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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月清明

第八章 首次交鋒

不勝月清明 淮連 2056 2024-06-26 16:26:22

  余景喬和余盛被引入草屋,當真破敗不堪,家徒四壁。

  轉眼再看面前的少女,雙眼顰顰,眼波流轉,眼窩處哭泣過的紅暈增添憐愛之感,皮膚白皙,身段姣好,絕不是這樣貧苦的人家所能養(yǎng)出來的姑娘。

  余盛向來是心軟的,可就在他準備進入內室時,余景喬攔住了他。余盛一臉疑惑,便見余景喬給了他安穩(wěn)的眼神。

  “姑娘,您大費周章的請我父親進來,所為何事?!?p>  余景喬倒是不見外,把玩著一把扇子自顧自的坐下了。

  許蕓煙單手捂住胸口,泣泣啼啼“小姐,我父親得了喘疾,聽聞余醫(yī)師是喘疾圣手,只盼,能得余醫(yī)師的良方,撿起我父一條命啊?!?p>  余景喬毫不意外,抬眼掃視內屋確實有一男子躺在草席上,可是死是活卻不確定了。

  余盛關心則亂,剛要起身,便察覺到余景喬的目光。

  “姑娘,你從何處得知我余家今日進京,走的還是長安街?你怎么知道,我父專治喘疾,我余家百年不曾進京,可這京城余家的傳聞不少?。俊?p>  許蕓煙跌坐在地上,“只求小姐賜我一方良藥吧?!?p>  余景喬反握傘柄,抬起許蕓煙的下頜,“姑娘先回答我?!?p>  許蕓煙看似恐懼,實則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盤“我本是不知的,可病急亂投醫(yī),只聽聞有什么杏林世家要來京城的,我便托人打聽了一番,才得知,是斛陽余家?!?p>  “托人打聽?我看可不是,想來是你做大內總管的干爹告訴你的吧,讓你跟上余家,再給余家按一個醫(yī)治不力的帽子,我說的對嗎?”

  這一下許蕓煙才是真的愣了神,毫無反應,毫無破綻,怎么能被發(fā)現(xiàn)....

  余景喬當然明白,想當初就是許阿四把許蕓煙送上蕭止的床。他們怎么能沒有關系呢。

  前世余景喬并未出面,余盛關心則亂,發(fā)現(xiàn)病人已然死亡,留下孤女著實可憐,帶著許蕓煙回到了余家給余景喬當了個玩伴。

  可未曾想到,強搶民女,醫(yī)治不力的名頭像蓋帽子一樣扣在了余家頭上,蕭止便如同神兵天降般拼上自己太子之位也要保余家。

  余家從此和蕭止便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再也脫不開身。

  可許蕓煙與蕭止是何時勾搭起來的呢?大概比余景喬預想的要早很多,官家知道嗎?還是說,為了把余家留在京城,官家的手筆也在其中呢。

  好啊,這水還不是一般的混。

  “小姐,您...這是哪里來的謬論?”

  余景喬見許蕓煙一副神色慌張的表情,心里的想法又篤定了三分。

  “姑娘,是真是假我心里有數,你要做的就是這個男人是生是死與余家無關,而你,乖乖跟我們走?!?p>  余景喬說話時慢條斯理,可一句一句話都讓許蕓煙意想不到,明知自己有問題,可余景喬還是要帶她走。

  “倘若我不和你走呢?”許蕓煙不知是認清了局勢,還是自以為有了幾分傲氣,站起身來,欲要威壓一波余景喬,可余景喬那里是吃素的,上一世皇后的記憶宛如刀刻般在他的心上。

  哪里會被這黃毛丫頭嚇到。

  “你好像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如果不按我說的做,我們斛陽的死牢還是很歡迎你的?!?p>  余景喬嘴角勾起,眼神魅極了,仿佛如果許蕓煙不答應,就立馬就地正法的樣子。

  許蕓煙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是要跟著余景喬走,就算是不能把醫(yī)治不力的帽子蓋在余家的頭上,起碼跟著她,自己絕不會被義父丟棄。

  而且她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許蕓煙舒展開的自己的眉頭,“好,我答應你。”

  余盛見二人初次見面,劍撥弩張也不敢多聲張,只盼著早些結束,能進內室看看那奄奄一息的男人。

  “余醫(yī)師,您不必再看了,那人早已回天乏術,大底就這兩日了?!?p>  余景喬早已摸清楚余盛的性子了,那男人雖是許阿四找來的替死鬼,,這下也并未阻攔余盛去內室。

  余盛一進入內室,那男人不甘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余盛,可想是遲了一步。

  已經死了,不過當然不是余盛救治不力,而是那人從余家進來前嘴里便含了毒藥,只等著余家成為眾矢之地呢。

  可余家無權無勢,究竟是惹了什么大人物,才遭如此算計。

  余景喬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并行出了草屋,許蕓煙好像是這方面的好手,身子一軟,眼淚一淌依靠在余景喬身上,別提多斷腸了。

  可人群已經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翹首以盼著什么好消息。

  眾人見許蕓煙不說話,倒有那心急的“許家妹子,老許可還好???”

  許蕓煙又是一個不語,那人便來勁了?!笆遣皇沁@余家害死了老許,我這就報官,想來是著杏林世家不過如此,前日老許可還活蹦亂跳,怎么今日就去了呢?”

  余景喬見許蕓煙還想裝傻充愣,一個銀針便扎在了胳膊內側的軟肉,不疾不徐,不緊不慢,痛苦一點一點加深。

  許蕓煙剜了一眼余景喬,“阿哥,我父親還未讓余醫(yī)師看,就....就去了...”

  那語調,肝腸寸斷,令人聽來無有不傷心的,果然,這許蕓煙天生就是個狐媚子。

  周圍人不可思議的眼神在他們三人之間盤旋。

  還是人群中一聲“善王殿下萬安”打破了這份不可置信的寧靜。

  那廝倚靠在轎攆上,月白色寬袖長衫,大片的蓮花暗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xiàn)。一根白絲線束著如瀑青絲,柳眉下的那雙丹鳳眼化不開的戲謔。

  如今余家的其余人才曉得那客棧的老板,竟是堂堂善王殿下,想來能躲則躲,這善王早年就頗得先帝寵愛,而如今官家的心思多如鬼,誰能料到這善王還能得意幾時?

  可余景喬心里對善王的出現(xiàn)頗為意外,畢竟上一世,自己和他還是在與蕭止大婚時,才相見。

  而如今一天便見了多次,實在是疑點頗多,若不是許蕓煙倒打一耙的事情再次上演,余景喬還要以為那是她的一場夢,她只盼善王這一世有一個好終了,千萬不要干擾她除掉那些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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