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百變神君居然混在了藥神谷一行中,若說是無意為之,傻子都不信。
狼頭人聲音驚恐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百變神君淡笑道:“此次國都之行,關(guān)乎重大,本官倒是想問問,你們?yōu)楹我雍λ幧窆龋抗戎杏袃?nèi)奸?”
藥神谷這邊,人人變色。
“何必問那么多,全部抓起來,問一問就知道了?!?p> 有人邊咳嗽邊說道,走到了百變神君身邊,是個身材佝僂,病懨懨的老書生,拿帕子掩口,咳個不停。
但其氣勢,竟不弱于百變神君,隱隱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對面山峰上的老刀客,驚疑不定道:“病書生華無?。磕銈冋媸菧蕚涑浞謪??!?p> 華無病,同為四大繡衣使之一,但極為低調(diào),連見過他的人都很少。
小小一座荒山,竟聚齊了寧州四大繡衣使中的兩位,毫不客氣地說,就憑這二人,橫行天下都足矣。
藥神谷這邊都懵了,完全不明白,此次去國都到底所為何事,竟連兩大繡衣使都隱藏在隊伍中。
華無病虛弱道:“歸不凡,你助紂為虐,竟敢對藥神谷動手。縱然你身在紫玄,今后江湖也無你的立足之地?!?p> 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噴薄出濃烈的紫芒,一收一縮,形成了五重勁,大片的植株頃刻間枯萎,一只只飛鳥爬蟲,撲簌簌從樹上掉落,早已僵直。
狼頭人陣營的許多白玄境高手,不小心吸了一口氣,竟開始倒地慘叫,肌體表面冒出了一顆顆肉瘤,極為惡心。
天下一品掌法,五毒掌!
老刀客迎風而立,雙手握著一柄生銹的柴刀,迎著五毒掌力,縱橫連切兩次,刀光形成巨大的十字沖出,正是昔年震驚天下的神刀斬。
一陣驚天動地的碰撞,毒力肆意擴散,卻立刻被刀氣攪碎。但刀氣也被毒力腐蝕,相互糾纏間,誰也難占上風。
百變神君出現(xiàn)在了老刀客的身畔,仿佛一道鬼影,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動的,連老刀客都差點被騙過。
直到身后壓縮的勁風襲來,老刀客渾身汗毛倒立,揮刀的同時,憑著無上功力朝側(cè)邊橫移數(shù)百米。
嗙!
肉眼可見,一座數(shù)十米高的小山峰,竟被百變神君一掌擊斷,此等蓋世武力,看得所有人頭皮發(fā)炸。
老刀客仍在掌力范圍內(nèi),鼓動周身刀氣,不斷抵抗著掌力。他是數(shù)百年前的頂尖高手,論刀法,世間沒有幾個人可以匹敵。
但同樣是紫玄境頂級高手,誰又會比誰差多少?
都是一代人杰,一對一,勝負難料。二對一,未免有些欺負人了。
猝不及防下,老刀客吃了一個暗虧,后方的病書生疾沖而來,身如狂風,又拍出了一記五毒掌。
誰知一片片紫色冰棱,突然從側(cè)邊刮來,近千米的山巒剎那冰封,成了紫瑩瑩一片。刺骨的寒意,令寒泉都快速結(jié)凍。
病書生極為了得,雙掌拐個彎,五毒掌力竟也隨之對上了紫色冰棱,就像兩條河流對撞,冰棱和毒力澎湃著沖上高天,撕裂長空夜色。
“雪山怪客,你不好好待在雪山頤養(yǎng)天年,死到臨頭還跑來這里?”病書生落在一片葉子上,懸浮于百米高空,冷眼望著對面的白發(fā)老人。
白發(fā)老人腳下是一片冰棱,哈哈笑道:“正因為大限將至,才不得不來。華無病,把東西交出來吧,免得白白喪命?!?p>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徹夜空,伴隨著百變神君的嘶吼。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百變神君躲開了老刀客的刀光,卻被一名胖和尚,以鐵棍打斷了左腿,棍子爆發(fā)出龍吟聲,氣勁將數(shù)百顆大樹同時掃飛。
“降龍僧,你這個佛門叛徒,竟也同流合污?”病書生陰冷的表情,第一次徹底變了。
對面來了足足三位紫玄境高手,已經(jīng)壓過了這邊。
寧州有四大繡衣使不假,但每個人都肩負重任,難以抽身。這次他病書生和百變神君能來,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兩大紫玄境,某種意義上,抵得過千軍萬馬。
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了那個東西對這幫賊人的吸引力。
“阿彌個陀佛,老烏龜,雪山客,發(fā)什么傻,速戰(zhàn)速決!”
