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蒂娜全程一無所知。
她膽戰(zhàn)心驚的埋在熊皮里,不清楚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
她知道馮曉宇有一把很厲害的青龍槍,但從來沒看到過出手,到底能不能對付大型野獸,她心里沒底。
同時埋在熊皮里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馮曉宇是真的去驅趕野獸,還是自己先跑了。
無助與恐懼充滿她的身心。
當熊皮被揭開時,露絲蒂娜嚇得“哇哇”大叫,等看清楚是馮曉宇回來了,又一頭撲在褥子上,哭了起來。
“我們該走了?!?p> “你沒看見我正在哭嗎?”
馮曉宇一點都不憐香惜玉,露絲蒂娜感到又氣憤又委屈:“大晚上的要去哪里???”
馮曉宇說道:“我們得離開這里,越快越好?!?p> “為什么呀?”
“尸體的血腥氣會招來更多的野獸??炱饋硎帐皷|西吧。”
借著滿天繁星的微弱光亮,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
馮曉宇估計差不多了。
他找了一個相對空曠的高坡,重新拴好馬匹,鋪好被褥睡覺。
這次露絲蒂娜連被褥都懶得用了,直接鉆進了馮曉宇的被窩。
兩人背對背睡到清晨。
馮曉宇起來了。
而露絲蒂娜依然在呼呼大睡。
白天晚上的折騰,讓她身心疲憊。
好不容易有了依靠,睡的格外沉穩(wěn)。
連馮曉宇起來的動靜都沒有覺察到。
等她感覺到背后熱烘烘的身體消失,驚慌的睜開眼睛,發(fā)現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上了。
馮曉宇正在不遠處給馬喂草料呢。
露絲蒂娜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才又感到雙腿火辣辣的疼。
因騎馬而磨起的血泡已經好幾天了。
為了不讓馮曉宇笑話,她一直在咬牙堅持。
看樣子昨天晚上血泡磨破了。
見馮曉宇沒有起身要走的樣子,她又躺下來想再多睡一會兒。
馮曉宇喂完馬料,走過來說道:“露絲蒂娜,該起來了,吃點東西動身了?!?p> 露絲蒂娜裝睡,不想睜開眼睛。
“別裝了,眼皮都還在動呢?!?p> 露絲蒂娜被揭開老底,心中不爽,沒好氣的說道:“我就不能多休息會兒嗎?”
“你已經多睡了一上午了,如果這樣磨蹭下去,什么時候才到地頭呢?”
“你看你,我不就只耽誤了一上午,至于這么兇巴巴的嗎?”
“喔,只允許你吼我,就不允許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說話?!”
“反正我累了,今天不想走了?!?p> 從小到大、兩世為人,別人在露絲蒂娜面前從來都是和顏悅色、言聽計從,有的甚至低三下四。
唯獨馮曉宇不同。
所以露絲蒂娜拿出了大小姐的脾氣,開始耍賴。
“咱們說好了的,反正我吃完東西就動身,走不走隨你?!?p> 馮曉宇拿出干糧和水囊,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說著。
“嗨,咱們說好的,是遇到危險的時候,現在哪有危險???!”
說歸說,露絲蒂娜到底不敢真的讓馮曉宇走了,于是忍痛爬了起來。
馮曉宇把熊皮收起放好,重新坐在露絲蒂娜身旁一起吃東西。
露絲蒂娜依然意猶未盡,低聲抱怨道:“什么人吧,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馮曉宇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露絲蒂娜沒好氣的白了馮曉宇一眼。
馮曉宇說道:“大姐,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為天下人都是你的下屬、仆人嗎?做完事不弄清楚,首先怪罪別人。”
“我啥時候高高在上了?再說了,我道了歉的?!?p> “那也叫道歉啊?!剛說完對不起,馬上又開始抱怨?!?p> “還不是因為你,你要是不頂著我,我會怪你嗎?!”
“我都說了,那是正?,F象。”
“我怎么知道是正?,F象,萬一是你故意的呢?”
“唉,就算你現在年齡小不懂事,上一輩子你就沒有過男人嗎?”
