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洗

　　在第一次學習通用語讀寫之后已經(jīng)度過了1年時間。

　　一開始艾克賽琳對卡西塔斯學習的速度之快感到十分的驚訝，但是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后來，艾克賽琳也通過逐漸調(diào)整的教學計劃較大程度地開發(fā)了出卡西塔斯的學習實力。

　　雖說是較大程度的開發(fā)，大概卡西塔斯也就付出了六成水平的努力吧（常規(guī)滿負載為八成）。

　　今天是魔法歷818年8月13日。

　　對別人來說并不算什么特殊的日子，但卻是卡西塔斯來到這個世界兩年整的時間節(jié)點，并且兩世為人的生日還在同一天。

　　順便一提，在大約半年前，卡西塔斯因為被母親大人判斷已經(jīng)擁有足夠的自理能力，所以已經(jīng)獨自居住于三樓的一個房間了。

　　房間內(nèi)布局簡單，一張床位于中間，書桌與凳子位于床的對面，左手邊是衣柜，右手邊是窗戶，和萊安娜的房間一樣窗戶外可以看到花園。

　　卡西塔斯現(xiàn)在依然記得搬入這間房間前父親大人對他的諄諄教誨。

　　“雖然賽琳向我說過你很聽話，但是有些事我還是一定要再說一遍。房間內(nèi)的魔法燈是繼承了前人思念的魔法裝置，一定要小心對待知道嗎。”

　　事后卡西塔斯向母親咨詢了一下這個魔法燈的故事，艾克賽琳在回答這個問題時也比以往鄭重得多。

　　原來，像這類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魔法裝置都全部是由固化魔法陣驅(qū)動的，而銘刻固化魔法陣需要消耗的是一個法師魔力量上限！

　　也就是說，激活大量的固化魔法陣之后，魔法師就會失去其賴以生存的施法能力。

　　而父親卡西姆所說的繼承了前人的思念，恐怕就是家族里已經(jīng)逝去的魔法師長輩在彌留之際激活固化魔法陣為家族做出的最后的貢獻。

　　由于這類固化魔法陣可以被摧毀，故而需要小心使用甚至仔細保護才行。

　　「那么，母親艾克賽琳作為高級魔法師會不會也有這樣獻出最后魔力的一天呢？」

　　收回飄散的思緒，卡西塔斯將視線重新投回房間內(nèi)。

　　雖然有衣柜，但是以卡西塔斯目前的衣服持有數(shù)量并不足以裝滿它，所以其內(nèi)部的大部分空間都用來裝了一些別的東西。

　　書桌上最多的是卡西塔斯練字留下的草稿，也藏有他用中文書寫的備忘錄。

　　其上價值最高的可能是一支鋼筆，雖然對現(xiàn)代人來說不值一提，但是物以稀為貴，這類當前時代罕見的純手工鋼筆自然擁有極高的價值。

　　在卡西塔斯獨自一人居住之后，自然也就沒有了萊安娜為他定時配送的早餐。

　　顯然卡西塔斯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第一天自然也就忘記了吃早餐。

　　事后萊安娜告訴卡西塔斯應該去大廳和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一起用餐，當天早晨姑且用面包墊了墊肚子，不過倒是記住了應該去大廳吃飯這件事。

　　在大廳和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一起用餐已經(jīng)過了半年時間，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因為父親開心嗎平時通常都在處理政務，所以卡西塔斯和父親相處的時間相對較少，這使得他們雙方對彼此的了解都不是很多，吃飯時聊天的內(nèi)容大多是關(guān)于卡西塔斯通用語的學習情況。

　　如果今天也是相同的情況，自然不需要拿出來單獨說明，畢竟通用語的讀寫卡西塔斯基本上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了。

　　忘了說了，卡西塔斯的父親名為卡西姆·馬布爾斯，是法姆王國東境馬布爾斯城城主。

　　馬布爾斯城位于中央大陸的最東方，是與精靈大陸最近的兩個商業(yè)城市之一。

　　“賽琳，你前些日子不是讓我著手準備受洗儀式嗎？我讓管家去了一趟，預計今天中午就能送回來一份魔石，大概什么時候進行受洗，我也抽點時間過來看看?！?p>　　「嗯？魔石今天就能到了嗎？」

　　卡西塔斯心中暗自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

　　“嗯？本來想晚點再告訴卡卡的，不過看在卡卡這么乖的份兒上，讓你提前知道就當是獎勵你了~”

　　艾克賽琳用略帶責備的眼神投向卡西姆，接著說“西姆，以后要注意一點?！?p>　　在“料理”了父親大人之后，艾克賽琳才用稍微正式的口吻對卡西塔斯說道：“唉，誰讓卡卡這么聰明只用一年就完成了通用語的學習呢？沒辦法，必須要好好地履行一個母親的承諾才行。這樣的話，受洗一事就定在今天下午三點吧！”

