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一個暴躁店長
豬精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剛剛因為害怕而嚇軟的腿還沒恢復所以站的有些不端正,但臉上的驚恐卻沒有減少半分。
豬精有點想念關鍵時刻能插科打諢替它打鬼的年糕精,早知道就把它帶來了。
況且說飛升后能變帥的也是它,會碰上這一系列的事也是因為要來拍照對比,怎么想都覺得帶上它很劃算啊。
這樣碰上這個怪老人的時候也不會害…
等等,這個老人還真挺怪。
豬精忽然鎮(zhèn)定下來,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面前的人。
疑點一,他輕輕松松的就照開了這個奇怪的黑暗,仿佛這黑暗是他故意布下的。
疑點二,他怎么會在擁有著少年身青年音的同時有著一顆老人的頭,怎么看怎么像是硬拼上去的???
疑點三,他的力氣真的好大,居然能提著使全力的自己一點不費勁,還能悠哉的和自己說話?
疑點四,綜合以上總總,他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那他怎么會心甘情愿的在這樣一個破舊屋內開著沒人來的照相館?
怪啊。
豬精頓時挺直了腰,腿也不軟了,興致勃勃的開始推理。
畢竟這么厲害的人,怎么可能是鬼呢?
“怎么,看夠了,這會兒不害怕了?”
“說,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樣的地方開這樣的一家店,是不是居心不軌!”
“還拍不拍照了?”
店長有點不耐煩的將雙手抱于胸前,還仗著比豬精高半個頭的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的看著豬精。
一聽到拍照就什么都忘了的豬精立馬張大眼睛應和:“拍,我拍!”
此刻,天邊的雷聲愈發(fā)響亮。
而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在街上游蕩的年糕精則迷惑的無法自拔。
“這就一會的功夫,金豬跑哪去了?”
照相館內,豬精已經(jīng)擺好了姿勢打算拍照,店長則一臉嚴肅的搗鼓眼前的攝影工具。
此時,店內的黑暗已經(jīng)全部散去,但屋內并沒有亮堂多少,因為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同時,雷也愈發(fā)的響亮。
時間不多了。
豬精面色凝重,若是不快點拍照,也許,就再也沒機會拍了,畢竟正常妖只會飛升一次。
但問題是,誰敢催店長啊。
豬精一開口,連話都說不完整,店長就用兇狠的眼神看過來,不知情的若是看見了,大概率會猜測這倆是不是有什么上億的債務糾纏。
不然至于這么兇狠么?
旁人不理解,豬精也不理解。
只有店長內心恨恨的想:要不是你,我這會就在外邊玩了!
“好了,就這個姿勢,”
店長面無表情的從攝像機后探出頭來盯著豬精,直看的豬精四肢僵硬心里發(fā)毛,才若無其事的把頭伸回去。
心中叫苦不迭身上疼痛不堪,手和身體還得保持一個姿勢的某豬突然覺得,這頂著一頭白發(fā)與滿臉皺紋的怪老頭貌似是故意的。
不然至于這么折磨人嗎,多大仇多大怨呢!
“接下來不要動,我只數(shù)三聲?!?p> 不數(shù)三聲你還想數(shù)幾聲,數(shù)到地老天荒嘛?
因著那無根據(jù)的猜測,豬精莫名對眼前這個像是P出來的怪人多了一些惡意,不過這惡意也壞不到哪去。
因為這種惡意就像小孩被隔壁鄰居順走了糖,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耍而后生悶氣的幼稚的惡意。
所以豬精只敢在心里偷偷生悶氣。
“三…”
沒頭沒腦竄了許久的年糕精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說的缺德話,這才一拍腦袋打開導航往最近的照相館來。
“二…”
氣喘吁吁的年糕精飛速的到達了店門口,還一眼看見了正在擺姿勢拍照的豬精。
“一…”
莫名的,年糕精的臉就拉了下來,有些嚴肅的喊了一句。
“豬精?!?p> “耶!”
