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元神出竅,此乃搏命之勢。
剎那。
一道粗若石碾,高逾四丈的赤鱗巨蛇,渾身濃云騰騰,霧繚火現(xiàn)。獠牙巨吻之中,腥紅如劍的赤色長信,猛烈戳刺徐昊。
“火鴉鏖陣”挾帶的三昧真火,撞在這條赤鱗大蛇的身上,卻僅僅只是炙燒了鱗片,并未損傷多少蛇軀。
只因侯景的“副身人”,乃是北方真武蕩魔大帝的麾下蛇將“太玄火精、赤靈尊神”。
雖說侯景并沒有三昧真火的能力,但這元神本體,卻能抗一抗三昧真火的突襲。
只是不可久戰(zhàn),否則侯景要吃大虧。
所以侯景毫不猶豫,當(dāng)即現(xiàn)出元神,擺出搏命的態(tài)勢。
當(dāng)年真武大帝麾下龜蛇二將,一攻一守,舉世聞名。
侯景的元神蛇身,長信戳刺,同樣是徐昊難以抵擋的。
所以,要么是兩敗俱傷,要么徐昊收手退讓,不再與之纏斗。
但是徐昊不僅不退,反而是抬手一舉。
“打神!”
他指間閃爍,瞬間一節(jié)銹蝕的鞭柄入手。
嗚~~
呼嘯聲中,徐昊揚起“打神鞭”,狠狠一鞭抽在赤鱗大蛇的長信上。
蓬~~
劇烈響動,宛若金鐵交鳴。
侯景當(dāng)場被抽得頭昏腦脹,元神之身急劇顫栗。吐出的蛇信幾乎麻木,僵在原地,不斷地亂抖,想縮也縮不回來。
徐昊見好就收,也并沒有想下死手。
畢竟打死了侯景,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
嗤~~
徐昊再掐一個法訣,新學(xué)的“浮空術(shù)”現(xiàn)有現(xiàn)賣,當(dāng)即足踏虛無,仿佛踩著云彩一樣,飄離戰(zhàn)局。
此刻,遠(yuǎn)端觀戰(zhàn)的袁芷菁震驚無語,只覺得口干舌燥,心中怦怦跳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雖然驕傲,但也知道侯景的實力。但萬萬想不到,侯景搏命的使出元神蛇身,竟也不堪徐昊一擊。
“還想打嗎?”
徐昊負(fù)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瞧著茫然的侯景。
侯景驚醒過來,羞憤難言,但偏偏連遭兩記重?fù)?,又是三昧真火,又是不知何物的法寶?p> 再繼續(xù)打下去,恐怕自取其辱,甚至有殞命的危險。
“你?!”侯景顫抖手指,指著徐昊,但卻說不出一句狠話。
“不打?那我走了,無須相送......”
徐昊笑了笑,拱拱手,掐法訣,運起浮空術(shù),飄飄蕩蕩地遠(yuǎn)離佛臺,片刻后消失于夜色外。
場中只留下袁芷菁和侯景,兩兩相望,既尷尬又悲憤......
......
......
一夜無話。
徐昊美美地睡了個好覺,清早起身,吹著口哨,又再操勞著自己的早餐。
家里的食材也不多了,琢磨著是不是應(yīng)該再去一趟城里。
按約定,今日吳倫會來找他,商談追查牛魔王的事。
徐昊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吃完了早餐后,又再坐到槐樹下,開始斟茶自飲。
篤篤篤......
院門又被敲響。
徐昊對此現(xiàn)象已經(jīng)麻木了,完全不再理會,仍是悠閑地靠著椅子喝茶。
片刻后,果然院門又再無風(fēng)自開。
神秀一身潔白僧袍,站在門口,合掌施禮:
“徐施主,貧僧冒昧打擾了?!?p> 徐昊笑了笑,指著椅子道:
“神秀師兄無須多禮,坐吧?!?p> 神秀帶著笑意,舉步而入,卻并未坐下。似乎是躊躇了一下,再才合掌說道:
“貧僧有一事相求,不知徐施主是否愿意?”
徐昊擺擺手:
“我這個家,無門無戶,來的人都是有事。你也不須客氣,直說便是。我若能幫的,盡量幫忙。”
神秀早已熟悉徐昊的性格,當(dāng)即說道:
“那便有勞徐施主,與貧僧走一趟,去城外的伊水邊。”
“伊水?”徐昊微感詫異,不禁問道:“你又要上佛臺?”
神秀卻是搖搖頭:
“貧僧不去佛臺,就在伊水河邊即可,找個僻靜地走一走?!?p> 徐昊頓時好奇,笑問道:
“要我去干什么?與你一同游覽河邊風(fēng)景?”
神秀正色道:
“貧僧想請徐施主為我護法,因為貧僧此去,是要進行一次‘扮演’。”
徐昊的好奇心更盛,他雖然接觸過琵琶精的“扮演”,也接觸過牛魔王的“扮演”,但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
況且神秀到底是如何“扮演”,徐昊也是猜不出來。
都在扮演,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扮演什么......徐昊暗中吐槽,同時也有些憂心。
因為不知自己是誰,那么再想繼續(xù)晉升,就是一個難點。
畢竟將來要想引發(fā)仙劫,仍然需要扮演......
“行,我可以同你走一趟......”徐昊點頭答應(yīng)。
神秀頓時露出欣慰神色,正要多謝,卻不料徐昊繼續(xù)說道:
“我也有個事,想要你同意。你若同意,我便和你去。”
神秀一怔,合掌道:“徐施主有何事?”
徐昊目光上抬,緊緊盯著神秀頭頂上,那個一直存在的,碧綠色的問號。
“我想彈一下神秀師兄的額頭,不知可否?”
場面上頓時顯得很安靜。
秋風(fēng)徐徐,葉落簌簌,極其寂靜。
神秀淡淡看著徐昊,目光中仿佛流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含意。
徐昊略微有些心虛,強自鎮(zhèn)定的喝著茶,等待答復(fù)。
“好?!?p> 神秀平靜地點頭。
徐昊反而是有些愕然,沒想過神秀不僅不惱羞成怒,而是干脆爽快的答應(yīng)了。
“我......我或許要用一點點法力彈你......或許有一點點痛......”徐昊心虛的解釋。
神秀露出笑意,平靜說道:
“貧僧前來有求于你,只要不是取貧僧的頭顱,那又有什么不可答應(yīng)的?!?p> “好!神秀師兄果然令我佩服!”
徐昊趕緊一句說完,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祭起法力,屈指彈向神秀的額頭,連同觸碰頭頂上的碧綠問號。
噗~~
輕微聲響之后。
徐昊滿心忐忑,滿心期待地,趕緊注目凝望。
果然!
神秀頭頂上,那個碧綠問號已經(jīng)消失。
“成了!!”
徐昊恨不得仰天長笑。
日思夜想的目標(biāo),終于是得償所愿!
依然是像點醒張慎頡那樣,過程毫無危險,也無什么大變動。
此時此刻,在徐昊丹田內(nèi),也是隨之多了一個“小人兒”。
徐昊趕緊內(nèi)視觀察。
但他立刻滿面詫異,驚愕不已。
因為丹田內(nèi)的“小人兒”,很明顯并不是什么元神。
而是一個沉甸甸、黑乎乎、臟兮兮,約莫拳頭般大,毫無任何特殊之處的——
“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