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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古籍之刺客信條

總030刺韓疑案29:廣陵散曲義

大話古籍之刺客信條 寧非天天 2149 2021-03-25 07:05:00

  匕首在頸,嚴仲子覺得皮膚似乎已被刺破,一股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熱流,仿佛正在噴涌而出。

  嚴仲子哀嘆一聲:“意念中的熱熱乎乎,是真是假是甜還是苦?”

  陽堅啞然失笑:“就說你們這些混賬膽小,才一比劃就唱起來了?!?p>  嚴仲子羞慚不已,幸好屋中暗黑看不見臉紅。

  陽堅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坐席上勉強坐好后,低聲喝問:“你到底怎么和鄭會商議的?”

  嚴仲子就將鄭會要以齊韓趙三國之兵,行個人報復(fù)魏國之計說出。再提到安撫秦國時,看著陽堅詫異的眼神,嚴仲子自己也尷尬起來。

  “的確有此事嗎?”陽堅驚愕地問。

  嚴仲子呆傻地點頭回應(yīng)。

  “你還不知道鄭會本是秦國國君的侄子?”陽堅逼問著。

  嚴仲子徹底糊涂了。原來,這個鄭會,應(yīng)該叫做嬴會才對,或者干脆就叫秦會就好了。

  陽堅低聲講述著秦會的經(jīng)歷,嚴仲子一邊聽著一邊仔細思忖。

  秦會出身高貴,但并不受掌權(quán)集團的喜愛。他在秦國的權(quán)力爭奪中落敗,暗下決心去到他國可以揚名立萬,然后再回秦國謀取官位。

  但剛隱姓埋名地在魏國混得有點起色,秦會就遇到了魏國欲要聯(lián)合幾國攻秦的事。他當(dāng)然心系秦國,所以托辭會被秦國報復(fù)而百般阻撓。

  魏國國君計議已定,當(dāng)然不會聽從。

  更因秦會的苦諫而惱怒,魏國國君一氣之下要治他的罪。秦會只好暗中聯(lián)絡(luò)舊交,逃到了韓國。

  隨后的戰(zhàn)爭中,秦國在幾國聯(lián)軍的迅疾攻擊下落敗,丟掉了大片早先搶走的土地。

  陽堅說到這里,嚴仲子幾乎已經(jīng)明白了,秦會對他是有隱瞞的。不僅如此,秦會對于身陷這個計策中的每個人,都是有隱瞞的。

  他如此隱瞞,只有一種可能:要達成他個人想要的結(jié)果。

  嚴仲子暗自猜度:知道秦國一向以來的國策就是外擴,秦會當(dāng)然心知肚明。他雖然身在他國,但畢竟是想得到威名后回去秦國的。

  因此,他就在暗中伺機尋找可以建立功業(yè)的機會。

  嚴仲子與韓傀的爭權(quán),以及韓國國君對內(nèi)的猶疑不決和對外的渴望作為,被秦會準確地捕捉到了。

  本來難以接近嚴仲子這樣自命清高的人,但由于他意外中暑,秦會終于有了開始表現(xiàn)的機會。

  秦會不遺余力地下功夫,嚴仲子終于與他結(jié)成莫逆之交,兩人“惺惺相惜”。

  利用嚴仲子的愚耿,秦會開始展開他的計策:鼓動韓國國君聯(lián)合齊趙兩國報復(fù)魏國,并趁此時刺殺韓傀以作攪亂局勢。

  這樣,幾國聯(lián)軍大兵未發(fā),內(nèi)部就已混亂。

  魏國必會全力利用外交及武力反擊幾國聯(lián)軍,秦國就可以趁勢而入。

  秦國的“獲利”是最大的。有機會就進攻,可收漁翁之利;無機會就防守,反正韓國即將送去大批糧秣財帛。

  嚴仲子想到這里,不禁苦笑連連:我本是一個小學(xué)數(shù)學(xué)老師,卻身陷這些兇險萬分的事件當(dāng)中。

