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忽悠大師
至于拉普蘭德和白羽的相識經(jīng)歷,那也是十分的奇幻。
那天是老人死后的第三天,白羽花掉了所有的龍門幣(也就是泰拉世界的一種通用貨幣)才在敘拉古最偏僻的墓地里買到了一個角落。參加完只有白羽一個人的葬禮之后,他恍惚間走錯了回家的路,轉(zhuǎn)而繞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子當中,冷不丁被幾個生活在敘拉古底層的小混混盯上了,堵在了死角處。
然后拉普蘭德從天而降,英雄救……不……是美救英雄,三下五除二殺光了那些攔路之人一個沒剩,還一句話不說準備扭頭就走,誰知被一眼就認出她來的憤怒的白羽一身大吼吼了回來。
你沒看錯,是“憤怒”的白羽,而不是“感激”的白羽。原因嘛……因為畢竟作為穿越者,金手指之類的倒是有,并且貌似還挺強,可是這種金手指沒辦法治療他身上的頑疾——窮病。
所以,無論是打誰,白羽都會小心翼翼地將挨打的人身上的錢搜刮出來自用,但是拉普蘭德切菜一樣的刀法弄得血流成河,尸體上的龍門幣早就被血給浸濕,不能用了。俗話說“沖動誤事”,白羽那時候忘記了自己本來是不應(yīng)該知道拉普蘭德的名字的,可由于過度憤怒,他腦子一熱就說漏了嘴:
“拉普蘭德,你給我站住!”
半秒之后,那女人的刀尖兒就和白羽的脖子只差了半毫米。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拉普蘭德雙眼微瞇,嘴角上勾,一副變態(tài)的樣子擺在白羽的面前。
“我……我……我我我……”
白羽自穿越以來,無論遇到誰都是被他的金手指一招秒殺,還沒見到過如此緊迫的危險??墒窃捯殉隹?,覆水難收,實在沒辦法的白羽只能用盡一切智商,在那長刀把自己一分為二之前想出個對策。
白羽承認自己實在是蠢,那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沒想出來啥更好的方法,但的確有“靈光”從他的大腦中閃過。
“我不僅認識你……”白羽低下頭,邪(惡)魅(心)地一笑,用深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我還認識德克薩斯……”
然而他并不認識。
熟悉游戲劇情的白羽明白,此時拉普蘭德和她的摯友兼前任搭檔(也許也是百合對象)德克薩斯分離,一個去了企鵝物流,過上了嶄新而穩(wěn)定的新生活,另一個則失落地留在了敘拉古貧困潦倒。
白羽這是在賭,賭拉普蘭德對德克薩斯的感情是否如他想的那樣瘋狂。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羽就已經(jīng)在計算著,一旦此招沒有用,那他只能使用金手指解圍,可這樣會造成雙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他可不希望那樣。
但他賭成功了。拉普蘭德沒有當即殺他,白羽也不用立刻使用金手指傷害這個白羽在地球上的夢中情人。
“你……你怎么認識她?”拉普蘭德的眼神明顯一顫。
“她跟我偶然提到過你……”白羽嘆了口氣,雙手在面前揮了揮,實際目的是為了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她……額……是我的一位??汀?p> “什么?”
“不……我是說,德克薩斯以前喜歡來我這里買東西……”白羽過熱的大腦里回想起了游戲中德克薩斯的設(shè)定,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胡扯道“嗯,嗯,我是開雜貨鋪的……德克薩斯之前喜歡來我這里買煙……對,煙……怎么,你難道不知道她之前喜歡抽煙嗎?”
好一招反客為主,白羽撒謊撒得輕車熟路——他上一世曾以此為生。
拉普蘭德愣了一下,臉頰微微泛紅,握著刀把的手松了一些。
“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這是……”
“哼哼,她偶爾有提到過你,說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什么的……但我跟她并不是很熟,而且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她了……”
胡扯之后又與自己胡扯出的東西撇清關(guān)系,這胡扯簡直天衣無縫。拉普蘭德并非腦子不好,但這家伙性格跟劇情中的一模一樣,一聽到德克薩斯就會失智,所以竟然沒有怎么懷疑,而是以一副又可怕又癡女的樣子跟著白羽一路問到了雜貨鋪。白羽無可奈何,為了保命,他陪她胡扯了半個晚上,甚至扯到了德克薩斯“喜歡的啤酒”,也就是拉普蘭德現(xiàn)在正在喝的“敘拉古之星”牌啤酒。
事實上,白羽自穿越以來根本沒有見到過德克薩斯,也根本沒有機會可以去見,以上種種全部都是為了他臨時安全而想出來的各種毫無邏輯的玩意。
到了這場奇幻鬧劇的結(jié)尾,白羽又甩出了一個大招——
“哎……德克薩斯是個大忙人,也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哪一天德克薩斯真出現(xiàn)了,說沒見過他,那也是因為她記性不好,跟本純潔可愛天真帥氣的店長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因此,兩個人便陰差陽錯的結(jié)識了。你說為什么拉普蘭德沒事總喜歡往白羽這里跑?可別想歪了,白羽自打和這個世界上活生生的拉普蘭德熟絡(luò)之后,每天晚上都要將上一世沉迷于拉狗顏值的自己狠狠罵上幾遍。自從這家伙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邊,白羽就沒再過過一天的安靜日子。
至于拉普蘭德沒有對他有那方面的興趣,白羽可不敢妄做猜測,否則一旦說漏嘴了小命就不保。她天天來店里當大爺,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除了這里她根本無處可去。
拉普蘭德從沒和他提自己的過去,白羽也沒有追問過,可是他知道這一切。全家慘遭滅門,流落到成為殺手,為了德克薩斯又背叛了組織,被一大群人追殺,還感染上了不治之癥礦石病,并且并且在最危難的時刻德克薩斯也棄之而去。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可以稱之為悲慘的經(jīng)歷的話,那拉普蘭德的過去就是書滿了血與傷痕的悲愴奏鳴曲。
白羽興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還愿意收留她的家伙,也興許是唯一一個能夠容忍她只交一罐酒錢就喝掉十幾罐啤酒的傻子。白羽無依無靠,且在他們看來是一個沒種族的怪胎;拉普蘭德無依無靠,并且是個染病命不久矣的浪人。拉普蘭德心中可能頗有同病相憐之意,白羽猜測,這是她還愿意留在白羽身邊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