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從被證券公司開除,自從和莫言蹊沒有分手的分手,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失敗,害怕失誤,甚至連曾經(jīng)鄙視的對手,都在害怕。
他不敢爭取發(fā)揮自己的專業(yè)所長,去面試更多的企業(yè),害怕那些目光里的鄙夷。
他不敢再說喜歡楊思卿,害怕被她看成對感情的乞討,或者耽誤了她嫁給柳英豪的幸福。
他甚至害怕自己在床上不能讓徐蕊滿意,對不起她救自己的那一萬塊錢。
現(xiàn)在他終于能還給徐蕊一萬兩千塊錢,這錢是他完全靠著自己的努力掙的。
他也可以底氣十足的證明,沒有楊思卿在家里當(dāng)后盾,沒有混入大公司的運氣,靠著給洪金這樣的老狗當(dāng)狗崽子,也能賺錢養(yǎng)活自己。
所以,沒有什么好怕的。那些衣著光鮮,家財萬貫,叱咤風(fēng)云的大佬,不也只是一條命,一管血。只要一套大招,也能把他們那一管血槽清空。
他決定給錢守法一點教訓(xùn),不管是為了袁靜,還是為了徐蕊,或者,是為了自己那點重新蘇醒的正義感。
徐蕊卻在一旁泄氣,想要勸辛安認(rèn)慫,
“算了,你剛有點盼頭,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p> 辛安回答的斬釘截鐵,
“蕊姐,我想好了,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但是不能扭曲如蛆蟲。做狗不是不可以。但是做狗不代表著挨打的時候還要搖著尾巴。你放心吧,我不會和姓錢的死磕,我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那么欺負(fù)你?!?p> 徐蕊不知道辛安這兩句牛逼的話,是出自另一個牛逼人之口,還以為是辛安在故意拽詞,忍不住酸他,
“你們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咋說句話都能讓姐跟著激動呢。臭小子,要說欺負(fù)我,你是最欺負(fù)我的那個,但是姐就喜歡讓你欺負(fù)!”
身上的傷痛,似乎沒怎么影響到徐蕊的心情,她又開始有了調(diào)侃辛安的興趣。
當(dāng)然,她也還有些不放心,“你到底想干什么?先給我說說?!?p> 辛安有自己的打算,他打算把工地上使用偽劣鋼筋,搞豆腐渣工程的證據(jù)收集起來,然后匿名舉報上去。錢守法干的這些生孩子沒屁眼兒的事情,辛安早就看不慣了。
徐蕊好心提醒,這些證據(jù)不能直接給那些現(xiàn)場負(fù)責(zé)監(jiān)管審查的人員,需要直接爆給那些真正行使否決權(quán)的監(jiān)管層。
因為那些貓膩的地方,在被水泥封死前也有檢查的工序,就算現(xiàn)場做了些手腳,懂行的人應(yīng)該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所以,現(xiàn)場的那些人應(yīng)該都被錢守法給收買了。
辛安找的這些證據(jù),必須直接爆給真正管事的人。
徐蕊跟著熱血了起來,“那好。證據(jù)給我,我來匿名舉報,省的姓錢的懷疑到你。我知道孫總給老錢搭線的是哪些人,我可以避開這些人,直接把舉報材料爆給高層。記住,這為民除害的事是姐的功勞?!?p> 主意打定,兩人的心情都好起來了,要不是徐蕊身上有傷,估計倆人又會忍不住往死里折騰。
赴過上次的飯局后,袁靜變得沉默了。甚至不常去工地上巡視了。
辛安就趁著夜色,爬到水泥還沒有干透的頂樓,挑選問題最大的幾處地方,用錘子敲開外封,逐個拍里面的證據(jù)。
這小子干的太過起勁,沒有留意到另一個黑影也摸了上來。并且被他拍照時的閃光吸引過來。
“你在干什么?”
