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許淵去了城隍廟,在老地方睡了一覺,順帶把事情告知與城隍爺。
“原來是陰兵借道?!背勤驙斈钅钣性~,“可這都好幾日了,陰兵夜行八百,不應當仍在此處啊?”
“或許人家是掉隊了的呢?陰兵借道未必就這一個陰兵不是,大部隊已經走了,他迷了路在后面晃蕩幾日,可以理解?!痹S淵自說自話,同時也說服了城隍爺。
然而第二日,做噩夢的百姓不減反增,已經有四十多位了。
除了有幾位是被之前嚇破了膽,留下了陰影,需要一些時日來恢復之外,還是多了好幾人。
第三日,更多了!
這下都不用城隍爺開口,許淵自己都氣了。
好你個陰兵甲,跟我說的好好的,馬上就走。這都三日了,還待在這里做甚呢?
下蛋嗎?
……
入夜,許淵去了之前遇到陰兵甲的地方,等著對方出現。
不多時,一頭陰兵出現。
“陰兵甲,你為何說話不算數,三日之前說離去,怎得現在都未曾離去?莫不是以為此地城隍爺脾氣好,好欺負?”出門在外,扯虎皮還是很有必要的。
萬一真要是得罪了什么難纏的對手或者大人物,有城隍爺頂著呢不是。
“吾乃陰兵乙。”陰兵開口。
許淵一愣。
不止一個?
不過這些陰兵造型雷同,面部腐朽,幾乎無法辨認準確的身份。
“我不管你是陰兵幾,總之你們該走了!你若不走,我送你走!”許淵說完,左手握拳,食指中指并攏之后彈出,法訣捏動。
嗡!
青狐手鏈在許淵手腕處轉動,然后慢慢飛了出來,繞著他的指尖旋轉。
青光閃爍,氣氛陡然緊張。
“我們也想走?。 闭l知道陰兵乙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被丁力士召到這個鬼地方好些時日了,按理說術法時效已過,我們已然應當返回陰間了?!?p> “然而那丁力士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阻斷了我們和陰間的感應。我等回不去,只能停留此間任他差遣。”
許淵一愣,還有這事?
這豈不就是……無限加班嗎?
這違反勞動法啊。
說好的八小時工作制,你搞九九六甚至搞零零七就沒意思了哈。
“只進不出?那這丁力士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豈不是可以囤積無數陰兵,氣吞山河?”許淵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
“不會的?!标幈医忉尩?,“將軍每月都會大點兵,但凡名字在冊,必有回響。如若不然,將軍會派人親自前往查探,查漏補缺?!?p> “一旦發(fā)現陽間有修士犯了強行拘禁等惡行,將軍會上報地府,請求斬斷該人與陰間之聯系,令其再無召喚之能。除非他重修術法,但那所需付出甚大,鮮少有人嘗試?!?p> 許淵點頭。
所以這個丁力士,到底是何人?
又為何要在麓鎮(zhèn)囤積陰兵?
“丁力士人在何處,你且?guī)?。”許淵開口。
陰兵乙點頭,然后緩緩前行。
許淵跟在他身后不遠處。
不一會兒,陰兵乙來到了大槐樹下。
許淵一愣。
這才發(fā)現此地竟然已經聚集了十余位陰兵。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因為傳說中赫赫有名的馭鬼術法“五鬼搬運大法”尚且只是驅使五頭惡鬼而已,然而這個丁力士竟然驅使了十幾位陰兵。
不說法力高強,但起碼手段強橫啊。
大槐樹下。
“生死無常,往生有道,今以此柳,恭請兵卒?!?p> 丁力士一身黃色道袍,并非什么虎背熊腰的擎天力士,反倒是有些玉面小白臉的感覺。只見他手中揮舞著一根綠油油的柳枝,朝地上一甩。
地面頓時出現一道綠色的痕跡。
綠光越來越盛,一頭陰兵扒開綠痕從中走出,綠光這才愈合消失。
噗!
丁力士身軀一顫,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喃喃道:“十五,還不夠……最好是湊夠廿一之數,方能完美發(fā)動噬靈陣,不然此地城隍出手我未必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斃。”
于是,都累得吐血的丁力士繼續(xù)揮舞著柳枝,念念有詞。
許淵心頭一緊。
他剛剛說了什么?
短時間內將城隍擊斃?
這……
這是高手??!
撤撤撤!
許淵迅速撤離。
陰兵乙本想幫許淵通傳,然而轉頭一看許淵早已不見蹤影,也就沒有多嘴。
果然,是自己走得太快了,他沒跟上嗎?
……
回到城隍廟,許淵趕緊入睡。
夢境中,他把一切都告訴了城隍爺。
“往生柳枝?”城隍爺臉都白了,“傳說中,往生柳樹是生長在陰陽交界處的一株神樹,是鬼修至寶,妙用無窮?!?p> “能夠到陰陽交界處的修士,都是通天徹地的大人物,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
許淵也愣住了。
所以自己是時候跑圖進山、躲避災禍了嗎?
那個丁力士這么強?
“不過你且放心,通過往生柳枝召喚了才十多位陰兵就傷及本源的修士,頂多筑基不久。筑基下山,也符合修真界不少宗門的規(guī)矩?!背勤驙敯参吭S淵道,“此人能得到往生柳枝,多半是有奇遇。不招惹也罷,這幾日你我多誦念一些安神咒安撫民眾吧?!?p> 城隍爺嘴上不虛,實際上還是很慫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了。
然而許淵搖頭道:“城隍爺,恐怕這一戰(zhàn),你我是躲不開的。他說,起碼要二十一位陰兵,才足以令他布下完美的噬靈陣,并且在短時間內將此地城隍擊殺。”
周遭突然寂靜。
幾息之后,許淵的夢境瘋狂搖晃,差點沒破碎了。
“是魔道修士!殺人噬靈,煉制法寶。連本城隍都想要擊殺,他這恐怕是打算屠城獻祭了!這絕對是一個大魔頭,該死,真該死!”城隍態(tài)度陡然變化。
許淵聽到后也一陣毛骨悚然。
那丁力士,竟然想要屠了麓鎮(zhèn)滿城上下?
這……
“許淵!”
城隍爺噗通一聲,竟然跪下了。
許淵當時就懵了。
您老人家是怎么知道我想跑路的?
使不得啊,你這一跪,我還怎么走?
“許淵,這滿城父老鄉(xiāng)親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城隍爺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實在是無力出手,不然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你放心,此丁力士強行召喚如此多陰兵,早已傷及本源,戰(zhàn)力與你仿若,并非不可逾越?!?p> “你只要想辦法解決了那些陰兵,自然能勝他?!?p> “何況你還有飛星,連張真人都擋不住飛星一擊,他丁力士自然也不能?!?p> 許淵左右為難:“可……他有把握擊殺城隍爺你,我怎么可能和他差不多?”
別看城隍爺看似不著調,但從他能夠陰張真人一手,就足以判斷這位怕也不是等閑之輩。
城隍爺搖頭道:“我與尋常城隍不同,尋常城隍只有靈體,而且修為大都也就是煉氣期。只不過有大鄴敕封,才有一些別致的神通,實則并不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