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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里的咸魚六星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仰望

明日方舟里的咸魚六星 歌者泛舟 4776 2021-07-28 14:49:08

  “九點鐘方向,四名整合運動重裝與一名精英術(shù)士,威脅程度一般,大約還有15秒進入射程范圍內(nèi)?!?p>  “收到了,博士?!?p>  黑按按耳機,匍匐在小樓的頂部,身前是她黑色的狙擊弩。她將弩箭上的準鏡扶正,調(diào)整了一下前端的旋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射擊準備。

  十字準星對準了那個高階術(shù)士的腦袋。

  一擊斃命。黑隨即換掉另一支弩箭,又是一發(fā)附魔箭矢直接打穿了重裝臉上的護具。剩下的三個人立刻舉起盾牌進行防御,但他們并不知道黑此時躲在何處。

  等到第三個人也倒下的時候,剩下的兩名重裝慌了神,舉著盾牌便朝著來時的路逃跑,離開射程之外。黑的習慣是中近距離高精度破甲打擊,不喜歡攻擊稍遠的敵人。她按住耳機,聲音平靜地回了一句:

  “博士,危險已經(jīng)解除?!?p>  “好的,黑,繼續(xù)進行支援射擊。小樓的東西兩側(cè)都有大規(guī)模的武裝進攻,請當心不要將位置暴露在敵方弩手的視線之內(nèi)。”

  博士此時正位于黑所在的小樓內(nèi)部,依靠面罩以及兩名先鋒隊員——德克薩斯和葦草傳來的數(shù)據(jù)進行指揮。

  這棟樓,便是連接著阿薩茲勒的那個密道的另一端出口,距離這座小樓的1000米處,即是一座小型機場。

  博士得不到羅德島的授權(quán),沒有辦法調(diào)派羅德島的任何人手和機械,只能靠著伊桑通過潛行順到了可露希爾的一架小型作戰(zhàn)運輸機的使用權(quán)限卡,在羅德島強行偷取了一架飛機,并趕在薩卡茲傭兵來到切爾諾伯格的那一天,提前飛往了這座城市。

  他們借著錫蘭的財力,賄賂了機場的高層,勉強借到了一塊地方停放這架羅德島的飛機。這些只看錢不計后果的烏薩斯人根本沒有想到,今日便是這座城市的死期。災難發(fā)生的第一時刻,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也就只是逃命而已,完全沒有用那些飛機拯救其他人的意思。

  切爾諾伯格這座城市都在痛苦的呻吟,絕望的嘶吼,德克薩斯作為最先入場的先鋒干員,對此感受得最深。那些住在內(nèi)城的非感染者連離開這座城市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蜂擁而上的感染者暴徒殺死。

  警察沒有多做抵抗,軍隊也沒有出現(xiàn),烏薩斯仿佛遺忘了這里。從暴亂的一開始,德克薩斯至少看見了上百名非感染者被屠殺。那些尸體堵在街道之中,堵在下水道里,堵在每一條狹窄的小巷內(nèi)。鮮血染紅了小路,德克薩斯甚至找不到一塊干凈的路面,所見之處唯有暴虐與屠殺而已。

  但是整合運動的那些暴徒大多數(shù)都僅僅只是一些手持簡單自制武器的普通人武裝,戰(zhàn)斗力非常低下,然而德克薩斯卻沒有見到過城內(nèi)的非感染者組織過任何一次有效的抵抗。城市的人很多,她相信只要去抵抗,這些暴徒不可能贏得勝利??墒撬麄儧]有。

  暴徒陷入了憤怒的譫妄,而非感染者則陷入了恐懼的譫妄,兩者都瘋狂了——一個是瘋狂的、無差別的攻擊,一個的是無謂的逃跑與等待死亡。這座城市一日之間將會失去往日的所有生機和活力,死亡可以抹去任何舊日的輝煌。