辛安嚇得一哆嗦,手機差點沒脫手,他扭頭看了看確認(rèn)沒有別人,就對黑影敷衍道,
“師父說這幾個地方不太放心,讓我再檢查檢查,看看需不需要加固一下?!?p> 東哥疑惑的看了看被辛安砸出的那幾個洞,雖然懷疑辛安的說辭,但想躲這個隨時可能暴走的小子遠(yuǎn)點,自己抱著吉他去另一邊的場地上彈起來,
“我沒有刻意隱藏,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唏噓相見恨晚
讓女人把妝哭花了,也不管……”
東哥唱的很投入,但是辛安沒工夫聽這些無病呻吟的詞,他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拍好最后幾張照片,然后傳給了徐蕊。
“蕊姐,這些證據(jù)保證讓姓錢的吃不了兜著走。但是一定要找對人才行?!?p> 徐蕊回了個OK的手勢。
“好的,等教訓(xùn)完這個畜生,我喊上小草一起服侍大王凱旋?!?p> 徐蕊總是口無遮攔,以前覺得是這美女太浪了,現(xiàn)在辛安覺得,是她太苦了,這種口嗨式的放縱,或許是她麻醉自己的一種方式。
做這種事多少有些心虛,回自己的工棚前,辛安特意跑到袁靜的那間辦公室前轉(zhuǎn)轉(zhuǎn),哪知剛在門口停下腳步,想要聽聽里面的動靜,門猛地拉開,袁靜正揮動著雙臂,把一盆冒著熱氣的水潑了出來。
嘩,辛安覺得面門一熱,從頭澆到了腳。
辛安沒說啥,倒是把袁靜嚇了一跳,“哎呀!”
等看清楚門外站的是這個干活賣命的力工,袁靜一邊捂著嘴嘎嘎的笑著,一邊放下臉盆,把辛安從門外拽了進去。
“你個小犢子半夜晃蕩啥呢,是不是沒活兒就閑的慌,把老娘嚇了一跳?!?p> 袁靜胳膊上的勁很大,不等辛安反應(yīng)過來,硬是把他拽進了自己的鐵皮房。
“快把濕衣服脫下來,把身上擦擦干。”
說著,袁靜手腳麻利的把辛安襯衫的扣子一路解開,用自己的毛巾給他擦拭起身上的水漬來。
“袁姐,別別……”辛安一邊朝后躲著,一邊按住自己胸前的扣子,還想要再扣回去。
袁靜這才意識到他在糾結(jié)什么,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小兔崽子想啥呢?我兒子和你一樣大,做你媽都夠資格了。別廢話,趕緊把濕衣服脫下來!”
語氣不容分說,轉(zhuǎn)眼辛安就只剩下最后遮羞的內(nèi)褲了。
袁靜也是剛擦洗完畢,剛才把辛安從頭淋到腳的,就是她擦洗用過的水。她把暖瓶里剩下的熱水兌成溫水,然后用自己的毛巾蘸了新水,仔細(xì)的給辛安擦拭起來。
辛安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堵墻,前胸后背的肌肉棱子都突兀明顯,袁靜拍了拍辛安的肩頭,
“你蹲下來點啊,我都夠不到了。”
然后沿著辛安的脖頸,從后背,一直擦到了后腰。最后還在那對結(jié)實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好了,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擦。擦干了再回去,別著涼了?!?p> 辛安接過毛巾,忍不住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清新的藥皂香味,
“袁姐,這是你的毛巾。”
“是啊,咋了,嫌我臟?”
“不是,不是,我是怕給你弄臟了?!?p> “只要心不臟,就沒事?!痹o已經(jīng)端出一面小鏡子,架在桌子上,背對著辛安,梳理起還濕漉漉的頭發(fā)。
辛安用毛巾簡單的擦拭了一番,突然鼓足了勇氣,
“袁姐,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沒事,將來要是有男人敢欺負(fù)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p> “好的,乖兒子。”袁靜笑的直不起腰。她的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辛安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她身上沒曬到的地方,真的很白。