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都沒想:“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過分!”云瑤氣的冷下臉來,側(cè)過頭不去看他:“我叔父身在侯爵之位,云家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即姓了云,就沒有和你同流合污的道理!”
又來了……
那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壓根就沒有接這話,果然不出片刻,云瑤自己這股心氣兒就落了下去,畢竟,道理不能當命用,她還是得活命。
這短短的一刻鐘,云瑤在慷慨就義和茍且偷生之中盤旋了幾個回合,最后還是決定,茍且偷生……
“那個……”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咳嗽了兩聲,仿佛剛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認真幫你。”
那人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云瑤,像是在揣摩她這話的真假,畢竟就算是傻子被坑的次數(shù)多了,也多少會……聰明一點兒的:“我的事兒你不必管,你只需要知道,現(xiàn)下云府已經(jīng)被圍了,不過因為云家身份的緣故,沒有沖進來搜府,他們只等著我出去,就動手了?!?p> “那不簡單。”云瑤一聽是這樣一回事,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既然等著你出去,你不出去不就可以了,耗在這府里,總能把他們耗走的?!?p> 越說她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沒有傷亡,大家各取所需:“時間長久了,他們自然就會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在云府,就像你說的,他們顧忌著云家的臉面,不會大肆進來搜府,就算是來,也不過是悄悄的或者隨意找個什么由頭罷了,云府這么大,想藏一個人還不容易么?等他們確認了你不在府里,自然就會把人撒出去,不死盯著云府,你就可以出去,另尋出路了。”
她這個干耗著的辦法,自然不是上策,但也算不得下策,只是云瑤說完,便有些奇怪,這么簡單的事情,怎么他自己想不到么?他既然能確定州府的人不敢沖進來,那應(yīng)該也就明白,只要自己步走出去,他們是沒有辦法的呀……
這人……云瑤蹙起眉頭,怎么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傻的……
不過又一想,他若是在云府中沒有個內(nèi)應(yīng),那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至少他要想把外面的人耗走,還是需要一些時日的,這些日子的吃食藏身,都不好辦,而且如果許知州暗中將事情同大哥哥講了,大哥哥這樣的自家人動起手來,那就是甕中捉鱉了。
現(xiàn)在他一顆斷腸散,斷出了一個內(nèi)應(yīng)接應(yīng)他,所以事情才算是好辦了。
自己又變成內(nèi)應(yīng)了,真好。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個心滿意足,一個假意奉承。
“既然這樣,那就多多勞煩姑娘了?!蹦侨说氖址隽朔鲂淇?,欠身向云瑤施禮,云瑤一個白眼翻出了天際,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不過,此刻被控制,也未必代表一直會被控制著,如果真如他所講,決不食言,那等自己有命活下來,她定要將他親手送進大牢,以解今日心頭之恨,于是假意奉承的笑就更真了些:“那個……小女子是云家三房的庶女,名叫云瑤,不知公子姓名?”
“你少來!”那人一見云瑤這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思,這小丫頭狡猾的很,稍不注意自己就可能栽在他手里,他才不那么蠢,把自己的姓名交出去:“怎么?想留后手對付我?我聽你剛剛和那位許知州的兒子聊的很好,像是要結(jié)姻親的意思,準備套我的姓名,抓我進大牢?。俊?p> 云瑤見自己剛一張嘴就被揭穿了,臉上的笑瞬間就落了下來,裝也不想裝了:“你這個人,很沒有意思!”
“我叫石安。”那人抱著肩膀,靠在距離不遠的一個樹干上,遠遠望過去,臉上似乎還帶著笑,卻沒有剛剛那樣招人厭煩了:“臨安人氏?!?p> 云瑤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還能把姓名告訴自己,可再一想,八成也是心口胡謅的,不過她可沒有對方那么“沒有意思”,就算是猜到了,她也不想戳穿。
主要還是解藥在對方手里的緣故。
云瑤正想著下一句話下什么套的時候,隱隱的像是聽見遠處有人喊了一句姑娘,她立刻緊張的側(cè)著耳朵細聽,果然,華菱的聲音越發(fā)的近了,她趕緊給石安使了個眼色,讓他把自己藏起來,見他要走,又忽的想起什么,出言攔住了他:“你等等,我怎么找你?”
“我會找你的?!蹦侨肆粝乱痪湓挘址隽艘幌聵涓?,整個人一躍而起,便落在了頭頂?shù)臉渲ι希片幪痤^望過去:“那你還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那人沒說話,只是豎起食指,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云瑤舉起手投降:“好的,我知道了,我會閉嘴的?!?p> 那人手勢一變,給云瑤豎起了大拇指,然后轉(zhuǎn)身,隱沒在了樹冠里,林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云瑤長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這兩日是中了什么邪,這個點兒背?。?p> 她一愣神之間,華菱的聲音就到了跟前兒,但明顯她沒有發(fā)現(xiàn)云瑤在林子里,一邊叫喊一邊往前走,徑直的路過了云瑤。
這傻丫頭……云瑤哀嘆了一聲,趕緊從林子里走出來,喚了一聲華菱。
華菱一回頭,見云瑤從那里面鉆出來的,眼睛嚇的老大,連忙將她從那稀泥地里拉了出來,一臉嫌棄的看著那雙攢珠芙蓉面的緞鞋:“我的姑娘啊,你這是……做什么去了?”
云瑤隨口胡編:“想是今后我該多聽你的才對,你們剛走,我想著多逛逛,誰知道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幸虧你來了!”
華菱順著云瑤的眼神望過去,臉上有些費解:“呃……姑娘,這里和你當時跟許公子分開的地方不足二十步……”
“嗯……”云瑤瞧了瞧周圍,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當時有點兒頭疼……”
“對?!痹片廃c點頭,給自己充分的肯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