豬精不由自主的對著鏡頭說出了“耶”,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巨粗巨亮的雷劈在了離照相館不遠的街上,屋內三人俱是一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所幸街上沒人,不然就這一下,馬上就能登上熱搜。
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豬精緩緩的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想要移開自己的視線,奈何有心無力以及…面前的場景真是太令人窒息了。
直接被劈出了一個大坑,還烏漆黝黑的,這雷要是真擱人身上…嘖,也用不上什么人生模擬器了,直接重開。
反倒是站在門口,離的最近,最應該被震撼到的年糕精,此刻卻淡定的像是看了一場秀,甚至一會還能再看一場一樣。
看了眼天又看了眼坑,年糕精又面無表情的轉了回來看向豬精,正欲開口,天邊便傳來了一句慈祥的呼喚,打斷了年糕精難得能抓住的教訓豬精的機會。
“豬愛卿…”
還努力維持著稀碎造型的豬精聽到呼喚便好奇的回頭,結果因為飛升身體輕了不少,所以一時沒把控好力度,造型便稀碎的不能再稀碎,豬精只好先放棄擺造型。
只是這一回頭,給豬精帶來的震驚也不小。
云朵層層疊疊鑲著金邊,在做背景的余暉前顯得格外漂亮,云中還坐著一位穿著長袍看起來略顯和善的男人,眼前哪里還有半點關于照相館的景色?
站在門口將雙手抱于胸前的年糕精見到此景,就好奇的朝門外看去,果真看到了同屋內一般模樣的余暉。
想必是那道雷后,天氣便放晴了吧。
年糕精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由于天庭已經(jīng)很少見像豬愛卿這樣努力又能干的大將了,所以你必能成為我們天庭的吉祥物,也不枉我想了這么久的好名字呀…”
坐在云中的男人話說的端莊,但偏偏翹著個二郎腿,怎么看怎么違和,奈何玉帝還不覺得,翹的更為放肆了。
一聽著名字,豬精立馬提起精神,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玉帝。
千年的夢想即將實現(xiàn),這叫它怎么不激動!
“我決定了,就叫你…”
叫我…
“豬精耶吧!”
“???”暫名為豬精耶的豬精徹底傻眼。
就這,也值百年的等待?
年糕精面上不顯,內心卻腹誹:還不如當初就讓我取了,也好過這個傻名…
“怎么,不滿意?”
“啊,也…不…是…”
下意識想反駁的豬精耶只說了一個字便拖拖拉拉的反應過來,一向“英明神武”的豬精耶陷入了一個兩難的選擇題中。
是違抗上司為了自己的名字沖一把,還是順著上司默認千年夢想破滅,豬精耶此刻內心糾結異常。
“金…金豬…”
豬精耶一抬頭,就看見年糕精正朝它擠眉弄眼,臉上滿滿的寫了兩個字—“上啊”!
我的天,我要是敢上怎么還會在這里糾結,不然你替我上?
豬精耶氣的現(xiàn)在就想過去揍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年糕精,奈何上司正在上邊看著,就…不太好操作…
“你是第一個?!?p> 豬精耶一抬頭,就看見玉帝正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怎的,豬精耶從中讀出了一種“你可真有意思,所以被我盯上”了的古早霸總味。
慫包豬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想向一旁的年糕精求助,奈何不管豬精耶如何暗示,年糕精就是當做看不到,甚至欣賞起了夕陽。
開玩笑,剛剛都被玉帝警告了,要是再不低調,那不得完犢子嗎!
畢竟,做人不低調,死期早知道。
裝著淡定的年糕精將手背于身后,望著天邊的落日余暉,有風緩緩從臉邊吹過,也吹動了蓬松的頭發(fā)。
瘋狂無視背后戰(zhàn)友遞來的信號,損友年糕精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就著此景,做一首優(yōu)雅的小詩,而詩壇,就踩在自己的腳下…
?。ㄘi精:我可去你的小詩,還詩壇,自己什么水平你不清楚吶?。?p> “其實換一個也行?!?p> 玉帝突然來了靈感,朝著豬精耶打了個響指:“把精換成金怎么樣,金子的金?”
“我…”
“你看,金子的金多好啊,畢竟寓意好,對不對,還是人類最喜歡的東西…”
“…”
聽到這話,豬金耶有片刻的愣神,它總覺得剛剛那番話,好像誰也這么說過。
右邊也投來了一道目光,豬金耶微微側目,撇到了年糕精的臉。
它這是…
沒門,剛剛我那么求救都不理我,這會想來求原諒?想的美嘞。
“那就這樣吧,你就叫豬金耶好了,哦,還有,上來后記得去交接手續(xù)領個宮殿,好啦拜拜?!?p> 趁著豬金耶愣神之際,玉帝連忙說完了接待新飛升神仙的剩余流程,飛也似地跑了,像后頭有狗追似的。
開玩笑,為了想名字都憋這么久了,好不容易想完,還誤劈了一道雷,讓我改?