　　卡西塔斯沒想到母親大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內(nèi)心淺藏的喜悅，也許不是看出來而是通過人的常規(guī)反應推斷出來的也說不定。

　　同時卡西塔斯視線的余光里也能看見父親大人微表情所體現(xiàn)出的淡淡無奈，這個家里的家庭地位通過這么一件小事就可以很輕松地看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在正式場合母親對父親可是相當尊重的哦。

　　“不，沒有媽媽對我的悉心指導，我哪能在通用語的學習上一日千里呢？這一切功勞都要歸于媽媽才是?！?p>　　“你這孩子，嘴可真甜。”艾克賽琳笑著摸了摸卡西塔斯的頭。

　　雖然艾克賽琳并沒有對此做出什么超常的反應，但是如果是艾克賽琳的話能透過卡西塔斯那看似謙卑的話語中看出深藏于其中的疏遠也說不定。

　　卡西塔斯在說出那番話之后第一時間就后悔了：老實說我不太擅長應對這樣的場合呢，或許以后得更坦率一些才行。

　　氣氛融洽的早餐時間很快便度過，在那之后，為了驗證受洗儀式是否成功，艾克賽琳教了卡西塔斯《常用初級魔法大全》上的一個法術(shù)——照明術(shù)。

　　雖然卡西塔斯早就偷偷看過了，但是母親大人的講解中確實也包含了書上沒有的內(nèi)容。

　　按艾克賽琳所說，使用照明術(shù)需要五個步驟。

　　第一步，確定要使用的魔法——照明術(shù)。

　　第二部，確定釋放照明術(shù)擬定的魔力消耗量。剛剛完成受洗的人所擁有的100個單位的魔力量只能釋放最低魔力消耗量的初級魔法，因為沒得選，所以不會經(jīng)過這個步驟。

　　第三步，確定光強度，光強度越高持續(xù)時間越短，反之則越強。

　　第四步，確定照明術(shù)顏色。

　　第五步，確定法術(shù)釋放位置。

　　此外，在第一次使用過照明術(shù)之后，之后便可以快速釋放——只需要選擇釋放位置即可，并且以后也可以再次修改照明術(shù)的初始參數(shù)設(shè)定。

　　時間來到扣人心弦的下午。

　　受洗儀式的進行地點，位于城堡地下的一間存在魔法封印的房間中。

　　在艾克賽琳對著大門旁的數(shù)字密碼鎖輸入了數(shù)十位的密碼之后，魔法的光輝充斥了整個地下通道，精鋼制造的大門被打開。

　　隨后，卡西塔斯與卡西姆跟隨艾克賽琳一起踏入了房間中。

　　“吶，卡卡，看到剛剛的那個數(shù)字鎖了嗎？那可是我們家祖上無數(shù)代魔法師嘔心瀝血的成果之一哦。其中涉及到的魔法原理對你來說尚且太過復雜，以后的魔法課程中我會逐一為你講解的?！?p>　　跟著艾克賽琳進入房間后，房間內(nèi)慢慢被魔法燈所放出的白色柔和燈光填滿。

　　這個房間占地約100平米，地板上繪有各式各樣的魔法陣，其上都貼有一層精致的保護膜。

　　房間四角處有很多封裝完好的箱子，不難猜測箱子里填充物的類別。

　　最核心的想來便是中間那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魔法陣了，這個大魔法陣邊緣由許多相同的小魔法陣組成，依靠現(xiàn)有的魔法知識很難直接推斷出這個魔法陣的功能。

　　看見卡西塔斯一直盯著房間中心的大魔法陣，艾克賽琳看出來卡西塔斯是對這個大魔法陣產(chǎn)生了興趣，便對身邊的卡西姆說：“西姆，你去給孩子講解一下等會兒受洗的注意事項，我去準備防御魔法陣?！?p>　　卡西姆點了點頭，走到卡西塔斯的身邊，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親大人？”

　　“嗯，卡西塔斯。想來你一路也積攢了不少疑惑，不要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講解?！?p>　　原來，這間地下密室是馬布爾斯家歷代智慧結(jié)晶所凝結(jié)而成的控制中心。

　　房間整體被防御魔法完全覆蓋，中心的那個大魔法陣則是控制所有固化魔法陣的中樞，通過這個魔法陣可以控制城堡內(nèi)的所有重要的魔法陣，甚至可以通過房間內(nèi)的顯示魔法配合城堡外刻畫的固化魔力眼輕松地觀察到外界的情況。

　　既然可以刻畫偵察用魔法，防御用魔法自然不在話下，同水平的力量若是想要進攻這樣的一座“傳承悠久”的城堡，一定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吧。

