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t(yī)?公公說的是張叔云?”有人說道。
那太監(jiān)道:“對,就是張叔云張?zhí)t(yī)!”
“不知道,估計人家在準(zhǔn)備如何做首席太醫(yī)吧,在這太醫(yī)院里面,如除卻他之外,誰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話不能這么說,太醫(yī)院中,我看就有很多人擁有這個資格!”
“不見得,不見得啊······”
太醫(yī)們又開始無休止的爭論,這次他們比適才吵得更為厲害。首席太醫(yī),能牽動這里所有太醫(yī)的心神。
冷蕭本來在想,要不要將這些太醫(yī)給一一給問候一番,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用太麻煩,這個張叔云,算是個突破口子。
不過那說話的太監(jiān)是誰?冷蕭必須查探清楚,因為這太監(jiān),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詢問張叔云的。
太醫(yī)們爭論,真沒有這太監(jiān)的什么事兒,他出來屋子,很鄙視的看了一眼門窗上面略顯激動的晃動人影,那公鴨般的嗓音再次響起:“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冷蕭看著他那娘娘腔的動作,險些嘔吐出來,心想,不論是你的聲音,還是你那姿態(tài),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
太監(jiān)出來太醫(yī)院,往東邊行來,進入一處林子時,忽然間卻是吹來一陣涼風(fēng),他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警惕的看向前面,叫道:“誰?”
冷蕭就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他有自信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可是適才那一陣風(fēng),吹得實在蹊蹺。這個時候,不方便探查什么,是以他只好收斂起息,等待來人出現(xiàn)。
緊接著,卻見得林子的另一頭走來一個身著盔甲的人,他年紀(jì)并不大,但一身凜然之氣,極為了得,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足以引起別人的目光。
這是個非凡的年輕人,武功修為絕對在一流高手境界之內(nèi)。
“是陳將軍,嚇?biāo)涝奂伊耍 碧O(jiān)一個勁的拍胸脯,那動作······真沒法子形容。
這位陳將軍,乃是神武軍果毅都尉陳玄禮,他神色微微緩和一下,道:“王公公,你今夜去太醫(yī)院作甚?”
太監(jiān)不是別人,正是李顯的貼身太監(jiān)王寶山。王寶山心神猛地一顫,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沒······沒什么,最近這頭老是疼,咱家過來找太醫(yī)們開副藥!”
“你撒謊!”陳玄禮的聲音不是太響亮,但卻有一個凌厲氣勢。
王寶山受到?jīng)_擊,只覺得皮膚暗暗生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滾落,正打算張口大喊救命,可陳玄禮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徹底死心。
“不要喊了,沒人會來這里!”陳玄禮這話,直接斷了王寶山所有退路。
“陳將軍,你究竟要做什么?”王寶山忽然冷靜下來,如果陳玄禮要殺他的話,用不著費這么多的周章。
“我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王公公最近都在查些什么!”陳玄禮道。
王寶山臉越來越蒼白,他一時間什么都沒說,只是死死的盯住陳玄禮,似乎要從外到里的,將陳玄禮給瞧個清楚明白。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查些什么!”陳玄禮說道。
不等王寶山回答,陳玄禮繼續(xù)說道:“你在找張叔云,因為那天晚上,藥是他抓的,是嗎?”
王寶山咬著嘴唇,鮮血流淌,看上去略有幾分猙獰:“不錯,藥是我煎的,但我可以保證,藥煎好之后,送到陛下的手上,絕對沒有問題,所以要出問題,就在太醫(yī)院中!”
“你是怎么查到藥不是蘇和抓的?”陳玄禮問道。
王寶山道:“陳將軍忘記了?那晚上是我我和蘇太醫(yī)一同去太醫(yī)院的,藥就是我看著張叔云抓的!”
陳玄禮的確不知道這事,畢竟他只是神武軍的一個果毅都尉而已,當(dāng)下他抬起頭來,看向王寶山,道:“所以是張叔云謀害先帝?”
“絕對不錯,只是張叔云這賊子,不知道用什么詭計,取得太后信任,如今只有拿到證據(jù),方可有機會將他繩之于法!”王寶山道。
陳玄禮點頭:“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畢竟是費力不討好的!”
“我······雖然無后,但是做人,必須懂得感恩,沒有先帝,就沒有今日的王寶山,這條命本來就先帝給的,還給他又如何?今夜被陳將軍撞破,我王寶山死則死矣,絕無怨言,也絕不后悔!”王寶山說道。
他身子站得筆直,雙目平靜,絕對沒有半點怕死或是畏懼之色,這樣的人,絕對是值得尊敬的。
陳玄禮抱拳行禮:“公公高義,我怎么會殺你呢?實不相瞞,我在這皇宮當(dāng)差,效忠的是相王,相王也在查先帝的死因,可惜一籌莫展!今日得公公指點迷津,一切已經(jīng)了然,是以還請公公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陳將軍此言當(dāng)真?”王寶山本是抱著必死之心,但他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轉(zhuǎn)折。
“絕無虛言,另外,公公您也不要再有動作了,那武延秀、宗楚客等人,皆是狡猾如狐之輩,如果被他們瞧出來端倪,公公恐會有性命之憂!”陳玄禮數(shù)道。
“我的生死,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只怕如將軍所言,打草驚蛇,令賊子警惕,那樣子先帝就這永無瞑目之日了!”王寶山道。
“公公之忠義,在下佩服,請公公先行離去!”陳玄禮道。
王寶山抱拳行禮,轉(zhuǎn)身便走開了,待他離開之后,陳玄禮虎目頓然放光,腰間寶刀出鞘,一抹刀光激射,直取樹上的冷蕭而來。
冷蕭一個空翻,降落在陳玄禮一丈距離之前,他心下暗贊,這陳玄禮果然了得,適才他只是不小心泄露了一點氣機,便被其捕捉到,這等武功修為,同年齡中能比得上的,絕對是少數(shù)。
“閣下可知道,這里是皇宮?夜闖皇宮,可是死罪!”陳玄禮厲聲喝道,心里面卻是驚駭?shù)綐O致。
他試著以氣機鎖定冷蕭,可是卻發(fā)現(xiàn),冷蕭的氣機變化,根本就不可以捉摸,換句話說,他能夠感知到,冷蕭的武功,只在他之上。
這也難怪,如今能夠闖進來皇宮的,絕對是登峰造極的高手??墒顷愋Y卻不知道,冷蕭并不是闖進來的,他是安樂公主帶進來的。
“將軍不必緊張,我并沒有什么惡意!”冷蕭說完這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都闖進皇宮來了,還說沒有惡意,這不是說鬼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