沒門。
“唉,雖然夢想實現(xiàn)了,但我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豬金耶有些疑惑的撓撓后腦勺,一臉不解的環(huán)顧四周,直到看見安詳?shù)奶稍诘厣希瑧牙镞€抱著照相機的店長時,豬金耶才突然反應過來。
照片!
豬金耶飛奔過去,從地上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這位頭與身極度不搭的怪人,輕輕的呼喚了一句:“店長?”
“怪人?”
“怪老頭?”
“P圖怪…”
“你給我閉嘴!”被抱在懷里的店長突然睜開眼睛,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按在豬金耶的嘴上,“我叫長風,不是什么怪老頭!”
“哦。”豬金耶乖乖應答,“那我照片呢?”
“你先把我放下再說…”
一句話沒說完,豬金耶就眼疾手快的幾乎是用扔的方式把長風扔了出去,被摔得背疼頭疼的長風無語的說不出話。
我是讓你放下,但不是讓你直接把我扔下?。?p> 剛欲開口指責,云間就又出現(xiàn)了那個男人的臉:“誒,剛剛有事忘了說了,就是…什么來著,算了,等會再說?!?p> 像是做夢一樣,玉帝的臉很快的又消失了。
這一出整的店內的三人都迷惑的渾身不舒坦,而想罵人卻被中斷的長風更是如此,本欲接著罵人,云中,那男人的頭又探了出來。
“哦,我想起來了,是辦通行證的事,那位年糕你記得來辦個通…”
“玉帝你個死老頭能不能把話說完再走啊,是不是做神仙的年歲長了所以也當自己是老年癡呆啊,煩不煩吶你!”
豬金耶直接驚呆在原地,這是它第一次知道,居然還有人敢和玉帝對著干。
等等,這長風是個神仙?
“你到這會倒是不躲我了?剛剛不是還躺在地上裝暈,你這會怎么不裝了,還把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
“我躲你?我干嘛要躲你,只是不想看見你的臉罷了,不要仗著你法力強就把自己變成年輕男人的樣子,老男人就該服老!”
“那你算什么,想要提前變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嗎,更何況我這個大帥…”
“誒,你是不是有換名字的愿望?”
豬金耶冷不丁的被長風低聲提到,有些震驚,但還是結結巴巴的說:“嗯…嗯,是的沒…”
長風一聽到“嗯”這個字,立馬抓著豬金耶的肩,讓它站到自己的前頭來:“說吧,你的愿望,不是要換名字嗎,對吧?”
一旁看戲的年糕君笑的想捶地,兩個吵架的幼稚鬼再加上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笨豬,這場面能不好笑嗎?
“啊,對,我想要…”
“不你不想要,你對這個名字特別滿意,我也是,所以我下次再來看你,再見伙計們?!?p> 玉帝語速快的像嘴是借來的,一會馬上就要還一樣,火速的就講完了一堆話,而臉則早在話講完之前就消失了。
“真好用。”
長風面無表情的扔開還有些懵的豬金耶,手往臉上一揮恢復正常樣貌后就大步向外走去,豬金耶剛想開口詢問,長風就不耐煩的開口了,精準的好似背后長了眼睛。
“你的照片我拍糊了,故意的,也別找了,一會趕緊出來吧,不然就出不來了?!?p> 話音剛落,長風就消失在了門外。
那身姿,可謂是瀟灑,哪怕后頭的白襯衫沾了一背的灰。
待豬金耶與年糕君從照相館出來后,豬金耶才明白長風的那句“待會趕緊出來吧,不然就出不來了”。
因為一走出門口,照相館的內部就自動的填充上那股不自然的黑暗,門也自己關了。
豬金耶剛要拍拍胸口表示心有余悸的時候,身邊的年糕君就一點感情沒有的開口了。
“金豬,你還挺厲害的,這一出來,不僅繞了大半個木耳市,還甩掉了我,找到了一個這么奇怪的神仙?!?p> “那要不是你忽悠我飛升后會變帥,我至于來照相館?”豬金耶不服的反駁。
“壞我?你是沒手機還是沒手,自己不會拍嗎,何況你自己又不是不會判斷,我說的話那哪能全信?。俊?p> “嚯,你也知道你的話不能全信,那你就不能改改?”
“不能。”
“你真欠吶你!”
“我不管,沒你欠…”
踩著逐漸降臨的夜色,兩位邊走邊拌嘴的幼稚鬼正愉快的朝著家的方向前行,就像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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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恒雨
愛玩又暴躁,長風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