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少雄居然成為了禁軍統(tǒng)領?”夏康不可置信的聽著一名武士的回復,周圍一名年輕文士倒是立即站起來,舉手說道,“公子,這是好事啊,咱們和陸統(tǒng)領里應外合,將奸賊子女作為人質,以禁軍,成州守軍,各世家私兵,涼州守軍為干,兩州同時舉事,兵指長安,天下舉事,大事可成。”
夏康倒不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地圖,一旁坐在他旁邊一個中年文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年輕文士訕訕的坐回位置上,猶猶豫豫的說了一句,“我,我說的不對嗎?”周圍的人都不理他,年輕文士尷尬的坐在位置上,拿袖子擦了擦汗水。
“公子?!蹦莻€中年文士看到夏康始終不肯開口說話,先環(huán)顧四周,便側身說道,“無論怎么說,少雄公子現(xiàn)在手握重兵,若是能站在我們這邊,至少成事很有希望?!痹捯魟偮?,眾人紛紛附和,眾說紛紜。
夏康揮了揮手,眾人便安靜了下來,他朝中年文士點了點頭,“司馬世伯的話語言之有理,文毅的話也不無道理?!蹦贻p文士聽到夏康叫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挺了挺自己胸膛,然而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視自己,又不由得縮了回去?!吧傩?,我反而很擔心他會阻止我們。所以,暫且瞞住他好了。”
司馬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老夫有幸和臨川都尉見過一面,天下至善至忠至孝之人,莫不出外。想必,陸公子也是一位忠孝之人。但是陸公子乃是臨川都尉之子,公子之弟,小姐之未婚夫,命運早已注定,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命運相關?!敝車娜艘布娂婞c頭稱是。
夏康苦笑了一聲,揮了揮手,司馬驊也不再多說,整間屋子里,只有傳來的蠟燭的霹靂吧啦燃燒的聲音,大家低頭喝茶的聲音。
“長公主,大皇子,秦國公主,華陽公主,三皇子,前面就是陳倉的行宮。今晚如果要在這里歇息的話,再往前走,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到祁和行宮。只怕是要走到三天才能到成州行宮?!笨粗焐珴u晚,陸少雄急忙策馬趕到眾位貴人的馬車上,詢問接下來的安排。
眾位皇子公主紛紛轉頭看著長公主,長公主看了看天色,天色確實有些遲了,她朝著陸少雄點點頭,“煩請陸統(tǒng)領帶路去行宮,想必這么遲了,早早休息好也是好的。”
“諾,”說著陸少雄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出去安排警衛(wèi)。大皇子笑著對大長公主說道,“皇姑姑,當初父皇力排眾議選這個陸少雄,我還深覺得奇怪,不過后來聽說這位可是國師的閉門弟子,倒也不奇怪了。朝堂正是用人之際,這次成州之行有考察之意啊。”
二皇子笑著看著大皇子,“皇兄,看來你很喜歡這位陸統(tǒng)領啊?!贝蠡首涌戳艘谎圩约旱牡艿埽挂膊辉谝獾恼f道,“這位陸統(tǒng)領我看不像是江湖中人那么隨性瀟灑,倒像是一位隱士,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若不是那層盔甲,倒也更愿意瀟灑自如,若得空閑,時空合適,定要與他邀酒賞月??上?,他入朝來,就踏入這漩渦?!彼沧詈笞猿笆降恼f了一半,看了周圍的皇子公主,有些煩躁的揮了揮衣袖。
長公主有些責備的看著他,“阿穆,你是長兄,理應成熟穩(wěn)重些才是?!贝蠡首雍投首狱c頭稱是,而長公主的思緒卻一直盯著前方忙碌的陸少雄。華陽公主則疑惑的看著大長公主,“姑母之前認識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很快,一行人開進行宮內,幸好陸少雄之前派人去行宮通知留守的宮女太監(jiān)收拾打掃,不然的話,又要耽誤一兩個時辰。他觀察了一下行宮周圍的地形,還好,這座行宮離陳倉城外三十里外的一處高處,易守難攻。守住入口就行。