　　哪怕真的成功拿下城堡，控制中心內(nèi)還有一個通往法姆王國首都的空間魔法陣，也可以在最后關(guān)頭逃離。

　　此外，受洗儀式過程中。

　　在引導者釋放覺醒魔法之后，需要大約五分鐘逐步喚起被引導者精神對魔力的感應，而這個過程一但被打斷，哪怕再次進行受洗儀式也無法正常感受到魔力。

　　換句話說，受洗一旦被打斷，此生再難使用魔法，這也是為什么艾克賽琳要將受洗儀式放在控制中心進行的原因之一。

　　在卡西姆為卡西塔斯講解完成之后，做好準備的艾克賽琳讓卡西塔斯盤膝坐在房間內(nèi)的剛剛刻畫的小型防御魔法陣內(nèi)，并向卡西塔斯給出受洗前最后的告誡。

　　“卡卡，受洗儀式本來應該在你進入初級魔法學院之后再進行。但是你天資聰慧，媽媽也相信你不會濫用魔法的力量，不過媽媽還是要你向我保證，保證不濫用魔法，保證以后不將魔法用于作惡，可以嗎？”

　　母親嚴肅的話語使卡西塔斯意識到魔法并非玩具，雖然它可以被當作玩具使用，但是卻不能掩蓋這是一門為了殺人而創(chuàng)造的法門的事實。

　　“是，母親大人。我，卡西塔斯·馬布爾斯保證不濫用魔法，且使用魔法的前因后果一定不違背大部分人所認知的正義！”

　　這是一個相對嚴謹?shù)谋ＷC，不打算遵守它的人哪怕保證再慎密十倍也沒用，而對于打算遵守它的人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束縛力。

　　艾克賽琳仔細看了卡西塔斯一眼，仿佛要將現(xiàn)在這一幕深深烙印進腦海中，默默點了點頭，開口道：“做好準備，受洗儀式正式開始！”

　　周圍的防御魔法陣在艾克賽琳使用魔力激活后，便瞬間產(chǎn)生了一個將卡西塔斯和艾克賽琳完全囊括的半球型防護罩。

　　接著，艾克賽琳手握魔石便開始用通用語詠唱覺醒魔法。

　　“至高無上的魔帝卡德隆，魔法的奧秘與榮耀盡歸于你，無上的偉業(yè)與傳奇與你同在。艾克賽琳向你渴求，至尊偉力在此重現(xiàn)，魔法大門因你打開！”

　　按照之前父親大人的吩咐，卡西塔斯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周圍的魔力。

　　一開始卡西塔斯完全感受不到魔力的存在，而艾克賽琳念完詠唱詞后，卡西塔斯感受到周圍的空間里一種莫名的存在，想來這應該就是魔力了。

　　從一開始魔力的若隱若現(xiàn)，到五分鐘后集中注意力就能輕松感受到魔力，整個過程十分簡單，卡西塔斯似乎成功地完成了受洗呢。

　　事后，卡西塔斯了解到。覺醒魔法是為數(shù)不多的需要詠唱的魔法之一，而且大部分的魔法都可以無詠唱使用。

　　不過念出將要使用的魔法名稱的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魔力的消耗，所以奉行實用主義的人們大多都會選擇念出來。

　　卡西塔斯睜開雙眼，舉起右手，集中注意力嘗試釋放照明術(shù)。

　　卡西塔斯感覺到了魔力對他的回應，接下來按照步驟就好。

　　第一步，確定施法法術(shù)照明術(shù)。

　　好！雖然現(xiàn)實里沒有實質(zhì)的應答，但與魔力連接的卡西塔斯卻能感受到這一步成功了。

　　接下來的是確定光強度？

　　按母親所說我是不用經(jīng)過第二步魔力消耗量設(shè)置的，感知中也確實沒有第二步的選項，光強度設(shè)置十分順利。

　　接下來的過程則與艾克賽琳所說沒有區(qū)別，顏色的選擇以及釋放位置的確定。

　　“照明術(shù)！”在完成了照明術(shù)相關(guān)參數(shù)設(shè)定之后，卡西塔斯情不自禁念出了聲。

　　只是一剎那間，卡西塔斯的右手上出現(xiàn)了一團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以他為中心的附近區(qū)域。

　　“太好了！卡卡！成功了！”周圍的防御魔法陣在失去魔力供給之后瞬間失去作用，艾克賽琳激動地抱住卡西塔斯。

　　站在遠處應對突發(fā)情況的卡西姆也走過了過來，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五官的排列情況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在父親大人一陣干咳過后，母親大人松開了抱著卡西塔斯的雙手。

　　接著，父親大人對卡西塔斯說：“嗯，不錯。但是受洗儀式只是魔法的入門，以后還要繼續(xù)努力學習魔法才行，知道嗎？卡西塔斯?！?p>　　在卡西姆說完后，卡西塔斯還沒來得及回答，艾克賽琳接著說：“還有別忘了給媽媽的保證哦，卡卡?！?p>　　「哪怕你們不作要求，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xiàn)代人我也不會隨意濫用魔法的，不過你們的出發(fā)點我也可以理解就是了?！?p>　　“是！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卡西塔斯十分乖巧地許下了諾言。

　　受洗儀式便這樣在一陣叮囑和對未來安排的探討中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