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京川公交32路
七點半,正是上班早高峰。
從外環(huán)開向市區(qū)CBD的公交車上一如既往的擁擠。趕早上班的人們或是低頭看手機,或是雙目無神地發(fā)著呆,習以為常的人擠人,早就麻木了。
梁文漫還算幸運,周末去外婆家住了一晚,樓下就是32路的始發(fā)站,難得體驗一把坐公交的感覺,還算新鮮,就是……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她不得不早起,現(xiàn)在有點困。
梁文漫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懷里抱著包,肩膀抵著布簾,昏昏欲睡地打盹。
哧。
老司機熟練地在紅燈前剎車。
忽然,就有女人憤怒地叫了起來,“你豬蹄子往哪兒放呢?!信不信我抽你?!”
估摸著有女士遇到公車性騷擾了,梁文漫勉強打起精神,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困意稍褪,目光還有些渙散,掠過前座乘客的手機時,她突然眼前一閃,然后就注意到那人的手機屏幕上多了兩塊彩色的馬賽克。
眼花了?
梁文漫不由眨了下眼,再定睛看去。
然后她驚疑地發(fā)現(xiàn),那不是多出來的彩色馬賽克,而像是兩片色塊的剝落。
怎么回事?
難道是昨晚躺在被窩里看手機太久,視網(wǎng)膜脫落了?
梁文漫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早晨的金色陽光穿過車窗,剎那的角度,她被手機屏幕的反光閃了眼。
再睜開眼時,場景驟變——
人滿為患的公交車廂像煙霧一樣地從眼前消散,光線由亮變暗再變亮,顛簸感消失。
而她,坐在一節(jié)高鐵車廂里。
見鬼了?!
瞌睡蟲瞬間跑沒影了,梁文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腦子里一片空白。
“咯咯咯!車門已關閉!歡迎諸位乘坐舊日支配組動車——偉大的烏特號!我是本列動車的乘務長小魚兒,即將出發(fā)下一站,北俱蘆洲!哦呵呵呵……”
車廂內(nèi)忽然響起一陣男女難辨的聲音,并非歧視,而是真的聽不出。
而這個聲音每說一句話,就會發(fā)出古怪的笑,聽得梁文漫寒毛豎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里到底是哪里?
她回了神,立馬跑到窗邊,向外張望。
卻只看到一片無盡的黑暗。
冷白的燈光落在梁文漫的臉上,倒映在剔透的玻璃上,一片蒼白僵硬。
她……穿越了?
可臉還是她的臉,衣服也是早上換的衣服,連包都還在。
梁文漫三兩步跑回座位,顫著手,從包里掏出手機。
上面還有電,但信號消失了。
她試著編輯了一條微信想發(fā)出去,發(fā)送失敗。又試著撥打了幾個電話,當然也失敗了。
瞬間轉(zhuǎn)移。
她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可是,她一沒吐槽過小說,二沒咒罵過什么角色,雙親恩愛,家庭和諧,并且剛畢業(yè)就得到了去外資企業(yè)實習的機會,懶是懶了點,但前途一片光明啊——怎么就讓她碰到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