西了。”白不離見朱炎的目光不停地在地面上找尋還以為朱炎在尋銀鐲子呢。
“怪不得,這根本不是羊身上的味道?!敝煅走@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覺得這味道奇怪。
朱炎以前在馬場兼職的時候,馬場的隔壁就養(yǎng)著幾只山羊。朱炎也時不時的會弄些草去味這些山羊。羊棚里的味道他也記得,本跟就和這個味道不一樣。他大膽的猜測這些羔羊有問題,只是這個想法有些太過大膽。
“羊不是這個味道?”白不離滿臉疑惑。
朱炎喃喃道:“這些羊羔會不會是那些失蹤的小孩呢?”
“羊羔是小孩?”白不離踮起腳就要去摸朱炎的額頭,看公子是不是發(fā)燒燒糊涂了。
朱炎輕輕的在白不離的手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沒事?!?p> 朱炎轉(zhuǎn)身就出了后院來到客棧前的大街上,只是這個時候哪還有那羊商跟那些羊羔的蹤跡。朱炎只好又回去找店小二詢問劉家的位置。店小二把從這去往劉府路線仔細的講給了朱炎聽。朱炎反復(fù)尋問兩次才將店小二說的路徑記在了腦海里。
“公子我知道怎么去?!卑撞浑x聽到店小二說了一便就明白了那劉府的位置。
不過朱炎這次并不打算帶白不離去。他雖然是想去印證自己的猜測并沒有動手的打算。但這么做依舊有一定的危險性,白不離一個九歲的女孩跟著自己十分危險。朱炎把白不離留在客棧囑咐店小二看好她就出了客棧。
這該死的天氣又稀稀落落的飄起了雪。
朱炎一路奔跑著消失在了客棧前的道路上……
白不離在門口看著朱炎消失的背影,在店小二的勸說下氣呼呼的回了房間。她想著是不是朱炎因為自己是拖累所以才不帶自己去。抱著被子在床上坐了一會,白不離咬了咬嘴唇學(xué)著朱炎的樣子盤膝坐在了床上。
昨晚朱炎就開始了讓白不離修煉的計劃。他用元氣讓白不離感受著,在她的身體里按照修煉路線游走了兩圈。因為白不離沒有受過煉心的試練,朱炎也只是讓她感受一下并沒有讓她真的修煉。
此時朱炎不在,白不離又負氣朱炎不帶她。一氣之下白不離就按照昨夜朱炎教的運氣路徑摸索著自己修煉了起來。
昨夜朱炎只是牽引著讓白不離感受元氣在體內(nèi)的運行路徑,沒有真的引動外間的靈氣進入她的體內(nèi)。現(xiàn)在白不離自己閉上眼睛,心中一動筋脈中的元氣就運行了起來。十數(shù)個呼吸后,無數(shù)白色的光點朝著白不離圍了過來,似乎是要爭搶著進入她的身體。
白不離閉著眼睛,頭發(fā)飛揚凌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上平淡恬靜,全身被瑩瑩白光包裹……
紅塵留白
星期天來試水推了,就14點更新吧。 有活著的讀者的話給張推薦飄,進入到本書的讀者覺得還行的話點個收藏,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