“我要是有過男人,還用來問你?!”
“就這臭脾氣,哪有男人會喜歡你?!”
馮曉宇低聲嘟囔了一句。沒想到被露絲蒂娜給聽見了。
“嗨,是我看不上他們好不好?!”
這種話死無對證,馮曉宇沒繼續(xù)接嘴。
兩人默默吃完東西,又默默啟程。
馮曉宇在前,露絲蒂娜在后。
走了小半天,在太陽落山前來到一條河邊。
河面寬闊,結著厚厚的冰層,視野非常良好。
馮曉宇看到露絲蒂娜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決定提前扎營。
他找了一個雜草比較少的空曠之地。
南邊是河面,北邊是河堤,兩邊高茂枯黃的雜草離的比較遠。
就算里面藏著野獸,他至少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露絲蒂娜見馮曉宇停下來,用青龍槍把攜帶的木棒釘入地下,知道這是要休息了,于是艱難的從馬上下來。
她實在堅持不住了,剛下馬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幸好馮曉宇在忙活,并沒有往她這個方向看。
露絲蒂娜爬起來,慢慢把馬牽給馮曉宇。
這些工作她不會做,每天都是馮曉宇的。
馮曉宇把馬栓好,把吃東西用的熊皮鋪開,讓露絲蒂娜坐在上面,把干糧和水囊拿出來遞給露絲蒂娜,然后去喂馬。
吃完東西,該早點休息了。
昨夜露絲蒂娜就沒鋪自己的被褥,今天更沒有絲毫動作。
就算兩個人拌嘴、吵架,但該做什么還是繼續(xù)做什么。
路途還很遠,兩人還要相伴很長的時間,總不可能真的翻臉誰都不愿理誰吧。
只是露絲蒂娜長期養(yǎng)成了習慣,而馮曉宇是希望能磨掉露絲蒂娜的大小姐脾氣。
馮曉宇鋪好睡覺用的熊皮后,露絲蒂娜率先躺在了里面。
她的身體就像散架了一樣,腿上磨破的血泡火辣辣的疼痛。
但她不能吭聲,咬牙都得堅持下來。
就只盼著馮曉宇也能跟她一樣,多休息兩天再走。
可是馮曉宇生龍活虎、精力旺盛,哪像要停下來休息的樣子。
馮曉宇與露絲蒂娜背靠背躺下來,不一會就睡著了。
露絲蒂娜卻疼的睡不著。
她聽著馮曉宇發(fā)出的均勻鼾聲,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決堤一樣奪眶而出。
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生怕哭出聲來讓馮曉宇聽到。
可是身體的抖動還是讓馮曉宇感覺到了。
馮曉宇翻身坐起。
露絲蒂娜驚恐中帶著哭聲,問道:“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了,為什么要哭?”
馮曉宇有些不解。
“疼?!?p> 露絲蒂娜的哭聲中帶著委屈。
“哪里疼?”
“腿。血泡破了?!?p> “你不是會騎馬嗎?怎么還要磨出血泡?”
“我以前會騎。在這邊從來沒騎過。”
“你怎么不早說?”
“早說有什么用?咱們能不能休息兩天再走?”
“不能?!?p> “嗨,你有沒有點同情心???!”
露絲蒂娜一直帶著哭聲說話,說道這里,開始放聲“嗚嗚”大哭。
馮曉宇解釋道:“露絲蒂娜,不是我不近人情。咱們的干糧剩的不多了,這里根本沒有人煙,如果補充不到,咱們就得餓肚子。”
“你不懂少吃一點啊,每頓都吃那么多?!?p> “我已經少吃很多了,要是每頓都吃飽的話,恐怕早就吃完了?!?p> 露絲蒂娜不明白馮曉宇的力氣是從哪里來的。
馮曉宇也不會沒事去解釋這些。
“那我走不了了,你說怎么辦嘛,總不會真的扔下我不管吧?”
露絲蒂娜有點擔心的問道。
“不會?!?p> 馮曉宇站起來,披上貂裘斗篷,把栓馬的木樁拔起來,釘遠一點。然后走向遠處的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