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萬歲萬萬歲(10)
裴嫣理了理劉太醫(yī)剛剛說的話,這先帝顯然是知道她以后的路不好走了,為啥不幫她干掉裴珅啊。
旺財:“……”要是干掉裴珅了,還需要宿主嗎?
李尚書醒來之后察覺到昨晚的丟臉失儀之事,早早的就來向裴嫣請罪。
結果看到劉太醫(yī)剛從馬車下來,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算計,昨天他暈倒了,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估計是傀儡皇帝出事了。
“李公公,陛下可有大礙?”
李尚書一臉擔憂,眼神也不停的往馬車上瞟。
李公公見他這副模樣,心底冷笑了一聲,刻薄道:“陛下龍體并無大礙,只是李尚書的身子骨倒是弱了些,昨夜陛下特意吩咐灑家,到時候給李尚書補補身子?!?p> 補補身子四個字讓李公公咬的特別重,似在嘲諷李尚書膽小如鼠。
李尚書聞言,臉上帶著難堪與薄怒,一個太監(jiān),也敢如此說他!
裴嫣下了馬車,冷漠的掃了一眼李尚書向著李公公道:“問一下蘇副將,何時啟程?!?p> “是,陛下?!?p> 李公公行了個禮,沒有再理會李尚書就走了。
李尚書腆著臉笑著走過來,諂媚道:“微臣給陛下請安,昨夜之事,微臣竟昏迷了過去,未曾了解后續(xù),未能給陛下排憂解難?!?p> “望陛下治微臣之罪。”
他的話,讓裴嫣墨黑的瞳仁里閃過一絲冷意,“李尚書言重了,昨夜之事倒是讓李尚書受驚過度了。”
“想來最近是行程辛苦了些,李尚書身體有所不適,才會暈倒。”
“到益州之后,朕會讓劉太醫(yī)開幾濟補藥給李尚書補補身子?!?p> 李尚書摸不清裴嫣話里的意思,覺得她是在關心自己,但又覺得她是在嘲諷自己身子虛。
“謝主隆恩?!?p> 不管怎么樣,這都是天子的恩賜,“方才微臣見劉太醫(yī)從馬車里下來,陛下龍體是否有恙?”
李尚書臉上帶著憂慮,那雙狐貍眼里卻帶著算計。
“無礙,只是有些受驚罷了?!?p> “倒是不知道皇叔的身體如何了,劉太醫(yī)又跟著朕一同前往益州,不知太醫(yī)局里還有誰能幫朕照看好皇叔?!?p> 裴嫣將話題移到裴珅身上,果不其然,李尚書就巴巴的往前湊道:“陛下多慮了,攝政王身子骨一向健朗,太醫(yī)局里還有那么多太醫(yī),定不會有事的?!?p> 裴嫣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是啊,倒是朕體弱多病,比不得皇叔的身強體壯啊?!?p> 李尚書一臉惶恐,道:“陛下貴為九五之尊,攝政王如何比得了?”
裴嫣輕嘲,冷聲道:“哦?朕倒是覺得皇叔更為尊貴?!?p> 李尚書被裴嫣的話嚇得跪了下來,嘴唇哆嗦著道:“微臣…微臣……”
這兩個字念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葉辭走過來時見到的便是天子唇角微扯,烏黑的瞳仁里盈滿了無奈與憤恨。
葉辭清泠泠的往前行禮,眼神從未落在跪拜在裴嫣面前的李尚書。
“陛下息怒,聽聞劉太醫(yī)剛診完脈,不知陛下龍體如何?”
裴嫣臉上的表情因葉辭的到來緩和了些,對著李尚書道:“平身吧,朕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何必較真?!?p> 李尚書顫巍巍的站起來,額角處也冒出了冷汗。
李公公此時回來了,拜見了葉辭與李尚書之后,道:“陛下,蘇副將已調整完畢,可以啟程了。”
裴嫣頷首,吩咐道:“那就即刻啟程?!?p> 益州的事還是盡早處理妥當比較好,這樣百姓也可以少受點罪。
“喳,老奴這就吩咐蘇副將即刻啟程?!?p> 李公公又原路返回,裴嫣冷淡的拂了一邊袖口道:“都回去準備吧?!?p> 浩蕩的隊伍又開始趕路,裴嫣在馬車里隨意吃了點東西就開始休憩了。
吃飽容易犯困,昨夜又沒有休息好,她很快就開始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
可行走的路并不平整,有時搖搖晃晃的,裴嫣睡得并不安穩(wěn)。
李公公看見裴嫣眼底下烏青一片,自然是心疼的,朝政之事,他身為一名太監(jiān),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先前他想要勸陛下拉攏葉右相就有些逾矩了……
之后幾天的路程,裴嫣都沒有再遇過刺,倒是被劫匪攔過路。
眼下,已經到益州附近了,卻也是最險惡的地方。
過了這座山,就真的到了益州。
聽聞此山叫“絕路山”,絕路絕路,絕人之路。
土匪橫行,地勢險峻。
“啟稟陛下,現(xiàn)已酉時,山路地勢險要,是否原地休整?”
蘇副將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馬車里,裴嫣纖細的手指輕撩起車簾瞧了瞧外面的環(huán)境,沉聲道:“原地休整,明日辰時啟程?!?p> 山間的溫度比外面的溫度要低下,空氣質量也比較清新,裴嫣坐在火堆面前,望著愈燒愈烈的柴火神色不明。
“陛下,夜里涼,是否要添衣?”
李公公站在身旁低聲詢問著裴嫣,圓潤的身子因近日的路途也變得消瘦了些。
“無需添衣,倒是小李子要注意保暖,到時候可別朕沒事,你卻倒下了?!?p> 裴嫣伸手往火堆里烤了烤,雖然益州發(fā)生了旱情,卻是春旱。
“多謝陛下關懷,老奴還要服侍陛下,怎么能染上風寒呢?”
李公公感動的笑了笑,臉上的肉又堆在了一起。
身形倒是瘦了些,臉上的肉卻沒有變,笑的時候像彌勒佛一樣,福相滿滿。
裴嫣聞言淺笑著,精致的五官輪廓在烈火的照耀下愈發(fā)明顯。
葉辭輕撩起眼皮望著裴嫣,眉梢微擰。
原本看著陛下也許長得比較精致了些,現(xiàn)在笑起來柔里柔氣的。
裴嫣彎起的眉眼還未來得及收回,就見葉辭正在看她,唇角揚起的弧度逐漸僵硬。
葉辭為何要用這種古怪的眼神望著她?莫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一想到這,她的心尖顫了顫,木著一張臉問:“葉卿為何這般看著朕?莫不是朕臉上沾了什么臟東西?”
葉辭將眼神落到火堆上,聲音透過火光似有些飄渺:“微臣逾矩,方才見陛下龍顏大悅,不知近日是有好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