  在這些事件當(dāng)中,我本以為自己很主動地承擔(dān)了為國為民分憂的責(zé)任,誰知道,我不過是秦會的一個棋子罷了。

  氣憤升起,他恨恨地對陽堅說:“陽兄弟,我自以為是太久,本以為殺死韓傀可平息戰(zhàn)亂。哎,現(xiàn)在我做下許多錯事而無法挽回,你殺了我好了?!?p>  陽堅見嚴仲子淡定,不禁笑著收起了匕首:“你們這迂腐的人,我本就看不入眼。秦會既然是作惡首犯,我自會去找他算賬!”

  嚴仲子默然不語;陽堅再低聲威嚇:“你與聶政結(jié)為兄弟,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知曉此事兇險而不義,為什么不阻止他前去陽翟呢?”

  嚴仲子心中暗道:你哪里知道,我們不過是那個白胡子老爺爺派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聶政應(yīng)該去到陽翟,而且,而且他必將會死在那里。

  嚴仲子不禁發(fā)出長嘆:“秦會不義,但韓傀也的確可恨。他不僅與我個人有仇隙,更會擾亂朝政,不得不除!況且,聶政俠義,怎會不受諾呢?!”

  陽堅低聲說:“陽某做不得此事嗎?無論怎樣,我必要還報秦會的。就要我一人前去,哦不,還有賈士貞配合一起前去就好了!聶政,還有阿姊需要照顧的?!?p>  看著眼前這個威猛的漢子說出這樣柔情的話,嚴仲子心中如同被重錘敲打,身心打顫。

  終于把整件事都想明白了——嚴仲子在21世紀最喜歡彈的琴曲,就是新學(xué)會不久的《廣陵散》。

  這首大曲學(xué)起來很是吃力,彈起來長達二十幾分鐘。正因如此,擔(dān)心忘記琴譜,所以他才于每日里安頓好妻兒之后,必要彈的。這首大曲激昂激烈的琴音,也就打擾了樓下的住戶,所以頻起糾紛。

  《廣陵散》描述的正是聶政刺韓的故事!故事結(jié)尾是聶政刺殺了韓傀,然后被圍。

  他為了不讓人憑借面貌,找到托付此事的嚴仲子,就慨然以劍劃爛了面部,再自刎而死。

  韓國掌權(quán)者將聶政尸身拋在當(dāng)街,許以千金求其姓名,務(wù)必要查知此事。

  聶荌知道此事后,聞訊趕來。不服弟弟的英名被埋沒,她又憤恨嚴仲子卑鄙怯懦、不敢出頭。

  她不畏身命危險,抱著聶政的尸體大哭,憤然指認弟弟:“他是軹地深井里人,吾弟聶政!”

  大呼三聲“天”之后,她也自殺身亡。天空出現(xiàn)“白虹貫日”的奇象……

  想得明白的嚴仲子,顫抖著身子低頭不語。

  陽堅再要進言,嚴仲子輕輕地搖搖頭:“都是天意,不可違逆!”

  陽堅嘆氣一聲,不再說話。收起匕首,他“呼”地一下站起身欲要出屋。

  停住腳步,他又回頭低聲說:“不管怎樣,我必要還情給聶政兄弟!”

  說罷,他拉開屋門,潛身而去。

  嚴仲子呆坐許久,想要躺下睡覺。

  不由得再罵自己無恥卑劣,他又坐了起來。暗黑的屋子里,寒涼的秋風(fēng)從門縫、窗柵縫隙里吹進來,令他身心俱冷。

  再沉思許久,他暗念亂世不易,身在其間而不得不服從當(dāng)世的游戲規(guī)則。

  權(quán)利、名譽、土地、金帛……,都是此時爭奪的。又何止如此,向前數(shù)千年,往后數(shù)千年,何以避免?

  明明知道是這樣,為什么還要參與作惡呢?

  嚴仲子胸中正氣豪氣一起生出,身子也不再怕冷。在屋中穿戴整齊,他大步走去聶政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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