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吞天魔功
祭壇上魔氣滾動,每一塊石頭上都有符文在閃爍。
莫名的氣機(jī)向四周蕩漾,同時伴隨著令人心悸的滔天威壓,方圓幾十丈都被籠罩。
躲在廢墟縫隙中的寧初寒蟬若禁,拼命催動魔經(jīng)抵抗那股威壓。
他更是敏銳的發(fā)現(xiàn)。
自從祭壇上的意志降臨,四大禁區(qū)突然安靜了下來。
“偉大的魔帝,恭迎您的意志降臨!”
黑袍人高聲呼喝,祭壇上的魔氣立馬扭曲著匯聚在一起,緊接著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吞……”
人影內(nèi)傳出低吟,四周的魔氣立馬向他瘋狂匯聚。
祭壇前的黑袍人虔誠跪在地上,手中托起一塊殘缺的手骨,聲音顫抖道:“請魔帝意志……蘇醒!”
嗡……
殘缺手骨被他拋入祭壇中。
好似鐵屑遇到了磁石一般,那人形魔氣立馬向手骨涌去,附庸在其上。
魔氣漸漸凝實(shí),化作一個中年男子模樣!
“魔帝大人!”
黑袍人跪地高呼,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忐忑。
魔帝?
姬南天的意志?
寧初心頭狂跳,沒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曾震懾四海八荒的大魔頭。
可是,這人召喚出魔帝的殘余意志干什么?
由魔氣凝聚而成的姬南天懸在祭壇上,身軀偉岸,給人的感覺好似山岳汪洋一般宏偉恐怖。
只可惜,他神情木訥,莫得感情!
“偉大的魔帝大人,如今魔教沒落,教眾十不存一,正龜縮在魔域深處殘喘。玄女派屬下前來喚醒您的意志,希望您賜下魔功,重振魔教。”
話落,黑袍人不斷磕頭。
但即便如此,姬南天依舊面無表情,甚至由魔氣組成的身體開始緩緩潰散。
他已經(jīng)死去很多年,殘存的意志灑落在這片廢墟上,早已經(jīng)被磨滅的所剩無幾,僅憑那支手骨無法長時間凝聚。
“嗚嗚!”
黑袍人伏地痛哭,還在不斷的訴說,聲音悲切入骨。
然而,姬南天無動于衷。
眼看著他的意志漸漸消散,黑袍人終于止住聲音,從懷中取出一只紫色玉瓶,抬手將玉瓶丟入祭壇上。
紫玉瓶被威壓震碎,爆出一團(tuán)血霧。
在那血霧出現(xiàn)的瞬間,魔帝姬南天突然雙眼一閃。
“吞……”
沙啞的聲音響起,瞬間將所有血霧吞噬,黑色的身體漸漸變成了暗紅色,神色也不像剛才那般木訥。
黑袍人趁機(jī)高呼。
“魔帝,請魔帝蘇醒,賜我無上魔功!”
嗡……
無形的波動從姬南天體內(nèi)爆發(fā),方圓十丈被籠罩在內(nèi),半空中好似起了陣陣漣漪。
“吞?!?p> “天?!?p> “魔?!?p> “功!”
沙啞的聲音響起,讓黑袍老者激動的渾身顫抖,立馬取出一個透明晶球托在手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祭壇。
轟隆!
天空中劃過幾道閃電,月亮不知何時隱藏在烏云中。
祭壇上方出現(xiàn)了一道漩渦。
姬南天懸于漩渦下,目光看著茫茫廢墟,露出了悲切之色,隨后看了黑袍人一眼,緩緩盤膝坐下。
在他坐下的瞬間,頭上漩渦瘋狂旋轉(zhuǎn)。
他暗紅色的身體內(nèi)出現(xiàn)了一條條深紅色的血線,形成了人體的經(jīng)絡(luò)圖,又有一道血光游走在血線上。
“他……他在演示功法?”
躲在廢墟縫隙中的寧初頓時激動起來。
當(dāng)年的姬南天之所以能橫空出世,睥睨八方,憑借的正是他的魔功,震古爍今,強(qiáng)大無比。
“原來叫‘吞天魔功’!”
寧初激動的舔了舔嘴角,雙瞳瞬間變成淡藍(lán)色。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姬南天的身體血線分布,正在演示‘吞天魔功’的運(yùn)行圖,十分繁奧復(fù)雜。
黑袍人催動著水晶球,記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咔嚓……
就在這時,姬南天的身體出現(xiàn)了破損,一道裂痕貫穿胸腔。
他的意志實(shí)在太微弱了,那瓶精血也無法讓他持續(xù)太久,裂痕越來越多,如蜘蛛網(wǎng)一般蔓延。
“快啊,快推演啊?!?p> 黑袍人焦急咆哮,額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汗水。
暗中的寧初也跟著焦急起來,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具身軀。
咔嚓、咔嚓……
姬南天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但魔功的推演僅僅完成了一半。
“唉!”
祭壇上傳出低沉的嘆息聲,隨即轟的一聲,他的身軀如瓷瓶一般破裂蹦碎,魔氣消散。
“不……哇!”
黑袍人身體一顫,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鮮血。
看著黯淡無光的祭壇,他苦澀一笑。
“只記載了半篇魔功,這……罷了,罷了,看來這是天要亡我魔教??!”