胖和尚別看是出家人,但兇性比誰都足,一手降龍棍法大開大合,百米長的紫龍?zhí)撚皝砣タv橫,仿佛要將天空都咬斷一角。
老刀客揮刀沖上,與胖和尚夾擊百變神君,很快便打得百變神君進退失據(jù),連連重創(chuàng)。
病書生無力他顧,只能咬牙與雪山怪客糾纏。
而寒泉邊亦展開了生死廝殺,以狼頭人為首的江湖高手,飛撲藥神谷眾人,一時間血肉橫飛,到處是斷臂殘肢。
曾媛,姜華倩,楊紅三姐妹,修為不俗,已經(jīng)是藍玄境后期武者,可在這種級別的大戰(zhàn)中,不僅發(fā)揮不出作用,反而拖了后腿。
反倒是燕嬿,驚慌失措下,張手從藥簍里扔出一把把粉末,滋滋爆破下,靠近的幾位白玄境高手通體發(fā)爛,死無全尸。
“毒物!”曾媛三女變色。
藥神谷研究的是藥,雖有時也會用上毒,但作為名門正派,從不會拿來對敵傷人。唯有一些不擇手段的毒門,才會專門研制這種東西。
一時間,三位師姐妹的目光都變了變。
但情勢容不得多想,隨著更多高手逼來,燕嬿也沒有多余的毒物,以她金玄境的修為,僅是勁風就把她震飛出去,翻滾吐血不止。
幾柄刀劈落之時,幸虧藥神谷大長老及時出手,隔空劈掉了那些兵器,但他被狼頭人和披風劍客圍攻,本身也是岌岌可危。
藥神谷的高手,一個接一個死去。曾媛三姐妹亦相繼重傷,身上全是血痕,幾乎慘死當場,寒泉漸漸被染紅。
燕嬿踉踉蹌蹌地跪倒在地,望著現(xiàn)場的慘烈,想起了師傅,又想起了大叔,憋著嘴無聲痛哭。
淚眼模糊中,對面的樹林中,大叔走了出來,依舊風華絕代,一如初見時那般。
燕嬿心想,定是自己看錯了,也不知大叔若是知道自己死了,會不會因此而內(nèi)疚。
喬馭站在寒泉邊,望著泉中心的石壁,暗松一口氣,幸虧沒毀掉。
系統(tǒng)畢竟只能給出大致的方向,他尋了許久,才順利尋到這里,可不想功虧一簣,否則系統(tǒng)任務(wù)就無法完成了。
披風劍客殺紅了眼,剛剛擊退藥神谷的青玄境高手,便一劍朝著喬馭劈來,不容他染指神功。
眼前的局面,沒有和解的可能。喬馭神情漠然,拔出腰間長劍,并動用了紫玄境劍神時刻,為期十秒。
第一劍。
披風劍客,狼頭人,兩個神秘高手,乃至所有的白玄境江湖武者,全部被紫色雨點洞穿,倒地氣絕。
第二劍。
喬馭揮向了空中。
風雨雷電齊出,紫色劍氣宛若汪洋大海,層層疊疊。
正和病書生激斗的雪山怪客,駭然尖叫,四肢都被擊穿,緊接著胸口破碎,整個人被絞成了一團氣。
病書生看得汗毛倒豎,轉(zhuǎn)過頭,驚駭欲絕地望著寒泉邊的喬馭。
不等喬馭揮出第三劍,老刀客已是怪叫一聲,顧不得再搶什么,轉(zhuǎn)頭就跑,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力氣。
胖和尚也被喬馭的劍法嚇慘了。他自忖實力不比雪山怪客強多少,如何擋得住對方的一劍,不要命地飛掠而去,拖出一道長長紫影。
喬馭想了想,與對方?jīng)]有深仇大恨,遂將還情劍插入腰帶。
“恭喜宿主,獲得六指劍罡第三指:中沖劍罡,獲得隨機獎勵一份,請問是否抽???”
“抽取?!?p> “恭喜宿主,獲得殺招:中沖劍罡,可施展一次,施展時宿主修為與對手持平?!?p> “恭喜宿主,獲得愿力值22000點,愿力總值為157050點?!?p> 燕嬿怔怔望著喬馭,喬馭也正好看向她,飄然一掠,帶著燕嬿落在了數(shù)百米外的一座山峰上。
直到此時,十秒鐘才過去。
很多人甚至沒有看清剛才出手的人是誰。
原本的局勢無比險惡,連監(jiān)察司兩大繡衣使出手都沒用,自身岌岌可危,藥神谷更是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然而僅僅兩劍,所有問題都不復(fù)存在。
把兩大繡衣使逼得險象環(huán)生的紫玄境高手,被來者一劍殺了一個,直接嚇跑兩個。
這強烈的前后反差,一度令幸存的人感覺無比荒謬。
就這樣結(jié)束了?
來者到底是不是人?
山峰上,空濛清靈,遠離了血腥氣。
喬馭將燕嬿放在一塊石頭上,道:“你身上有沒有療傷藥?若是沒有,我去問那些人拿。只是衣服暫時換不了,可能要委屈你一夜了?!?p> 燕嬿哭得稀里嘩啦,問道:“大叔,你怎么會來這里,是不放心我,特意來找我的嗎?”
喬馭點點頭:“總要看看藥神谷對你怎么樣,畢竟你我也算是朋友?!?p> 聽他說自己是朋友,燕嬿渾身都被一種特殊的感覺包裹著,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大叔,我不想去藥神谷了,不如讓我一直跟著你吧。放心,我很有用的,可以做很多很多事?!?p> 喬馭笑道:“我要去很多地方,帶著你不方便。好好待在藥神谷學本事吧,有空我會來看你。說不定等到將來,大叔還需要你的幫助?!?p> 原本戚戚然然的燕嬿,驟然聽到最后一句,目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彩,抬頭看著喬馭,見他滿含鼓勵和期待地看著自己。
一咬牙,重重點頭:“大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在藥神谷好好學,學會最好的本事,再來幫你!”
“喬老弟,真的是你?”正當時,一人來到喬馭身后,語氣極為激動。
喬馭轉(zhuǎn)過身,就見藥神谷大長老一步邁了過來,在喬馭肩頭拍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