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人像是感到不妙,急忙將骨刀落在我的脖子上,但就在這時,那女人突然長大了嘴,而我離她很近,可以看出她的嘴里一團漆黑,似乎里面是有東西的。這東西忽然從她嘴里噴涌而出,就像是一團黑水。
小何他們還沒看清這是什么東西,我卻看清了,這黑色的東西,正是昨夜我們見到的怪蟲。
這種怪蟲我們見了不止一次,葉寧的身體里鉆出來過,那墓室下的黑衣女尸里也有。我們本以外這怪蟲的源頭就是那黑銀女尸,現(xiàn)在看來,想的過于簡單了,這怪蟲的出現(xiàn)似乎跟那銅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這銅鏡,也正是我們從黑衣女尸棺材里取得。
這怪蟲密密麻麻爬出來,就在我身邊,等小何他們看清之后,都不禁嚇了一跳,叫了出來。我們都知道這怪蟲有著寄生的本事。還曾兩次遭遇它的威脅,心底深處對它十分恐懼。
而我當時離得太近,連張口都不敢,生怕這怪蟲又鉆到我的肚子里去。
但這怪蟲出現(xiàn)之后,卻直奔著野人而去,那數(shù)不清的怪蟲瞬時把野人全身都覆蓋,野人滿身生著黑毛,又有著超強自愈力,沒有怕這怪蟲的理由,但這野人似乎也認識這些怪蟲,知道他們的真正恐怖之處,不是噬咬,而是寄生。所以用手不停的撣著身上怪蟲。就連手中的骨刀也被丟在了地上。我送了口氣,知道暫時不會去見原家的前輩先烈們了。
而那兩個小野人情況也如大野人一樣,身上爬滿了怪蟲,只是怪蟲的目的不是噬咬,他們沒感覺疼痛,也并不慌亂,等到被怪蟲鉆進了肚子里,才有了反應。
這時候,我刻意的瞧了瞧女人的臉,發(fā)現(xiàn)那女人的臉像是變成了一張面具,根本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由自主的對她多了一些警惕。
這女人雖然救了我,但誰知道她現(xiàn)在是人還是什么東西,她的身體本就不同尋常,就如她口里說的玄陰體,本身就帶著一種十分靈幻的色彩。而她的身體里能夠吐出這怪蟲,讓我不由自主的將她和那具黑衣女尸聯(lián)系在一塊。
甚至,我心里有了一些恐懼。
野人的動作不夠靈活,很快就有許多怪蟲鉆進了他的身體里,而他竟發(fā)出了狂暴的叫聲。顯然有些痛苦,須知他的能力僅僅是自愈和不死。并不是說沒有知覺,就像是我打他一拳,他感覺不到疼痛,但他會感覺到我在觸碰他,這怪蟲在他肚里活動,讓他如何不難受呢?可見他雖然有自愈能力,但那這怪蟲依舊對他造成了傷害。
強烈的不適感讓野人不停的扭動著身軀,直到他也站不住,跌倒在地,用雙手不停的捶打著胸膛。
我瞧見這野人也會遭受如此痛苦,心中大有仇恨得報的感覺。
而漸漸的這三野人在地上翻滾,發(fā)出慘叫,十分瘆人。我又覺得,這時候如果能夠將他們的生命了結,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但他們本身有自愈能力,要想要他們的命也不容易。這野人忽然跑出洞穴,趴在地上有積水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吸著雨水。
我心想,難道是想把肚子里的怪蟲淹死?
即便這種方法真的有效,那地上的積水才有多少,而且吸到肚子里有一大半都是泥土。
野人忽然嚎叫一聲,順著那個斜坡跑去,我們在洞里看不見他是往哪個方向跑的。但我猜測,這野人一定是跑去河流邊了。
這正合我們心意,這野人如果要是不小心掉到河里,不知道會不會被淹死?就算不被淹死,沖到下面那湖泊里,對我們也是十分有利的。
這女人嘴里吐出怪蟲后,好似也極其痛苦。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能相信這瘦弱的女人能夠吐出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怪蟲,她吐出的怪蟲幾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一半的體積。
但從我們走近這森林時,發(fā)生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這女人用手撐著地,撿起了野人丟下的骨刀,又回到我面前。我見她拿著骨刀向我刺來,不免有些緊張,喊道,“你要干什么?”
