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發(fā)帶
“走了。”
司空泠拿起自己的拐杖,像是一只翅膀受傷的驕傲黑天鵝,抬頭挺胸的走去。
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堅定。
等到人影看不見,席九趕緊瞅了瞅,確定沒人了,趕緊又把門關上。
“殿下,剛剛那太子來干什么來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些什么?”
席九覺得自己肯定沒有看錯,剛剛進來的時候好像還看見了自家殿下嘴角好像是微微勾著的,不過現在……是啥也沒有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楚暮沒有理會他那好奇的眼神。
“哦!是這樣的,他們內務府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一次比一次過分,我就沒忍住,稍微掰扯了兩句,也沒什么動靜,就隨便說了說,他們都不怎么搭理的,殿下大可放心,沒有搞出什么事來?!?p> 席九看著自家殿下這思量的眼神,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掰扯,畢竟以前都是他們給什么就受著什么,只是今天實在看不下去,不過反正也沒什么動靜,應該沒什么事吧…
在這膽戰(zhàn)心驚的等待下,席九就只看見自家殿下好像那勾唇勾的越發(fā)妖孽了起來。
席九:“???”
自家殿下……這是怎么了?這笑容讓他總覺得不懷好意,該不會晚上要血洗一波內務府吧?席九默默給他們點蠟。
“無妨,回頭等太子那邊的人過來送茶葉時,你接過的時候順嘴說說我們這兒缺些什么,懂我的意思嗎?”
席九:“??”
不太懂……
但他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誒?!殿下,咱們這茶壺怎么給摔了?就只有這一個茶壺啊,這摔了可怎么辦?”席九這才注意到地上那堆碎片,那茶壺被摔的七零八落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p> “誒!殿下!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太子殿下過來干什么的?是不是在打些什么壞主意?”
眼看著自家殿下就要走人了,席九趕緊朝他背影喊到,這種事情,自家殿下難道不應該通通氣嗎?那不然到時候又出宮去了,他留下總得知道要怎么面對那太子殿下吧。
“沒什么,不該問的就別多問?!?p> 席九:“……”
怎么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
沒過多一會兒,東宮里就派人悄悄送東西來了,不只有答應了的茶葉和茶壺,林林總總的,送了整整一箱子。
司空泠回去之后,就讓人找了一半茶葉出來,又挑了一套茶壺,后面想想,總覺得那破屋子里一眼看去什么都缺,于是那里加一點,這里加一點,來了套餐具,又來了些布料,甚至連自己的一些發(fā)飾,都挑了些一同送了過去。
本來也就提個袋子的小事,一不小心就裝了個箱子。
…
席九看著放在院子里這一箱子東西,一陣搗鼓起來,一臉的驚奇。
“殿……殿下,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這不會是被打劫了吧??但是被打劫也沒有這樣主動送上門來的道理啊。這些東西看上去都像是新的一樣,哎等等……這里竟然還有幾個束髻冠,哎……還有一根發(fā)帶?好像有點舊……扔了吧,許是混進來的?!?p> 席九手上懸著一根黑色的發(fā)帶,款式很普通,簡簡單單的,純粹的黑色。
還沒等他仔細看看,就手上一空,楚暮把那發(fā)帶給拿了去。
“殿下?”席九一臉問號。
“快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能用的就用上,沒必要的就收好,給你一炷香時間。”
席九覺得好像自家殿下又朝自己發(fā)脾氣了,但他也沒做個什么啊,莫名委屈,但也只得老老實實收拾起東西來。
“殿下怎么搞的跟話本里那些小年輕一樣,喜怒無常的,但人家都是談情說愛,喜怒無常就算了,自家殿下這是搞個啥呢……”
席九著實郁悶。
…
…
“什么?裴川行回建云城了?什么時候的事?”
靜心休養(yǎng)了幾天,司空泠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覺得她又可以了。
“大概是前幾天,直到今日才在公共場合露了面,方才知曉。”飛灰回道。
司空泠想了想,裴川行這人,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很難拉攏,畢竟他志不在此,不愿參與皇家這些是是非非中。
既然如此,那便順其自然就好。
司空泠不抱太大的希望,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是,要防止裴川行的隕落,不過按原軌跡來看,那倒也沒那么快,而且但凡楚暮沒有動殺心,那便無事。
“行了,我知道了,不必打草驚蛇,暗中稍微觀察著點,有什么異樣再跟我說?!?p> “是。”
“對了,之前讓你查的東西怎么樣了?要我說,那老家伙肯定是貪贓枉法了不少吧,現在估計也沒意識到,自以為高枕無憂,等他意識到了,想著去銷毀證據了,呵呵,那也晚了?!?p> 司空泠的面前擺著一盤棋,雙方局面焦灼,她手執(zhí)黑子的一方好像乍看處于劣勢,但事實上,對面的幾個重要棋子已經在她的射程范圍之內了。
雙眸靜靜的盯著棋盤,像是在思考著,這下一步棋要怎么下。
“已經收集了一部分了,剩下的還在追查之中,好像已經有些警覺了,可能打草驚蛇了?!?p> “沒事,就算他現在著急忙慌去收拾他那些爛攤子,但我們也來得及在他收拾完之前把要的東西都梳理好,足夠搞垮他了,而且通過他這棵大樹,還能帶出一連串的根系來,一石多鳥之事,何樂而不為?!?p> 手上那顆黑紫輕輕的落在了棋盤上,將對面的一子給吃了,干脆利落,出其不意,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總之,抓緊時間吧,還有,去……算了,回頭我自己去就是了。”
隨便一抬手,在桌上一拂,那桌上的棋局突然就變得一團混亂,白子和黑子混雜在一起,黑白交錯。
“太子殿下……”
“嗯?怎么啦?”
“屬下斗膽一問,”飛灰已然半跪在了地上,“殿下可否是想……爭一爭這皇權?”
若說從前,那是囂張跋扈,不知生死,后來,變得謹小慎微,設法活命,再到現在,運籌帷幄,算計權謀。
太子殿下短短時間內好像一直在成長著,飛速的成長著。
“若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