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
夜幕驅(qū)趕著白日的溫暖。
十月的夜已是有些冷了。
“都十一點半了……”
其實應該說23點半的,不過大家都習慣了。
今天在公司進行青蛙蛤蟆卡牌的刻錄手續(xù),很繁忙,卻是必須的。
等卡影無限驚懼上映后,卡牌將進行同期發(fā)行,接著熱度來一波銷量。
因此孟墨這些天有些忙碌,事關金錢不得不慎重。
有些冷,他搓了搓手,站在44路公交站牌等待著公交車。
公司位置是44路的全行程的中段。
游蕩在深夜的身影不止他一個,還有很多。
幽冷的黑暗將人影無限拉長。
黑暗中,起始站一輛公交準備啟動。
不知是燈壞了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除了駕駛位旁的燈亮著,其他位置的燈都沒開。
穿著黃色公交制服的司機師傅走上了車,有些疑惑的嘀咕著:“老王呢?不是說等我來了他再下班?車門就這樣開著?”
搖了搖頭,張師傅嘿嘿的笑了笑:“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早點走也沒啥。”
“滴?!?p> “司機上班!”
像往常一樣打卡上班。
夜里的風吹動了車外不遠處的黃色旗子,呼呼的低吟著。
張師傅像往常一樣熟練地操作起來,瞅了一眼表,發(fā)車時間到了。
抬頭看了一眼車前面的后視鏡,兩三個乘客坐在暗處正用終端和屏幕卡連接玩著屏幕卡。
透過屏幕卡反射的光可以發(fā)現(xiàn)三人的穿著相同。
兩男一女都是登山裝,女的還帶著鴨舌帽,還有很多深資驢友的裝備。
“天冷了,晚上的乘客也越來越少了?!崩蠌埜锌宦暋?p> “嗡嗡……”公交車發(fā)動機響了響,啟動了。
張師傅熟練地操縱著公交出了起始站。
……
發(fā)車點的休息室中,穿著工作服的人將一個水杯遞給了一個穿著司機服裝的中年人。
“老王,給你要的開水,都裝滿了?!?p> “謝謝了?!?p> 老王笑呵呵地道了一聲謝,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依然停在那里的44路公交,心下有些奇怪。
老王喝了口水暖著身子,跟熟悉的值班兒人員問道:“老張咋還不來接班?照理說擱平常他這個點兒都到了。”
工作人員接話:“是啊,老張一般還挺守時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我呼叫終端問問吧?”
他說著就去點了終端上的老張:“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p> “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p> “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工作人員皺著眉頭看了看,心中思討著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兒吧。
“可能是在忙?”老王猜測。
“那咱再等會兒吧?!?p> ……
老張有些無聊的打開車上的身影廣播頻道。
恰巧此時一條推送的本地新聞播放出來。
“昨晚,洛城天君山周圍發(fā)生山體滑坡,有兩男一女共計三名游客被壓在滑坡路段,據(jù)悉三人為深資旅游,經(jīng)救援后送往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后搶救無效死亡?!?p> “在此提醒廣大市民朋友注意旅行安全,不要嘗試去走還沒有修好的路段,牢記出行安全。”
兩男一女……
張師傅聽到這兒心里莫名一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后視鏡,卻發(fā)現(xiàn)后視鏡中的幾人沒有任何動靜,依然面無表情看著屏幕。
心里呼出了一口氣。
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雖然自己不是什么制卡師御卡師,但自己也沒聽說過鬼什么的,夢魘系卡牌也體驗過,還行吧。
“師傅。”
幽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老張耳旁,嚇了他一跳。
剛才還坐在原位的鴨舌帽女人不知如何時出現(xiàn)在了老張身旁,她身上露出的那股冷氣讓老張為之一寒。
“市人民第三醫(yī)院還有多遠?”
聲音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問的話也是平常的客人問過的,但還是讓老張心里一緊。
他淹了口唾沫,張了張嘴,壓下心頭的恐慌,嘗試著用和平常人說話的方式去說話,但聲音卻不自然的帶了一絲顫音:“啊……對……”
“怎……怎么?你去市人民第三醫(yī)院?”
“嗯,我們?nèi)齻€一塊兒去?!?p> 女孩的氣息依然平穩(wěn),語氣清幽。
老張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市第三醫(yī)院還不錯,專業(yè)的醫(yī)師還有一些治愈系的御卡師,水平都挺高的?!?p> 鴨舌帽女孩看著司機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我們?nèi)齻€都去過?!?p> “講道理,水平一般?!?p> 她認真的解釋,有聲音聽起來低沉的,還莫名有些誠懇:“真的?!?p> 老張都快被嚇尿了,你這么說我還怎么接話,再接話是不是就該沒了?
姑奶奶聊點別的吧!
我還能嘮……天南海北的都能嘮!
老張打了個哈哈:“咱是個糙人,沒啥大病,小病不斷,也不值顧去醫(yī)院?!?p> 鴨舌帽女孩輕輕的抬頭:“我們在那兒下車?!?p> 車已經(jīng)開了很多站,一路上都沒有人上來,也沒有人在等車。
這個點確實有些晚了,這么晚還在外面玩兒的大部分都是自己有車的。
心臟已經(jīng)快要停止跳動,老張捂了捂胸口,臉色發(fā)白,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滲出來,跌落在方向盤上。
他也不敢接話,只能看著前方的路,將剛剛捂心口的手放下來放在方向盤上。
遠處的站牌下好像有一個人影。
老張有些糾結,再上來一個乘客,無論是誰都會讓他感到安心。
他琢磨一下,咬咬牙,無視了站在站牌處招手的那道年輕身影。
44路公交車轟的一下沖了過去。
孟墨摸了摸鼻子,稍微有些尷尬,他明明站在站牌的位置,還招了招手,司機都不想理他。
這么渴望下班了嗎?
害,人心不古啊。
老張蒙了。
公交突然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就在站牌前面五十米,孟墨看到公交車停了下來,便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難道是剛剛沒看見我所以沒停?”
輕吐一口氣。
“總歸是不用打的了……”
上車前黑書突然涌動了一絲怪異的能量,孟墨感知到一股雀躍的情緒。
還有直接想起在腦海中的念。
這是第一次直接感知到老蛤蟆的念頭。
“相同的氣息?”
孟墨面色古怪,老蛤蟆說這車中有和刻錄他的那只黑筆一樣的氣息,給它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水寶寶的意念就簡單了。
想吃……
目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這輛車,沒錯啊,明明就是44路,連上面貼的“透心涼,心飛揚”廣告都一樣。
“這車失控了?”
老張踩了一腳油門,車一動不動的,“沒用!”
鴨舌帽的女孩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像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空氣中的冷意更甚。
嗅覺靈敏點還能聞到一股股淡淡的惡臭味。
面色灰敗的看著年輕人走了上來,老張使了個眼色,眼神里都是戲,只是年輕人卻恍若未聞,還貌似關心的問他……
“師傅,您眼睛不舒服嗎?”
“眼睛不舒服,還是不要開公交車了,多危險,不能拿大家的命冒險啊。”
“馬達一響,爹媽白養(yǎng),開好了回家吃飯,開不好朋友們?nèi)ツ慵页燥垼呤衷诿耖g,失手在陰間?!?p> “師傅,你真該好好休息休息?!?p> 看著孟墨一臉認真的樣子。
老張確定了!
這年輕人是個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