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玄為了面子選擇發(fā)了一通無名火。
權旭為了面子選擇打落牙往肚里吞。
兩個好面子的人這一刻竟然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欣賞的神采。
啊呸!
死鬼!
黑鬼!
男人家之間沒有什么矛盾是一頓酒化解不了的,除非你睡了他老婆。
極有眼力見的云叔立刻張羅著要留權旭吃個便飯,并且讓伍娃子趕緊去縣里打兩壺酒來,錢先欠著,沒聽見野姑娘說嗎?
一千貫的大錢一會兒就會拉來!
權旭假意推辭了幾句,佯裝坳不過云叔的盛情相邀,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
他現(xiàn)在對敬玄充滿了興趣,有如此武藝的少年,為何不去投身軍武,卻甘愿在這鄉(xiāng)野間當一名尋常農(nóng)夫?
“黑炭頭可不是農(nóng)夫,旭哥哥你不知道,黑炭頭的父親可是絳國公,他只是在這暫時住一陣子,將來一定會建功立業(yè)的!”
敬玄還什么都沒說,宇文修多羅就已經(jīng)把他的老底給兜了個精光。
權旭一聽,居然是敬君弘的后人?心里頓時鄭重了起來,雖然他對敬君弘不自量力非要開門迎戰(zhàn)的行為感到有些…
迂腐,對就是迂腐。
不過人家好歹為陛下爭取了時間,怎么說也算是于國有功的大功臣,他的后人應該值得自己尊敬。
“原來是絳國公的后人,失敬失敬。”
權旭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雖然敬君弘生前大多數(shù)時候都屬于息王陣營的,但跟他老爹權弘壽私交不錯,只是敬君弘走的早,兩家的關系這兩年基本已經(jīng)斷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敬君弘當年就是被他老爹給策反暗地里投入當今陛下這一邊的。
看樣子這黑炭頭并不知道這件事,否則自己自報家門,這家伙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回頭得回去問問老爹這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玄小哥如今可以官職爵位在身?”
在權旭看來,身為國公的后人,怎么著也該有一官半職傍身,不說實職,散官或者爵位總該占一樣吧,他們這些長安二代哪個不是這樣?
同樣還是由宇文修多羅這丫頭片子代替敬玄回答了:
“黑炭頭現(xiàn)在沒有官職,這回來長安就是襲爵的,只不過是襲他兄長生前的縣伯,我聽我爹說這樣好像不合規(guī)矩,能得個縣男就不錯了…”
縣男?
能頂什么用?
權旭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個情況告訴老爹,讓他想想辦法,畢竟人家當年是你策反過來的,總不能家里頂梁柱戰(zhàn)死了就不管小的了吧?
敬玄狐疑的看著滔滔不絕揭自己老底的宇文修多羅,這丫頭片子怎么知道得這么多?
而且這權旭看樣子家世也不差,既然他倆看起來很熟絡的樣子,那野人老頭的身份只怕也不低啊…
還有那個秦禮,究竟又是何許人也?
“野妹妹,你老實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敬玄打算問出個所以然來,老是云里霧里的感覺真不太舒服。
宇文修多羅一愣,小嘴張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
“你猜啊…”
敬玄氣節(jié),這臭丫頭還打起了啞迷:
“不說是吧,不說就把鏡子還我!”
“不給!哪有送出去再要回來的道理!”
宇文修多羅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小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往屋子里鉆,生怕敬玄把鏡子又拿回去,她現(xiàn)在知道敬玄的厲害了,認為就憑自己那兩下子,肯定也不是敬玄的對手。
權旭一直在觀察兩人之間的那點小摩擦,瞧見這副場景,心中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看樣子宇文叔之前也來過此地,而且并沒有將身份如實相告,既然這樣,那自己就沒有理由說破了。
“羅兒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待他她才是…”
一副老懷大慰的口氣聽得敬玄直翻白眼:
“好不好跟本少爺有啥關系?倒是你,再用這種表情看本少爺,小心挨揍!”
權旭呵呵一笑,不甘示弱道:
“今日吃了沒兵器的虧,下次你我在比過,再說了,即便我輸了,那也只是我學藝不精,這世上多的是高手,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你,信不信我去長安給你叫幾個來?”
敬玄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膨脹了,憑借高科技打敗對方有什么好得意的,萬一這家伙真的叫幾個高手來,哪怕站在遠處朝自己射箭投矛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恩,做人要低調(diào)。
“瞧你說的,本少爺就是開開玩笑,何必那么當真,來,本少爺敬你一壺!”
酒還沒打回來,敬玄端起茶壺就仰頭而盡,這讓說了半天話早已經(jīng)口干舌燥的權旭愣愣出神。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