這女人不回答我,將骨刀插進了我的身體與藤蔓之間。我這才明白她是要替我解開藤蔓的捆縛,心中又不禁有一絲自責。
她廢了很大的勁,才將我身上的藤蔓割開,而我也被她誤傷,劃破了一些皮肉。
我一掙開藤蔓的束縛,就拿過她手里的骨刀,依次將小何大鳥小方身上的藤蔓割斷。當他們三人站起來時,我就感覺跟做夢似的。這一下,因為這女人的搭救,我們又一次從鬼門關走了回來,這種死里逃生的喜悅,是任何文字都難以描述的。但是我心里只覺得,活著真好,活著對于人類來說,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這一點沒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是絕對無法體會的。
小何三人臉上難掩逃生的喜悅,我又何嘗不是呢?
大鳥先來到我的身邊,抱住了我,我被這貨抱住,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忙用一只手將他推開,大鳥很激動說,“我就知道咱哥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p> 小何查看著我的傷口,又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臉上的喜悅又一掃而光,擔憂的道,“阿原,你的手腫的更厲害了?!?p> 我本想說話,但張了張嘴,竟感覺說話都有些不流暢了。我知道這手臂上的毒已經(jīng)發(fā)作的很厲害了。剛才還沒覺得如何,那是因為生死關頭,沒在意。大鳥說,“阿原,你先坐下,哥們這就放血,讓那株植物開花結果?!?p> 我怕那野人再折回來,那時我們的處境就又不妙了。就道,“小何,先離開這里吧?!?p> 小何忽然俯下身子,看了看這女人,問道,“你怎么樣?”
其實不用她回答,我們也知道這女人好不到哪去,全身烏黑,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正常人的皮膚。小何有此一問,只不過是想試探試探這女人是否神志清醒。是否跟剛才一樣還具有人性?
而這一點,也正是我所考慮的事情。這不能怪我們忘恩負義,畢竟這女人現(xiàn)在的模樣,實在是太像墓室中那具黑衣女尸了,除了一個活著,一個死了,僅從外貌來看,并無區(qū)別。
這女人還能說話,“趁著我....還能控制蠱蟲,你們...快走吧,而我或許..也要解...脫了?!?p> 我們聽到女子說話時,知道她并未喪失人性,這讓我們松了一口氣,同時對這女子的話思考起來。
蠱蟲?原來這種長著長牙的怪蟲叫做蠱蟲。而這女人說的解脫是什么意思?死亡嗎?但她不是剛剛說過自己是不死之身嗎?
我讓大鳥跟小方出去看看那野人是否走遠了。可別剛剛活了下來,又叫野人困住了。
小何對這女人的話十分好奇,不解道,“你不是...死不了嗎?”
這女人嘆了口,“因為我的...玄陰之氣,已經(jīng)被喚醒的...蠱蟲吸收,所以我....”這女人顯得十分虛弱,說到后來,已經(jīng)無力說下去。
這女人的回答卻更讓我們摸不著頭腦,喚醒的蠱蟲?吸收?
我們就算想象力再豐富,也絕對聯(lián)想不到這其中的意思。
我忽然道,“等等,你是說,蠱蟲會不受控制?”
這女人點了點頭。
我又緊張起來,剛才那怪蟲沒有攻擊我們,而是只攻擊了野人,看來就是被這女人呢控制的原因。這女人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死的樣子,萬一她體內還有沒鉆出的怪蟲,我們豈不是也很危險?
正當我這樣想著,這女人忽然一指我的手臂,搖了搖頭,像是在說,我的傷已經(jīng)沒救了,這一點我自然也知道。但她又指了指那株植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用這株植物解毒。
但她卻不知道我們本就是這個打算。我看著這株植物,心中的感覺實在難言,一想到自己會獲得超強的自愈能力,此后再大的傷也不會感覺到疼痛,不免有些刺激,但再想到,有了這種超能力的同時,我也會喪失一些智商,甚至也會長滿黑毛。又不免著實恐慌。但我更怕的是也會變得跟這野人一樣,完全喪失了人性。
那么我回到文明世界又有什么用呢?只不過是個社會的禍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