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蹊審?fù)曜詈笠环菸募呀?jīng)是后半夜了。
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伸了個懶腰,這才發(fā)覺腰疼的幾乎直不起來。
她突然開始有些懷念和那個男人一起放浪形骸的場景了,那也是一種累,累的腰酸背痛,但是和現(xiàn)在的這種累不一樣,那種累,酣暢淋漓而且很舒服。
她猶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機,還是二杠青年送給自己的那部HW。
按照公司的待遇標(biāo)準(zhǔn),混到了她這個級別,會統(tǒng)一配置一部蘋果手機,而且配備運營商那里提供的集團號碼,那是一個要求24小時開機的工作號碼。
但她用慣了HW,也一直留著以前的那個號碼。
“嘟~嘟~”聽著回鈴音,小仙女已經(jīng)腦補出了那個二杠青年咧著大嘴,留著口水,呼呼大睡的樣子。
“言蹊?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出乎意料的,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
莫言蹊猶豫了一下,盡量想要找到溫柔的感覺,
“工作那么多,做不完,能睡得著嗎?不像你……”
辛安以為莫言蹊打電話還是為了說教自己懶散,心中有些不悅,停下手上的活計,不想接話,莫言蹊咬了咬嘴唇,
“我下班了,街上沒人,你能接我么?”
“嗯,嗯……”辛安哼哼哈哈的,既沒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似乎是在猶豫。
“那就算了!”莫言蹊很干脆,掛了電話。
但辛安立刻回了進來,“等等,我馬上到?!?p> 小仙女感覺的出,辛安不像過去那樣,因為接她而暗藏驚喜。但是假裝堅定的感覺顯得成熟穩(wěn)重。
這應(yīng)該是她希望看到辛安成熟點的樣子,可心中又莫名的多了一些失落。
“今天就留下來陪陪我吧。”兩人到了宿舍樓下時,莫言蹊突然小聲的發(fā)出了邀請,這讓辛安頗感意外,可就在他想拉著小莫的手的時候,小仙女卻下意識的把手藏在了身后,
“別讓同事看見?!?p> 辛安抬頭看了看黑洞洞的老樓,又回頭看了看面前的小仙女,如今她不再是那個害羞又聽話的小女孩了。
她的每一句話,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都隱隱的透露出一種不容辯駁的味道。這種感覺讓辛安不舒服,但是用柳英豪的話說,
“沒有實力的男人,才會更需要用畸形的自尊來安慰自己的心虛?!?p> 辛安點了點頭,又叫了一輛車,帶著莫言蹊去遠點的地方找了一個三星級的酒店。
他把剩下那點積蓄全都交給了三兒,說好讓他去搞定仙兒。
現(xiàn)在的辛安又變成了一個無產(chǎn)階級,但又絕對不會讓莫言蹊出房費。
莫言蹊大概也能體會到二杠青年的處境,雖然皺了皺眉,也沒有說些什么,畢竟這比那間老態(tài)龍鐘的宿舍好太多了,更重要的,是不會被那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同事們發(fā)現(xiàn)。
洗過澡的小仙女,玉體橫陳的樣子仿佛沒有什么改變。
辛安突然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才誤會了小仙女,以至于根本不敢面對兩人之間地位的變化。
男人那些面子在生活面前全都是狗屁。
他洗干凈了自己,重新在小仙女身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時,瞬間沒有了之前的念頭,
“這是自己的老婆,說好一生一世的,怎么就因為人家升了職,開始覺得人家變了心呢?”
辛安耕耘的更加拼命,似乎想要在這件事上,重新找回在小仙女面前的自信。
“好了,好了,我夠了。”小仙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推開身上的辛安,開始在手機里面翻找資料。
這讓正在沖刺的辛安差點暴走。
如果說他已經(jīng)說服自己盡量去體諒小仙女,可床上這事,是男人最后一塊遮羞布,他堅決不肯再讓步,想要重又爬上山峰,盡量溫柔的按住小仙女的雙肩,
“不嘛,老婆,我還差一點點?!?p> “那關(guān)我什么事,沒看我這還有正事么?!?p> 莫言蹊冷靜的有些可怕,讓辛安覺得,剛剛那些滿足的表情是她裝出來的。
他不得不陪坐一旁,撫上小仙女的肩頭,“老婆,就不能把工作先放放嗎?!?p> “哎呀,你別煩了,要不自己到一邊解決去?!蹦怎柰蝗唤鋫涞纳w住了手機屏幕,同時把辛安一把推開,直到確認辛安看不到自己屏幕的時候,才又打開手機,開始指指點點的處理起文件來。
辛安終于徹底打消了念頭,賭氣翻過身去,一邊冷卻著自己的身體,一邊自我安慰——這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現(xiàn)在兩人的深入交流,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情不自禁,倒像是一起完成一項工作。
但在莫言蹊那里,工作,始終排在他這個“隱身”男朋友的前面。
“莫言蹊,你還愿意嫁給我嗎?”辛安迷迷糊糊之中嘟囔著。
“你是在說夢話吧?!蹦怎枰贿叞粗謾C,一邊下意識的回應(yīng),完全沒有留意到,這句話往往會被理解成字面之外的意思,或者,她原本也就是那個意思。
辛安不再說話。
他的直覺,再多說一句,就會像上次那樣,被莫言蹊直接趕走。
剛剛升騰起的那個改變主意的念頭,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柳英豪說的對,男人該做人的時候做人,該做狗的時候做狗。但一個女人,應(yīng)該不會愛上一條狗吧。
莫言蹊忙完了手上的活計兒,看看天已經(jīng)快亮了,她掃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這個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男人,安靜的像條死魚。
她也沒精力琢磨更多,轉(zhuǎn)身背對著辛安躺了下去。
這下,辛安了解了,原來困到極致的時候,就連莫言蹊這樣的小仙女也會發(fā)出微微的鼾聲。
叮咚~
枕頭旁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提示信息顯示在屏幕上,辛安無意中掃了一眼兒,竟然是那個幕后大佬何平發(fā)來的,內(nèi)容很短,
“小莫,今天能來公司么?”
辛安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莫言蹊,今天是周末,就算是晚點回消息應(yīng)該也沒啥事吧。況且,辛安自己也差點忘了自己早有安排,他躡手躡腳的穿上衣服,又輕輕的從外面關(guān)上了房門。
想想還挺可笑的,這幾個小時的相處,讓他差點以為自己之前的決定太過草率了。他甚至想要鼓起勇氣重拾靈魂。
但,肉體還能彼此接受,可距離靈魂的相擁,差了那么一點點。
尤其是莫言蹊的半途而廢,那是讓一個男人絕對無法接受的,但辛安的胸口疼了那么一下,接著卻是一種壓抑又釋然的感覺。
手里的照片,一張一張的刪去,最后,連那個號碼也刪去了。
二杠青年偽裝不出對命運真正的順從。從今往后,再也不會主動去打擾這位仕途光明的小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