  德克薩斯在履行先鋒的職責,為博士傳遞最新的戰(zhàn)場信息的同時,胸中會帶著一絲憤怒殺死所能見到的任何暴徒。

  譬如當她看見一個黑衣暴徒用鐵棒砸爛了一個小孩子的頭的時候,會咬著牙用同樣的方式擊殺對方。再譬如她看見一個暴徒用燃燒彈將一家人燒死在自己的房間里時,她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將那個人丟在火海之中。

  這些整合運動的暴徒根本沒有任何作戰(zhàn)能力,能這樣橫行無忌全靠非感染者的不抵抗和其本身的不怕死,遇見德克薩斯這樣前半生都在暗殺中度過的職業(yè)殺手,是絕無勝算的。

  她的嘴里依舊含著她的餅干,那是用來戒煙的??刹恢裁磿r候,自己帶在身上的那盒全部都吃完了,這導致德克薩斯沉寂了許久的煙癮又犯了起來。

  她渾身開始難受,殺人的時候變得出奇痛苦和憤怒,尤其是當她意識到那些死去的平民有過平靜的,如同她在企鵝物流所過的那種生活的時候,她的煙癮便更加強烈,讓她難以忍受。

  她望著四周的尸山,仿佛過去的某些東西又重新回來了。

  然而她記住了白羽對她所說的話——不要逃避過去,要接納所有痛苦的回憶。

  因而她釋然了,德克薩斯便任由那些怪異的感覺涌上自己的心頭。一時間,揮刀成為了幸福的事情。

  等到第二個先鋒干員葦草帶著米莎追上德克薩斯的時候,兩人發(fā)現(xiàn)德克薩斯正踢著一個暴徒的腦袋,哼著歌。

  “踢過足球嗎?米莎?”

  戰(zhàn)爭真的會改變一個人,殘酷的戰(zhàn)爭尤其如此。米莎看見德克薩斯逐漸把“解決敵人”變?yōu)椤敖馄蕯橙恕钡臅r候,突然這么認為。

  她的榴彈發(fā)射器可以攻擊遠處的大規(guī)模的敵人,但面對這樣的近距離作戰(zhàn)時派不上攻擊的用途,因此她轉(zhuǎn)而使用那上面的光學瞄準鏡觀察戰(zhàn)場的局勢了。她的目光朝著那座機場掃了過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對勁。

  “博士,暴徒們好像有攻擊機場設(shè)施的意思……”

  “什么?!”通話設(shè)備的另一頭的博士明顯吃了一驚,“米莎,他們是怎么進攻的?”

  “博士,機場的武裝人員早就棄械逃跑了,可是機場的四周圍墻暫時無法被摧毀。但博士,有暴徒借助一座倒塌的瞭望臺向著機場發(fā)起進攻,我怕到時候會出事……”

  “不行,必須要保護好那架飛機……”小樓內(nèi)的博士搖搖頭,朝著樓外抵抗進攻的那些干員們看了一眼,“我們要派人去那里守衛(wèi)飛機,可是不能去太多,否則這兒就撐不住了……”

  “博士,我和我的小隊任您調(diào)遣?!盇CE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耳機當中。

  “不行,ACE,你與你的小隊抵抗在敵人進攻的最前線,沒有你,那些薩卡茲雇傭兵會占領(lǐng)這棟樓的。”

  博士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機內(nèi)又忽然傳來嘈雜聲。

  “唉,博士,你難道忘了龍門的那次嗎?那天我可是單人守住了一整條進攻路線。”是年的聲音,“這次也讓我去吧,米莎不是說暴徒依靠一座倒塌的瞭望臺進軍嗎?那不就意味著敵方只有一條路可以威脅到飛機,這不跟那次的情況類似?”

