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李顯,竟然想到了這種法子來鉗制本宮,如果本宮不承認這圣旨呢?”韋皇后眼睛微微瞇起,此時她神色,慢慢的冷漠起來,落在群臣眼中,群臣一顆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上。
漸漸的,韋皇后神色慢慢的恢復過來,她思緒快速翻轉(zhuǎn):“不行,這朝堂之上,半數(shù)大權(quán)在本宮的手上不假,但是相王和太平公主,絕對不可小覷,現(xiàn)在還不是鬧翻的時候,本宮一定要沉住氣,至少本宮攝政,權(quán)力還在相王之上!”
想到這里,韋皇后深深的吸口氣,大聲叫道:“傳位圣旨在此!”
宗楚客、武延秀等人雖然不知道圣旨上的內(nèi)容,但至少是對他們無害的,韋皇后才會決定宣讀,是以一時間也沒有多說什么。
文武大臣,整整齊齊的跪在大殿上,韋皇后便開始宣讀,諸多文武大臣聽得傳位李重茂,太后攝政,相王輔政,一時間也照找不出來問題。
最關(guān)鍵的,認識字跡的大臣們,都認為那是李顯的字跡,就這般,懵懂少年變成了大唐天子,成為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九五之尊,而真正的權(quán)力,卻是掌控在相王和韋皇后的手上。
對于韋皇后的選擇,一切全在上官婉兒、李旦、太平公主的意料之中。韋皇后需要時間,他們何嘗不是如此?這場權(quán)力的爭斗,自然不會就此結(jié)束的。
李重茂登基之后,便開始張羅李顯的后事,只是天子駕崩,顯然不是三兩日能辦好的,群臣忙活,該勾心斗角的繼續(xù)勾心斗角,該裝糊涂的,繼續(xù)裝糊涂,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而李顯,不可避免的,就成為了先帝。
歷史的齒輪,就是這般不斷的滾動前行,今人多年之后,也會成為先人。
冷蕭在天香樓住了一個晚上,第二日早早的便離開了客棧。
蘇菱的住處,是長安城中往東的一處破宅子。此間曾經(jīng)也是達官顯貴的府邸,但一朝獲罪,卻是落了個滿門抄斬,曾經(jīng)繁華熱鬧的府宅,也就成了孤魂野鬼的駐留之所。
想想蘇家,不也是這般?要不了幾年,蘇家的那處宅子,也會像這里一般吧!
當然,蘇家與這家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冤枉的,蘇家雖然被判了滿門抄斬,但是如今卻沒有死一個人,而且蘇家,也沒有這家顯貴。
正胡思亂想之間,一陣腳步聲傳來,蘇菱回過神來,立刻將警惕給提到極高,躲到角落里面,收斂起息,就像是一截木棍一般立在那里。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冷蕭。看清楚是冷蕭,蘇菱才放下心下,半天加上一個晚上,她的精神,九成時間都是繃緊的。
“你······”蘇菱本是想說,你怎么才來的,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畢竟她和冷蕭,現(xiàn)在只算是普通的朋友。
當然,這些樣普通朋友,其實并不普通,要不然冷蕭怎么會去劫法場呢?
“我什么?那個尹仲遠真是個狗鼻子,我昨天去得晚一些,估計天香樓就完了!”冷蕭說道。
蘇菱眼中閃過愧疚之色:“是我連累了他們!”
“不是我連累他們嗎?”冷蕭笑道。事實上,尹仲遠確實是沖著冷蕭去的,當然,這一切的起因,也是因為蘇菱。
蘇菱白眼一翻,她真的很少見到冷蕭正經(jīng)的時候,不過他正經(jīng)起來,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正經(jīng)。
“不要說廢話了,接下來怎么辦?”蘇菱問道。
“現(xiàn)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進宮一趟!”冷蕭說道。
蘇菱不由一愣:“進宮?這個點上,怎么進宮?”
“不進宮,怎么查安神藥?”冷蕭道。
蘇菱嘆息一聲:“可是現(xiàn)在皇宮基本上被韋家控制,不要說是你我,就算是朝堂大臣,也不能隨意出入的!”
“聽說安樂公主向來最信天命,她覺得自己會是下一個女帝!”冷蕭開口,眼中有幾許凌厲之色。
蘇菱頓然呆住,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這些胡言亂語,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怎么?這個時候,你還這般小心,害怕被殺頭?”冷蕭笑道。
蘇菱白眼一翻:“我們蘇家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頓了一頓,蘇菱接著說道:“安樂公主雖然放肆一些,但沒你說的這般離譜吧?”
“有其母便有其女,若不是如此,玄門中人怎么會有機會進入朝堂?只是那位道人,顯然不是聽候安樂公主調(diào)遣的!”冷蕭說道。
“你是說韋皇后······”蘇菱有些回不過神來,今日夜嵐的每一句話,都很勁爆。
冷蕭道:“最是皇家無情人,這一點自古以來,從來如此!”
“所以你打算扮成會算命的高人,引起安樂公主的注意,然后讓她把咱們給請去皇宮?”蘇菱說道,
冷蕭打了一個響指,淡淡一笑:“就是這個打算!”
說完之后,冷蕭拿出一個盒子,叫道:“坐過來!”
“干嘛!”蘇菱問道,她有些不太習慣離冷蕭太近。
冷蕭道:“你以為咱們這個樣子,能夠進皇宮?”
“所以?”蘇菱滿臉疑問之色,她看了看冷蕭的那個盒子,很好奇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當然是易容了,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易容術(shù)!”冷蕭笑道。事實上,蘇菱已經(jīng)見識過,劫法場的時候,冷蕭就是易容過的。
蘇菱乖巧的坐過去,冷蕭便開始展現(xiàn)他的玄門妙術(shù),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蘇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小伙子的模樣,絕對沒有半點蘇菱原來的樣子。
冷蕭給了蘇菱一面銅鏡,連她自己都沒有認出自己來,當下不得不感慨,冷蕭的手段,的確太過了得。
“這易容術(shù),以前只是聽說,今日卻是親自感受了一番,而且還沒有半點的不舒服,你們玄門中人,要真的犯了什么事,憑著這一手,隨時變換面孔,還真是難以繩之于法??!”蘇菱說道。
冷蕭不由一笑:“看你說的,好像我真犯過什么事似的!”
蘇菱也是一笑:“說不準真有!”
說笑時,冷蕭也開始為自己易容,不多時,他就成了一個年紀三十八九歲的中年男子,留著一口美髯須,換上一身道袍之后,真有幾分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