不知道為什么,陸少雄心中覺得煩悶,也不去休息,就是繞著行宮里面的路線走來走去?!澳阍趺催€不睡?”正當他在庭院里隨意的踱步,突然聽到一陣聲音,陸少雄轉身看見大長公主站在宮殿門口看著他,急忙下跪拜到,“在下驚擾了大長公主歇息,請恕臣死罪?!?p> 長公主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天色已晚,陸統(tǒng)領還不歇息。是這月色太擾人了嗎?”陸少雄低頭回到,“不是,是臣還想再看看護衛(wèi)?!遍L公主往前走了走,但是卻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天色晚了,去好好休息吧,到了成州,”提到成州,長公主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再說。”說完,進了自己房間歇息了。
好在接下來幾天的路程都是順順利利的,陸少雄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也得以放松下來,看著不遠處的行宮,“殿下,成州城到了。”聽到陸少雄的話語,朱菁菁悵然的從車簾的縫隙處向外看去,卻又很快的收回了眼光,“直接去行宮吧,不必去打擾太守?!标懮傩埸c點頭,便指揮隊伍繞過成州城池,前往行宮。
“少爺,剛剛得到消息,少雄兄他們沒有從成州城入,而是直接繞道去了行宮?!毕目嫡谒抉R府中看書,突然一名武士悄悄前來稟報。夏康放下手中的書籍,微微皺眉,不一會兒釋開,“無礙,來日方長嘛。你派人遠遠盯著行宮的動向,再做打算?!?p> “諾”武士領命之后,便退了下去。
陸少雄剛剛指揮下屬安排好防務工作,便準備回道自己的住處歇息,大皇子和二皇子攔住了他的去路,“陸統(tǒng)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請吩咐?!标懮傩垭m然有點不知道他們會讓他去做什么,但還是領命。大皇子笑了笑,“也不是特別為難的事,皇姑姑曾說在成州城有一位故人之墓,這次前來避暑,特意想過兩日去祭拜,祭拜之物還需你今日之內備好,”陸少雄聞言,便領命下去了。
二皇子看著陸少雄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卻蓋住自己的心思,轉頭和大哥說笑起來。
“姑姑,你歇息了嗎?”三公主牽著一旁手拿著花車的幼公主,她輕輕的敲著房門,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是腳步聲。
“三公主殿下,幼公主殿下,長公主吩咐奴婢請兩位公主殿下進來?!甭勓?,三公主還未來得及還禮,幼公主便蹦蹦跳跳的拉著三公主跑進了房間,只看見長公主跪坐在蒲墊上,雙手相合,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三公主靜靜地看著正在虔誠禮佛的長公主,她隱隱約約聽母妃講過皇姑姑的事情,但是知道歸知道,也不由得贊嘆她的勇氣,畢竟建國以來,以死相拒皇上下旨婚配的公主還是很少的,三公主想到這里不由得神色黯然,長姐樂成公主已經被父皇賜婚給太尉元為的嫡長子,二姐也已經及笄。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不過若是能,她轉頭望向院外,勾了勾嘴角。
正在出神的三公主絲毫沒想到,長公主早已念完佛,幼公主早已掙脫發(fā)呆的三公主,蹦向姑姑懷里,兩人都好笑的看著三公主。發(fā)覺氣氛不對的三公主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的向著長公主撒著嬌道,“姑姑,莫要取笑人家了。”
長公主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秦州是你父皇和我自幼生活的地方,這里也是前朝舊都,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過幾日我要去祭拜幾位故人,但是姑姑勸你,你貴為公主,還是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們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三公主一時語塞,“姑姑,你,知道了?”長公主招招手,三公主便像小時候那樣伏在她膝蓋上,“傻孩子,姑姑年少之時就和你一樣,我如何不能知道呢?”一旁完全插不上話的幼公主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姐姐伏在姑姑懷里痛哭。長公主除了安慰自己侄女外,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