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收好水晶球后,對著祭壇深深一拜,身體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他走后,寧初依舊趴在廢墟裂縫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祭壇。
淡藍(lán)色的瞳孔中,依舊有一團(tuán)血線在緩緩蠕動、推演。
姬南天的意志太弱了,以至于無法繼續(xù)承受那具魔氣‘身軀’,但在身軀崩潰后,他的意志并沒有立馬消散。
依舊在祭壇上推演魔功。
只不過因?yàn)闆]有魔氣附著,黑袍無法看見。
但寧初的‘掃一掃’可以清晰的捕捉到,讓他能繼續(xù)觀看剩下的魔功運(yùn)行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盞茶之后,姬南天殘存的意志完全消散在天地間。
廢墟縫隙中的寧初緩緩閉上雙眼,完整的魔功運(yùn)行圖已經(jīng)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正在消化參悟。
不出意外的話,他是繼姬南天之后,唯一掌握完整‘吞天魔功’的人。
……
晨光散落在魔功廢墟上,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
寧初從裂縫中鉆出,看了眼地上的祭壇。
“吞天魔功,謝了!”
話落,他轉(zhuǎn)身離開,一路向煉丹室潛去。
后續(xù)的功法已經(jīng)有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瘋狂修煉,抓緊一切時間提高修為。
白天躲在煉丹室中修煉,夜晚回到住處休息,
轉(zhuǎn)眼間一個半月過去。
今天是交貢錢的日期,難得的寧初和卓小風(fēng)都沒有離開。
中午時分,一群人來到平地前,手中都提著兵器,為首的是一名陰翳男子,身材消瘦。
南區(qū)護(hù)法……毒蛇!
毒蛇來到平地上,目光陰翳的看向方衍。
“方老頭,該交貢錢了?!?p> “來了,來了?!?p> 方衍點(diǎn)頭賠笑,隨后走到藥田中,將里面唯一一株三階靈草挖了出來。
“毒蛇大人,這是三階靈草‘紫菀’,價值百靈石,是我們的貢錢?!?p> “靈草?”
毒蛇雙眼一亮,接過‘紫菀’在鼻子前聞了聞。
“嗯,果然是三階?!?p> 方衍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底閃過肉痛之色。
站在角落里的寧初雙眼微瞇,冷冷的看著那群人。
毒蛇毫不客氣的將靈草收起,目光很快落在那片藥田上,里面還長著幾棵藥草,不過都很小,還沒有到成熟期。
“老東西培育了很多靈藥嘛?”
“是是是,不過都還沒有成熟?!狈窖懿粍由裆膿踉谒幪锴?。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p> 毒蛇桀驁一笑,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卓小風(fēng)和寧初后,突然揚(yáng)起嘴角。
“咦,你這里怎么多了一個人?”
“這……是我的一個親戚,在外面活不下去了,來廢墟中討口飯吃。”方衍解釋道。
“這可不對啊?!?p> 毒蛇身旁的一名矮小男子突然開口。
此人長得其貌不揚(yáng),小眼睛,單眼皮,下巴上長了一顆大黑痣,一副尖酸刻薄相。
“當(dāng)初是你們兩個人,所以交百塊靈石,現(xiàn)在三個人,要交一百五十靈石才對啊?!?p> “這……”
方衍臉色一變:“什么時候按人頭算了?”
“現(xiàn)在,本護(hù)法的話就是規(guī)矩。”
“可是我只準(zhǔn)備了一株靈草啊?!?p> “這樣啊。”
毒蛇冷笑一聲,隨即前傾著身子道:“那好辦,下個月你準(zhǔn)備兩株三階靈草好了?!?p> “什么?”方衍露出怒色:“沒有足夠的靈土,我如何再多培育出一株三階靈草?”
“那是你的事。”
“你們怎么能這樣,老夫不同意?!?p> “不同意?”
毒蛇獰笑一聲,突然探出手掌拍在方衍的胸口上,將他震飛一丈遠(yuǎn)。
“現(xiàn)在同意了嗎?”
“哈哈,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東西找死……”
其余護(hù)教使者紛紛出言譏諷。
寧初眼底閃過殺意,但還是按捺住了,現(xiàn)在不是出手的時機(jī)。
“老東西,下個月不拿兩株三階靈草來,就別怪本護(hù)法不客氣?!?p> 毒蛇陰森的威脅道,隨后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大搖大擺的離開。
待他們離開后,寧初走到方衍身邊,遞去一粒療傷丹藥。
“咳咳,這群畜生,欺人太甚?!?p> 正破口大罵的方衍突然老臉一滯,緊張的四周張望。“小風(fēng)呢?糟了,快……快去找到那小子,千萬別讓他沖動。”
寧初趁機(jī)將丹藥塞入他口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放心吧,我這就把小風(fēng)追回來?!?p> 話落,他向那群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方衍緊跟了兩步,胸口劇痛難耐,只好停下腳步,焦急的提醒:“咳咳……千萬別沖動?。 ?p> ……
一里地外,正準(zhǔn)備去其他地方收貢錢的毒蛇等人突然停下腳步。
一名青年擋在他們前方。
“是你!”
毒蛇身旁的矮小男人立馬認(rèn)出了卓小風(fēng)。
“靈草留下,滾!”
“就憑你?”
“不自量力的來了!”
毒蛇目露寒芒,大手一揮,那矮小男人立馬帶人向卓小風(fēng)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