  “你?”博士愣了一下。

  “對啊,是我?!痹趹?zhàn)場上舉著紅色圓盾,一盾就能拍飛幾名體型巨大的薩卡茲傭兵的年按著耳機,自信地說,“反正我這里還有拉普蘭德,我看她應(yīng)該擋得住。”

  博士默許了。

  拉普蘭德將自己的刀從一個體型巨大的烏薩斯感染者伐木工身上拔出,甩了一下日晷上的鮮血,扭頭向著對街的年望去。她聽見了年和博士的對話,但心中卻微微有些不好的預感。

  “嘿嘿,拉普蘭德,這條街就交給你了……”年把盾收回自己的身后,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那把沉重無比的紅色巨劍,瞧見拉普蘭德看向她,于是便對她說。

  “這該死的女人……”拉普蘭德不知道怎么,暗暗罵了一句。

  年成天穿著她那天從汐斯塔買回來的白色旗袍,雖然戰(zhàn)斗了這么久,倒在她手下的暴徒不計其數(shù),可她身上卻一點臟物都沒有粘,相反,拉普蘭德則渾身是血。

  “喂!你回來!”拉普蘭德沖了上去。

  “怎么了?”年愣了一下,“你是怕你守不住這條街嗎?唉,沒事的,我待會過去的時候,順便幫你搞定一路的敵人……”

  拉普蘭德伸手掐住了年的衣領(lǐng),惡狠狠地瞪著她。年一下子沒弄明白,但那頭狼只是冷哼了一聲:

  “別給我死了……”

  她就松開了手,又重新回去堵住敵人涌過來的巷口。年摸了摸腦袋,有些迷糊。

  “能讓姑奶奶我掛掉的家伙,還沒出生呢……”年撇撇嘴,提著大劍朝著遠處的機場沖過去。

  她需要擋住進入機場的暴徒,防止他們摧毀停放在機場內(nèi)部的運輸機。烏薩斯人的軍事防御設(shè)施非常完善,機場四周蓋著難以被摧毀的圍墻,但是切爾諾伯格的軍隊遲遲沒有出現(xiàn),僅有的那些警力全部都集中于市區(qū),機場武裝在抵抗了片刻之后,大多數(shù)都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年一路上除了隨便砍死幾十個煩人的暴徒之外,也一直在觀察機場內(nèi)部的局勢。

  機場圍墻大門邊上原本有一座瞭望臺,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塌了。石塊倒下,砸在圍墻上,提供了一條通向圍墻內(nèi)部的通道。暴徒們除了在機場外邊燒殺搶掠之外,斷定機場內(nèi)一定有更多的切爾諾伯格非感染者——當然,即便沒有,那些感染者也會摧毀這里的飛機。它們也是仇恨發(fā)泄的對象。

  “別動我的飛機啊……”年站在塔下,一盾將幾個暴徒拍成肉泥,輕輕一躍就跳過了四五米高的石頭圍墻,冷不丁瞧見進入機場內(nèi)的暴徒已經(jīng)四散開來,便有些絕望地吐槽道,“怎么都跑開了?我還想一次性解決所有呢……”

  她一腳踢碎了連接圍墻外邊和機場內(nèi)的通道,沒管朝著自己身體飛過來的箭矢,心里一直在想怎么把這一群人聚到一起來。末了,她覺得即便自己怎么殺,動靜也不會太大,干脆讓那些人自己過來不就好了。

  她跳到一架飛機之上,觀察片刻,但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民用小型客機什么的懂得實在是太少,干脆換個方式挪一挪它——用最原始的那種。

  年用身體的背部抵住這架小型客機的滑輪,嘆了一口氣,把盾和大劍舉在身后。

  她的腳一下子陷入了大地之中。

  “喂!各位!來打我,不要砸飛機!”

  年一臉不耐煩地朝后退去,那架幾百噸重的飛機就那么緩緩移動了起來。她一劍斬斷了固定飛機的繩索,隨后用劍不斷敲擊著盾牌,發(fā)出巨大的噪聲。

  “難受,這衣服怕是臟了……不過,在那白羽那家伙回來之后,讓他再我?guī)胰ハ顾噘I幾件不就行了……”

  這一招真的成功了。巨大的響動和莫名移動的飛機的確吸引住了那些整合運動暴徒的注意。他們大概以為是有人駕駛著飛機,既然如此,失了智的暴徒便一窩蜂涌了上來,想要殺死駕駛員。

  年用手摳了摳耳朵。

  “這樣就對了。”

  她伸出腳,朝著滑輪處一蹬,飛機便繼續(xù)向前緩速行駛著,而她本人卻拿著自己的武器,跑了出去。

  于是,那場毫無懸念的,完全碾壓的屠殺開始了。

  從一側(cè)沖上來的幾十名暴徒頃刻間被年剁成了碎末,在另一邊,不明所以的暴徒們正在用燃燒彈和自制的鐵棒鐵棍攻擊飛機的駕駛艙。

  “你們是沒長眼睛嗎?那里沒人!”年一個閃身,瞬間沖到了飛機的頂部,俯視著飛機下的那些整合運動們,滿臉蔑視,“打我啊喂!打你的姑奶奶我!”

  她撲上去,一劍劈死了一橫排的暴徒。不要命的感染者們沖了上來,攻擊如雨點般落下。

  “給點力!”

  年一只手捏碎了敵人的腦袋,也不顧身上的白色旗袍,就在人堆當中把武器和盾牌一扔,赤手空拳上陣。她打死任何一個人都只需要花不到十分之一的力氣,而敵人卻拼了命也只能勾破她的衣服。

  “閑死了!閑死了!我討厭戰(zhàn)場!”

  她伸手扯起一個人,隨手將其扔在了另一個人的臉上。剩下的最后的暴徒尖叫著朝她撲了過來,仍然是被她三兩拳捶成了一攤血泥。

  “我想打麻將……”年望著一地的暴徒的尸體,忽然兩腿一軟,倒了下去,哭唧唧地說,“打麻將……打麻將……出去購物……還要拉著白羽陪我購物……”

  她嘆口氣。

  “這些人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打架?打架多沒意思,反正從來也沒人打得過我……那還打什么?不如打麻將,至少還有贏了我的可能……”她伸手握住一個暴徒的鐵棍,“用這種東西,根本沒辦法擊敗我啊……”

  好像是聽到了她這番閑得發(fā)慌的言論,天空當中忽然露出一抹橙紅之色。她瞇了瞇眼睛,向天上奇異的顏色望去,愣了好一會兒。

  “到晚上了嗎?”她喃喃道,“不對啊,現(xiàn)在不是上午嗎?不可能有晚霞,朝霞什么的也早過了,那這是啥?”

  紅光從云層的縫隙之中透出。

  “不過……這也挺好看的……有流星?”

  年按了按耳機,開口說:

  “喂,博士,拉普蘭德,你們看到天上的那流星了沒有?我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那是天體現(xiàn)象還是敵人的空中部隊——不過,這天剛剛還是紅色的,現(xiàn)在怎么又變暗了?”

  耳機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年把耳機拔了出來,皺了皺眉。她現(xiàn)在分明感覺到空氣當中有一些燥熱,且溫度在不斷上升。耳機看上去好像是被強烈的源石能量干擾到了,通訊出現(xiàn)了中斷。年沒辦法和他們聯(lián)系,不過她也并不是很在意這些。

  “我這么強,干脆殺了塔露拉不就一了百了了嗎?”她的腦海當中忽然浮現(xiàn)出這樣的一個想法,“對哦,反正塔露拉那里還沒有羅德島的人,我去弄死她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況且,那家伙哪一天把白羽搞死了,不就沒有人陪我購物了嗎?”

  她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拍手掌。

  “決定了,干掉那家伙,免去后顧之憂……不過,這流星怎么越來越大?”

  她抬頭,仔仔細細向著天空望去。

  “在墜落嗎?這好像不是敵方的飛行武器……這流星……流星……”

  她身旁的一切忽然變得熾熱了起來,那火紅色的,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源石結(jié)塊在她的視線范圍內(nèi)擴大、擴大、擴大、擴大……最終遮住了整片灰暗又赤紅的天空,完全覆蓋下年所能見到的一切周圍之景。

  空氣被烤到顫抖著,宛如蕩起了波紋,四周的尸體一下子被高溫蒸發(fā)。最后的那一刻,年忽然想起,自己這一生還沒有真正嘗試過直面天災。

  現(xiàn)在,即便她不愿意,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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